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活，就是慢慢习惯（一）

【吉瑟斯】

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布置华丽的房间。

每一天，吉瑟斯都期望能见到不同的景象，而每一天，就只有失望。

精美的花纹，巧夺天工的雕塑，不同宝石的装饰。一切的一切，一层层的把他与他所敬爱的神明分隔开来。

吉瑟斯更愿意把自己所居住的房间称为牢狱。

但是今天的结果可能带给自己逃脱的希望，想到这里，心中满溢的虔诚又泛起。他又一次从心灵深处发起祷告，希望神明能够帮助他们所选择的使者。发自真心的祈祷会冲破一切束缚，与神联结，他这样坚信。

但是，还是止不住的忧虑，他痛骂自己的不坚定。

很多人都通过外貌认为他是一个完美的人，事实上却是远远不是，至少心灵上是如此。所以神明的引导是多么可贵啊，他又这么想道。

时间快到了，他平复下心情，穿上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身教廷礼袍。

整个王国只有他才能穿这身礼袍，他偏偏为此高兴不起来。

这就是我的牢服了，他不止一次这么想。当然，这并非对于神的不敬，虔诚才是一切。

走出门，门外正守着他的两位仆从。

他可以完全信任这两个人，这也是他唯一所争取到的了。尽管如此，这两个人也无法完全听他的命令。

“教宗阁下。”两人异口同声的向自己行礼。

吉瑟斯能够从两人的眼中看出担忧，比自己更甚，他从心底感到一丝暖意。

“走吧。”他微微一笑，向两人开口。

进入演武场，吉瑟斯感受到头像自己身上的目光。男性的多是轻蔑，而女性，则大部分是贪婪。

这场比试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是国王和教宗再次同时出现在一处，仍旧是难有的场面。以那些贵族千足虫一样的情报网，还是来了不少。

肥胖居多的男贵族们很快便不再看向他，而一些女贵族，从中年到年轻一代，目光仍在他身上游移个不停。

教会并不禁止婚娶，不然自己也不会出生。而虽然自己是这样一个状态，但恐怕仍是大小贵族女校的第一目标，从各方面都是。甚至那些男贵族，虽然对自己有众多意见。但要是自己家族的女性能够得到教宗的垂青，恐怕也会非常乐意。

自己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吉瑟斯看向演武场门口。褐色头发，有着自信笑容的骑士已经走进来了。

平民出身，进入王宫，作为侍从骑士，在之前也引起过一阵议论。假如没有神使的出现，他可能就是自己的目标了，也是唯一的目标。

想到这里，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到了万分窘迫的境地了。

紧跟着，神使也进来了。吉瑟斯注意到他握剑的手那一侧的肩膀微沉，不由得更感到紧张起来。

神使的身体能力他是清楚的，不过从之前的能力卡片来看，神使所获得的应该是一种贴近魔法的能力。既然如此，只能寄希望于魔法的强大，能够消弭体能的不足了。

周围的贵族早就议论纷纷了，无外乎一些讥讽地话，估计这些年也不止一次的用这些话来说过自己。当然，他们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

对于神使，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说，甚至，吼也可以。

两人在演武场的中心站定，骑士行了一个礼节。神使看起来并不懂如何回礼，所以只是鞠了一个躬，于是周围的贵族又有新的议论了。

他们是不是必须这样，吉瑟斯总是这样想。

两个人一开始都没有行动，骑士的手按在剑柄上，神使的剑则从进门开始就在手中了。

最终，还是神使先动，冲向了骑士。

看着他的步伐，吉瑟斯一下感到深深的失落。

在年少时期，他也跟随过教廷骑士训练过一段时间。所以从第一眼，他就看出神使的动作是破绽百出的。

在训练时期，这样的冲锋有一个简单的称呼——自杀。

无法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失败，又束手无策，吉瑟斯痛苦地闭上双眼。

“叮！”武器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周围贵族惊疑不定的声音传入耳中

睁开眼，吉瑟斯愕然发现神使已然处在骑士身后的位置，双手持剑斩向骑士的背部。

而骑士似乎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挥剑，架住了神使的攻击。

“神使是如何绕到他的背后的？”吉瑟斯连忙问身边的仆从，照理说身训练有素的骑士不会给出这样的机会，难道神使隐藏了自己的身手？

“神使他...移动到了对手的背后。”仆从迟疑着回答。

“移动？”吉瑟斯一时搞不懂仆从的意思，只好将视线回到比试的双方。

仔细看之下，神使似乎并没有有所保留。因为尽管骑士是往后挥剑，僵持之下，神使的剑倒是被一点点逼近了自己面前。

眼见力量不足，神使也放弃了相持，向上跳起，直接越过了骑士的头顶。

不对，不是跳起，吉瑟斯立刻察觉到。神使并没有作出任何的起跳姿势，给人的感觉是突然从地面往上移一样。这就是神使的能力吗？刚才也是用这个能力绕到骑士的身后？吉瑟斯不由得猜测。

对手突然浮空，骑士的力道一滞，整个人有向后躺倒的趋势。而这时来到骑士面前的神使，已经又是一剑劈出。

胜负已定吗？吉瑟斯在内心期待。

可惜没有，骑士一脚向后跨出，稳定住了身形，同时再一次招架住了神使的攻击。

“奇特的战斗方式，不过，你的攻击还是太无力了。”骑士在这时开口评价，显然仍有余裕。

神使没有回话，还是以违反人体活动的方式反复移动在骑士的周围，不停地尝试进攻。而骑士，虽然每一次看似惊险，但都防御住了神使的攻击。

不妙，吉瑟斯心想。神使的攻击应该是消耗他自身的魔力的，而神使获得能力的时间并不长，魔力的量可想而知也并不多。这样的狂攻下魔力的损耗也是巨大的，尽管现在看似占了上风，但情况已经陷入不利局面了。

骑士想必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着急着进行反攻，而是等着神使魔力耗尽的一刻。

“铛！”又一次武器相接，但这一次神使却没有进行怪异的移动，而直接向后跳开。

魔力终于没有了吗？观战的人都作出这样的猜测。

骑士似乎有些怀疑，看向神使，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数分钟。

“不认输吗？”骑士开口问神使：“我想你应该直到，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比试当中可无法恢复魔力。”

“来吧。”神使保持着持剑的姿势，简单的回答。

不再多话，这一次换骑士向神使的方向冲去。相较之下，就显示出娴熟的战斗技巧。相信就算神使还能作出那种移动，骑士也能在冲锋中挡下的他的攻击。

神使确仍旧站在原地，不由得让人越来越坚信他的魔力已尽。

两人相距并不远，骑士几乎在一瞬间就来到了神使的面前，挥剑斩出了流光般的一击。

结束了吗？吉瑟斯咬紧牙关。

“什么？”这是属于骑士的惊疑的声音。

只见他的剑在马上就要斩到神使身上时，尽然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这样的僵住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一瞬间就已经足够。借着这个空当，神使侧身闪到了骑士的一边，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赢了。”淡淡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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