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王座之下

雨点还在不停地滴落……

门厅处依旧是一片废墟的样子，冰凉的温度，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有坏兽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嘶鸣声，墨夜那已经变的没有温度的身体孤零零地躺在门厅的正中央。

坏兽一步步地靠近墨夜的身体，这将是它今天可以享用的一顿大餐，满是利齿的嘴中不断地滴落着粘液，掉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冒出一丝丝白烟，散发出一阵难闻的腥臭味，这就是坏兽，动物所能进化到的极限，突破常理的生理结构，无与伦比的力量与速度，专门为了捕杀而诞生的猎杀机器。

站在眼前这个已经死透了的人类的尸体面前，坏兽歪了歪脑袋，一双兽瞳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有淡淡的灰黄色以太在眼中流转，那具有腐蚀性的口水同样滴到墨夜的衣服上，直接烧穿了一个小洞，在周围一圈留下深黑色的烧痕。

高高举起自己的右爪，如同利刀般锋利的爪子在雨天微弱的光线下依旧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如同刑场上收人性命的铡刀，抬头向已经泛着灰白的天花板发出嘶鸣，坏兽的右爪狠狠地向下刺了过去。

“区区畜生……”

废墟中传来一阵轻蔑的声音，随后爆开一阵巨响，坏兽的爪子带起一阵白色的粉尘，整个门厅瞬间被这片白茫茫的尘土掩盖住视线。

片刻后，粉尘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坏兽终于重新露出了它的样子，现在的它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凶恶的样子，那双兽瞳中满是惊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废墟依旧是那片废墟，到处都是散落的砖瓦，血迹也还保留的很完整，坏兽本应该直接穿透墨夜身体的利爪此时却不能移动分毫。它的力量被某种东西给挡了下来，那是让它血液中带着的基因本能地感到恐惧的东西。

“啧，还以为是个什么狠角色，结果只是个杂兵。”墨夜用一只手抓住了坏兽的利爪，手上覆盖着黑色的以太防止皮肤被这个利爪割开，轻轻地往后拉扯一下，随后周围爆开一道气流，坏兽那沉重的身体就被这样推到了远处，将门厅的墙壁再一次撞开一道豁口。

“呼——”从废墟中缓缓站起来，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只是几秒钟的功夫，皮肤再一次变的完整，墨夜取下自己一直戴着的那副黑框眼镜，将左手的大拇指放在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咬着手指甲，能量开始在他身边聚集，随后一大团带着黑气的以太覆盖上墨夜的脸，黑雾散开，一个面具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黑白两色的面具，左边是白色的哭脸，右边却是黑色的笑脸，带给人一种怪异的和谐感，这份感觉却并没有持续多久，伴随着“叮”的一声响起，原本白色的那半边化为粉末，在空气中破碎，露出了墨夜原本的左半边面孔。

“果然不完整吗？这家伙还是排斥我。”

豁口中发出一道嘶鸣，坏兽再一次从里面跳了出来，它部分的皮肤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的凹陷了下去，看向眼前的这个人类，原本的黑发变成了一片白色，露出的那半只眼睛中带着一抹妖艳的鲜红，之前的猎物变成了现在眼前这个白发红瞳的恶魔，此时，猎人才是猎物。

“居然还敢出来？”看见眼前坏兽的动作，克莱姆很不满意自己刚才出手的效果，接触到世界树禁果的墨夜陷入情绪波动终于让他有机可乘可以出来接管这具身体，能力还使用的不是太熟悉，但是解决掉这只坏兽绝对没问题。

缓缓地向前踏出一步，克莱姆站在废墟之上，“跪下！”特意在发出的声音中夹杂了以太，这是可以穿透灵魂的声音，现在是他重新君临这个世界的时间，这片废墟将是他的第一个王座，王座之下，皆为臣服。

感受到以太的精神威压，坏兽只能乖乖地趴在地上，这种级别的压制让它根本毫无办法，浑身那充满力量的肌肉没有任何作用，从心中升起的恐惧战胜了求生的本能，眼前的人为王，它为臣，只能屈服。

对于这一次压制的效果很满意，克莱姆嘴角处浮现出那抹带着恶意的微笑，向前方伸出自己的左手，周围黑色的以太仿佛感受到某种召唤一样，开始向指尖集聚，“人是生来就注定有罪的生物，我的能力【罪】就是挖掘这种人类内心中罪孽的阴暗面，然后化为自己的力量所用，我很好奇，同样是上帝的造物，作为坏兽的你有没有罪？”

话音刚落，坏兽的身边也升起和克莱姆那边一模一样的黑色以太，巨大的以太力向外喷涌着，克莱姆好似一个漩涡，疯狂地吸收着属于他的这份力量。

以太的能量流由粗变细，克莱姆终于榨干了坏兽身上最后一丝的以太，此时他周围盘旋着的以太颜色变的更深了，任何东西都无法穿透的黑色，仿佛要吞噬世间的一切。将手收回，一缕以太钻入克莱姆的手掌心，扩大，收缩，形状不断变化，最终，一柄全身都是漆黑色的太刀在他的手中出现。

“好久不见了，千夜姬。”看向手中的刀刃，克莱姆的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采，抬起手，只是轻轻一挥，一道巨大的黑色以太刀波便向门厅的入口处飞去，瞬间将两根门柱给切成两半。

“啧，比不上以前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视线重新转向眼前的这只坏兽，“说吧，你准备怎样赎罪？看这个以太的数量，你犯的罪可不少。”

坏兽尽力抬起头，用尽浑身的力气张开嘴巴，刺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比先前响起的声音更加恐怖，墙上的墙皮开始不断地剥落，门厅中仅存的几件陶瓷装饰瓶也因为这阵音波化为齑粉，利用这最后的挣扎，先前克莱姆加在自己身上的那道以太威压终于得以突破，坏兽重新站起来，看向克莱姆的兽瞳中除了恐惧，还带有一分怒意，它是顶级的猎人，被克莱姆用扔垃圾一样的态度对待刺激了它最后的兽 性。

“吵死了，你这种垃圾去参加唱歌选秀绝对可以要了所有观众的命。”满不在乎地挖着自己的耳朵，坏兽恢复行动这点对于他来说丝毫没有影响。

坏兽弓起自己的身子，爪子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喉咙中有小声的嘶鸣，它要让这个小看它的人类付出代价，后爪用力蹬向地面，坏兽巨大的身躯化为一道虚影，朝克莱姆扑了过去。

与克莱姆的距离越来越近，五米，四米，三米，眼前的人类却丝毫没有防备，爪子往前伸出，只要不到一秒的时间它就可以再次穿透这个人类的身体，让血液重新染红大地，到时候，它还是那个捕杀猎物的猎人，这个人类会为他的高傲付出代价。

“轰！”外面再次响起雷声，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震碎，坏兽的利爪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刺进猎物的身体，克莱姆左手反握着刀柄，将“千夜姬”横在自己的胸口前面，轻描淡写地就防御住了坏兽这次竭尽全力的攻击，锋利的刀爪并不能接近克莱姆分毫，前进的道路被细长的太刀刀刃所阻挡，再也不能深入。

“不动了？没意思，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玩的方式让我开心。”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克莱姆将刀柄在手掌中旋转，重新回到正握的方式，坏兽的爪子被刀刃旋转的动作弹开，巨大的身体此时悬浮在空中，完全没有受力点，现在它为鱼肉，任由克莱姆的刀刃宰割。

拿稳【千夜姬】，克莱姆再次向前方挥出巨大的黑色刀波，化为固体状态的以太刀波无比锋利，接触到坏兽的一瞬间就分裂开来，无数细小的以太碎片疯狂切割着坏兽坚硬的皮肤，刀片割破了血管，大片大片腥臭的血液喷洒在空中，溅的整片门厅都是；没等坏兽的身体继续向后面飞去，克莱姆用空闲着的右手伸上前，一把握住那张又尖又长的兽颚，黑色的以太在右手凝聚，然后从克莱姆的手指缝隙中流出来，化为一道道箭矢，笔直地刺穿坏兽的五脏六腑.

坏兽因为身体被打穿的疼痛让它忍不住想要发出鸣叫，但嘴巴已经被克莱姆死死握住，完全无法挣脱，痛苦无法宣泄，只能在半空中拼命地扭动着身子。

克莱姆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笑容反而变的更加疯狂，没有在意那溅在脸上的难闻的兽血，克莱姆继续加大手上的力气，坏兽的整张嘴被他捏在一起，那口尖牙被压的粉碎，残留的牙根死死地嵌在肉里，完全没办法挣脱。

恶魔享受着这样的欢乐时光，杀戮，鲜血，腐臭，他是世间一切恶的化身，白色是最容易被污染的颜色，原罪污染了纯洁的白，欲望吞噬了人类的善，被恶意所感染的他就是人类终究会变成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玩够了，克莱姆松开了手中的力量，坏兽巨大的身体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朝着地面重重地砸去，黑色的以太长矛从大理石地板中伸出，把坏兽的身躯挂在锋利的矛刃上，已经成为废墟的门厅此时一片死寂。

“真是不经打，这就死了？”用【千夜姬】的刀刃挑起坏兽的脑袋，原本灰黄色的兽瞳此时变的浑浊，身体一动不动，这只怪物已经死透了，在克莱姆残忍的虐杀之下，没有任何生物能够逃脱死亡的结局。

“切。”不耐烦地砸了一下嘴，手中的千夜姬重新化为气态的黑色以太，随着周围的黑色雾气一起飘散在空气中，伸出一根手指，按向坏兽的脑袋，缓缓向下滑动，手指如同手术刀一样，锋利而又精准，坏兽额头上的皮肤被剥开，露出了里面的血肉。

坏兽的大脑已经被病毒吞噬一空，到处都是腐烂的血肉，空荡荡的脑腔内躺着一个被以太所包裹的光球，坏兽和传统生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他们没有生理学意义上的大脑，所有的一切都由这颗用以太形成的光球来控制，所以他们只有生存的本能，撕碎眼前的一切，吞噬捕杀的猎物，这就是生物的本性。

“生命，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用手捧起那颗以太光球，上面还残留着坏兽的血液和部分腐肉，带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克莱姆将光球举起，在门厅微弱的光线之下细细打量，如同在欣赏自己的一件精美收藏，“但也正因为它的脆弱所以才能称之为艺术品，轻易就能摧毁，随手就能破碎，美艳，美丽，美妙。”

以太光球从半空中掉落，准确地滑入克莱姆的口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边残留的血迹。

“多谢款待。”

外面的雨势变的更加恐怖，漫天的雨雾将整座阿斯嘉特都覆盖在其中，宽阔的马路上，即使近在咫尺的两人都无法辨清彼此的脸，高耸的巴别塔在风雨中摇摇晃晃，满身血迹的少年径直走向外面的风雨，直到背影被雨水所淹没。

校门的角落，一身黑裙的少女躲在一边，撑着一把黑伞，默默地注视着渐渐远去的少年的背影，靠在墙上的身体忍不住地发抖，她瞳孔中所映照出的背影，那不是一个少年，而是带着黑白两色羽翼的恶魔。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暴制暴。这才是生命应该遵守的法则。”穿着紫色斗篷的人站在教学楼的屋顶，手中拿着已经空了的注射器，可以看出里面还残留着部分药品。紫色的以太在周围盘绕，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学校再次回归死一般的平静，只有雨点劈里啪啦打在窗台的声音不断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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