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提到凛？樱悄悄的靠近门边，屋内的声音逐渐清晰:

“可那孩子毕竟是巫女一族啊”

“那又怎样？不过是个没用的病秧子罢了，连木刀都拿不起来还想让她守护村子？可笑!”

“没错！而且那孩子的血脉又纯正，神明大人一定会满意。”

“家主，你快点决定吧!”“对啊！再不献祭的话，村子的人真的要渴死了!”“家主!”

“安静!”家主终于发话了“明天正午举办祭祀向神明大人求雨，祭品.....八重凛!”

“什么!”樱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水瓢跌落在地溅起一片水花。

“谁？!”听到门外的异响，屋内的人迅速起身开门，发现了呆站在门口的八重樱。

“......樱，你在这里做什么？”沉默片刻之后，家主主动问道。

樱的身子一颤，而又飞快的跪伏在地上“对不起，家主大人!实在是家妹口渴难耐，樱才未经过家主同意擅自取水，却又浪费了珍贵的水，一切都是八重樱的过错，恳请家主惩罚!”

“原来是这样”家主露出长辈的“和蔼”，伸出手将樱拉起，又取了一瓢水递到樱的手中“凛的身子弱年龄又小，理应多照顾，但你也要注意，毕竟现在的每一滴水都很珍贵”家主蹲下来平视着低垂着头的樱，语气柔和的说“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没有下次了，快回去照顾你妹妹吧。”

“谢谢家主!”樱快速的道谢，转过身飞快的跑了。只留家主本想抚摸她头的手仍停留在半空。

“她不会听到了吧”看见樱回到了房间，主事们开始窃窃私语。

“哼!听到了又能怎么!”家主一甩袖子站起身来，目光中透出狠毒的光“她不过是个孩子，今天后半夜就动手，还怕她跑了不成!”

喝过水的凛的脸色少有好转，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一旁的樱却好似内心翻起了波涛“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要祭祀，凛是祭品!他们要求雨，代价是凛的生命!凛会死，会成为祭品!会成为献给神明的祭品!怎么办!怎么办!”

“逃走吧!带着凛逃走就可以了吧，只要暂时离开，等过几天下雨了，凛就不会有事了!对，逃走吧，天一黑就逃走!”

可只凭她的力量，又能逃去哪？

深邃的黑夜，本应寂静无声的八重村却沸腾了，原本八重樱姐妹居住的房间里此刻空无一人“还不快去追!她们两个跑不远的!去后山找!”

后山中，樱正牵着凛的手向山顶跑去“姐姐，我好累...”凛的手开始发抖，尽管如此樱也只能不断安慰道“再坚持一下，凛，只要翻过山，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了。”

而这时，几簇跃动的火焰出现在樱的视野中“不好!凛，快一点!只要翻过山，姐姐就带你去看樱花好不好？凛，加油！再快一点!”

“只要翻过山顶，凛就不会死了!”樱在心中坚信着。

可是......

“樱!你怎么能大晚上带凛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知道村里的人多担心你们吗？”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家主训斥这樱不该如此“淘气”“快点跟我回家!”

“不要!”樱打开家主伸来的手“我不会把凛交给你们的!你们想杀了她!”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被戳穿谎言的家主索性直接摘下了虚伪的面具，眼神中泛着寒意“那就别怪我了!来人，把她俩带回村子锁起来!”

年幼的樱的所有反抗都成了徒劳，两人被强硬的带回了村子，被锁在自己原本的房间中。

“姐姐，凛会死吗？”凛的声音极其微小。

“不会的!”樱紧紧的抱住了凛“家主一定去找其他求雨的方法了，凛一定会没事的....”樱的声音逐渐呜咽。

“姐姐不哭，凛相信你”凛用手擦试着樱的泪水，微笑着看着她“姐姐答应要带凛去看樱花的哦，我们拉钩。”

“好，咱们拉钩”樱强忍着泪水将自己的小指勾在凛的小指上，轻轻摇着“姐姐答应你，一定要带凛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樱花!”

第二天的正午，祭坛之上，八重村的家主正大声向众人宣讲着“村庄半年滴雨未落，和田干枯，民不聊生。经大家一致决定，特向神明大人献上纯正的巫女之血，以求保佑村庄太平!”

祭坛中央，是跪在地上被捆起来的八重凛，一旁有人呈上了。祭祀用的短刀，家主抽出短刀又大声的宣布“行刑人，村庄的下任巫女，八重樱!”

话音刚落，樱被几个村民强制推上了祭坛，家主把短刀递给樱轻声说道“开始吧”

樱没有丝毫犹豫的跑到凛的身边，用短刀割开了束缚住凛的绳子。

“没用的!”家主扯住了想扶凛起来的樱，指了指凛血肉模糊的双脚。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樱如同被激怒的小兽咆哮着。

“没什么，只是挑断了她的脚筋罢了”家主的口气风轻云淡。

樱扔不死心的想蹲下将凛背起。

“别胡闹了!”家主一掌甩在了樱的脸上，右手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到“如果她不死的话，不久全村人都要陪葬!我是家主，要为全村人着想!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去放弃整个村子人的生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好我帮你了!”

家主捏住了八重樱的手，迫使她将刀尖对准了凛。

“不要!!!”樱的精神近乎崩溃。

这时，一直沉默的凛却说话了，她的声音十分平淡，没有一丝恐惧“姐姐不要自责，能救村子里的人凛很开心，这是凛的使命，姐姐，动手吧。”

“哈哈哈!!!”家主癫狂的笑了起来“听到了吧，多伟大的孩子啊，樱!动手!”

锋利的尖刀，在家主的控制下，由樱刺入凛的心脏。

“轰!”随着一声炸雷，干旱半年的八重村迎来的神明馈赠的甘露，所有村民不再逗留，而是脸上洋溢着微笑纷纷回家，为之后的耕作做打算。

“姐姐，对不起....”

樱跪倒在地，仍紧抱着已失去生机的凛，嚎啕大哭，泪与这讽刺的雨滴混杂，滋润了大地，却干枯了樱的内心。

身旁的是拿着短刀的家主，血水混着雨水自刀尖流到地面渗入土壤之中，“你要记住，身为巫女，一切要以村庄为重，哪怕付出生命!”

震耳的雷鸣声，家主恶魔般的低语，刺穿着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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