我急忙联系了陈永义,让他联系殡仪馆的熟人,把金逸轩遗体火化的事情稍微往后推一推。
很庆幸我并没有因为遗体身上有几个我打的弹孔就急着毁尸灭迹,要是现在遗体已经火化的话,有些事可就没法调查了。
下午放学之后,我直奔殡仪馆。正常来说,殡仪馆是不可能让我一个外人接触他们管理之下的遗体的,不过我有钞能力,而且金逸轩的遗体也是我托人照应的,多少还是可以开个后门。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遗体已经变得僵硬。想要翻面恐怕是很麻烦,看来只能解开他的衬衣查看正面情况了。
跟我一起到停尸房的还有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按照陈永义的说法,他应该就是陈永义拜托的那个朋友。
我让他解开了金逸轩的上衣,好观察遗体正面的情况。
遗体腹部右侧有一个小小的痕迹,这个应该就是报告里提到的阑尾手术的痕迹了。除此之外只有几个弹孔,再没有其他痕迹,非常干净。
我向工作人员问到:「你们这有没有关于死者死因的调查报告之类的东西?」
工作人员摇摇头说:「我们殡仪馆只负责遗体的仪容整理以及火化,火化之后的骨灰可以暂时留在我们这里,之后还可以帮您联系墓地的购买业务。」
我继续向工作人员问到:「那你们这能做解剖吗?」
工作人员反问到:「您是想检查里面的情况吗?如果想调查死因的话推荐还是申请司法解剖。」
我眉头一皱向工作人员吐槽到:「你看这胸前的几个伤痕,不可能申请司法解剖的吧。」
工作人员有点为难的回复到:「虽然我不是医学专业的,不过见过的尸体也是数不过来的。」
「这个人的死因很明显是死于重度全身挫伤,而那几个枪伤对于他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您想调查里面的情况,我觉得最好还是别了。通常坠楼死亡,而且不是头脚先着地的情况,里面估计都碎成一滩了。」
我示意让工作人员给遗体穿好衣服,然后向他问到:「这个遗体你们原定打算怎么处理的?」
工作人员告诉我说:「按照正常流程的话,通常是要调查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然后和家属商量如何处理。」
「如果一直找不到死者家属的情况下,通常会在一周之后进行火化。不过这次的事是你们特殊照应的,所以原本预定是打算今天晚上就火化的……」
我点了一下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然后对他说到:「那火化的事还按原计划来,等三天之后再联系这个号码,这是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
工作人员接过纸条,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我再次向他强调到:「记得,一定要在三天之后才能联系,而且火化也一定要尽快执行。毕竟不能让他的家人看到遗体上有弹孔,你明白吧?」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明白明白,陈大哥没少照顾过我,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
我继续说到:「等他的家人到这之前一定要提前联系我,通过陈永义告诉我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回应到:「我知道了,会通知您的。」
这边的事算是安排妥当了,可我心里反而却感觉更加紧张。
金逸轩的身上除了几个弹孔之外便没有任何伤痕,这和我知道的信息是非常矛盾的。
在天台上对峙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只跑了那么几层楼就气喘吁吁,他可是亲口回答我说是自己只有一半的肺。
这不可能只是个借口,如果想编故事找理由,至少不会找到这上面。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他应该的确只有半个肺。
不过遗体上没有外伤,如果因为什么原因摘取了一半肺叶的话,肯定会在胸前留下一个手术伤才对。
即使手术是几十年前做的,也肯定会留下肉眼可见的印记。但他的前胸非常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也不可能是被弹孔遮盖住,取出半扇肺叶不可能只留下不到弹孔大小的手术痕迹。
冯国栋给我的报告里连他的阑尾手术都有记录,不可能缺失了半个肺这么大的手术却反而给忽略掉的。
现在的可能性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金逸轩先天缺失一半肺叶,另一个可能就是他遭遇了什么事情,可以在不造成外伤的前提下让他损失了半个肺。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毫无疑问是能力造成的。
回家之后,我把在殡仪馆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蓉蓉姐。蓉蓉姐听后向我问到:「我记得你说过,那男人是会武术的对吧?」
我点了一下头回应到:「估计应该是比我厉害的,虽然没有实际交手过,不过气场上来说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
「而且他能在不被我察觉的前提下靠近我的身后,用电击棍把我放倒,这可不是随便练几天就能有的程度。」
蓉蓉姐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说到:「那人我也看见了,说实话,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有武术基础的。」
「你入门才几年,而且也不经常练,所以看不出来。但一个人如果经常练武的话,身体结构上都是会起很多变化的,而且和一般健身所产生的变化还有所不同。」
「你算是很有天赋那种,很多招式一教就会,虽然训练时间少,但是本事还是不错的。」
「如果不是天资聪慧的那种人,想要能打赢你的话,应该得是专门练这个的才行。」
我也是一样不相信的向蓉蓉姐问到:「我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
蓉蓉姐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回答我说:「就比如陈思麒,她也是正儿八经练过几年跆拳道的。虽然不是实战派的,但是要打一般人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她的水平明显就不如你,这就是天赋上的差距,不是随随便便努力一下就能弥补的。」
「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明一个事,那个男人,不是武行出身。」
我也是面色凝重的附和到:「资料上写的也是,他一直都是从事作画的行业,这种醉心于自己爱好的人应该是没有大量的时间去练习武术的。」
「从他这个人本身,到他的行为动机,真的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人,感觉他的存在本身就非常的不合理。」
蓉蓉姐念念有词的说到:「就好像是突然有一天,不得不去做什么事一样的感觉呢……」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蓉蓉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赶忙向她问到:「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蓉蓉姐也察觉到了我察觉到她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回答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和他的人生轨迹非常不符合,感觉就像是在某个时间点被强行扭转了一样。」
「比如少了半个肺,突然会武术,突然知道了碎片的事等等。而且你不是没找到任何证据证明他两年前来到这个城市的事么?」
「如果是在街头作画的话,最合适的地方应该就是柏树公园附近了吧?他穿衣打扮特征那么明显,如果那附近有这样一个卖画的,咱们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我向蓉蓉姐问到:「听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是有这种感觉,不过我应该怎么把你说的这些事情串起来才合理呢?」
蓉蓉姐想了一下说到:「比如说两年前遇到了一个能力者,这次遭遇让他损失了半个肺,但也因此知道了碎片的下落……」
我否定到:「是什么能力可以让人损失半个肺,但却又放了他一条生路?为什么会透露出碎片的下落?而且他知道的也不是碎片的下落,只是知道碎片的存在。」
「他盯上也不是陈默,而是我的家人,和碎片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且你这里也根本没解释一个画了半辈子画的人为什么突然就会武术了。」
蓉蓉姐也同意:「这么说倒也是,那么这么说你觉得如何?这个叫金逸轩的只是一个傀儡,是被人操控的,就像是玩具机器人,用远程的手柄进行操纵一样。」
「如果他只是作为一个行动的终端,那么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过往,也都完全不重要了。」
我则是向蓉蓉姐质问到:「这个说法倒是有点参考价值,不过要怎么让这个说法成立?如果这个叫金逸轩的真的只是个傀儡的话,那就几乎没可能调查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蓉蓉姐伸出食指说到:「我认为应该是这样,所有的能力都不是随心所欲使用的,多少都会有一点条件限制。」
「而这个操纵能力想要控制一个人的话,就得需要那个人身体的一部分,比如半扇肺叶。」
「当然,这是由能力来操作的,所以从人体内取走肺叶,应该也不会留下外伤才对。」
「就像是和恶魔做交易那种感觉一样,留下身体的一部分,让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智慧。」
我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个假说我觉得挺靠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顺着和他接触过的人调查,也许就能查到这个背后的能力者是谁。」
蓉蓉姐笑了一下说到:「我觉得这个假设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我则是拿出手机开始翻阅通讯录,一边翻一边说到:「咱们很幸运,现在还有另外一具尸体可以验证你的说法是否正确。」
「和金逸轩一起行动的那个男人,只要申请一下司法解剖,验证一下他的身上是否缺少了什么,应该就能让你这个说法站住脚了。」
「那种突发式的疯狂袭击,以及让多名警察都难以制服的力量,大概就是这个能力额外赋予的了。」
「而他和金逸轩都曾经接触过的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异能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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