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幸运与不幸时常交缠在一起（上）

【无名氏】

从鼻腔极速的喷出一口气，我惊醒过来。

先前的梦境中，我正被某个王室的魔法师施加咒语，身体开始扭曲，往血肉怪的方向变形。

在最后关头，眼前的一切化为一片模糊，转而如雾般消散，我的精神的自保意识粗暴的再一次将我拉回现实。

距离我被召唤到这个异世界已经有三天了，这样的噩梦也持续到现在。

一开始的内容还是那个银发公主“哦呵呵”的笑着将我送上断头台，最近倒是越来越接近B级cult片了，以至于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十分担忧。

当然，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的生命状态入境就相当于薛定谔盒中的那只猫一样。而由于我是人类这样的智慧生物，这种状态就更加糟糕了。

譬如现在我明明刚刚睡醒，正躺在柔软的床上，享受着四肢无力的身体酥麻感。却仍有一股生命正随着每一秒流逝而去的感觉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导致的结果就是仿佛饱受绝症折磨后的极端虚弱。

不管怎么想，现在的所有时间都珍贵异常，应该抓住所有，博取一线生机。我却仅仅因为精神上的自我折磨，就变得不成人形，可以说很可笑了。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呢，难道靠着顶级的感知技能偷偷溜出去吗？

很遗憾，最近长时间试验下来，貌似除了五感变得敏锐无比和能探知到类似恶意的情绪之外，这顶级的感知技能貌似没有其他作用。

那个神该不会骗了我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打消了，以他的身份，这样做没有一点意义。

那么果然，是我自身有所欠缺吗，连顶级的技能都堪堪补正到这种程度？

越是多想，绝望的情感就更进一步加深，连带着身体也似乎不断衰竭。

死亡在不断接近，我却持续虚度每一天，好象这样能带来一丝安慰一般。

说到底，我这已经是放弃状态了吗......唉......真讨厌啊......这样的自己。

这样想着，我本来决定再睡一会儿，逃避一下现实——最好直接在睡梦中死去。

但是“嗒嗒嗒”接近门口的声音，突然被我的耳朵捕捉到。那是......脚步声！

瞬间，所有的一切被我抛之脑后，从心底深处迸出一股力量。我像根弹簧一样弹起，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床铺。

然后，在床边端正做好，摆出一副沉思着的姿势。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到身前。我适时的抬头，看向到来之人。

在我身前站有两道身影，都身着胸前绣有两个人像的白袍。身材高大，我需要把头昂到比较难受的角度，才能看清他们的脸庞。

都长着一副严肃异常的面容，就是那种表情长时间没有变化过，看起来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生气的样子。年纪大约人到中年，三四十岁左右。

我比较不对付这种类型的人，于是下意识的，从床边笔直站起来。

两人没有说话，也是，明知道我听不懂，还硬是要说，只会显得无趣罢了。

只见他们将双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并和在一起，再把指尖相抵在胸前，接着头微微对我一低。

看起来是种行礼的姿势，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意义，我不敢贸然以相同的动作回礼，只能不停的左右点头、保持笑容。

接下来，我在两人的示意下走出了这个保护了我三天的房间，怀着坎坷的心情跟随在他们身后行走在王宫中。

终于到来的未知事件给我带来了奇异的感觉，一方面恐惧还是连绵不断，挥之不去。另一方面，一种解脱的放松感和一阵阵掠过的好奇此起彼伏。

一路上，我想着一旦遇上特殊情况，我该咬舌自尽，还是撞墙自杀比较好......这种时候，连即死的毒药也变成珍贵无比的宝物了。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目的地慢慢接近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异常巨大的广场区域，与之前见到广场相比，简直有卫生间与私人别墅的差别。

广场地面上铺着白色的砖，不知道是何种材料，看起来像是介于石头与玉石之间。

阳光肆无忌惮的撒满这里，但却一点也不觉得刺眼。抬头，看见无边无际的蓝天撑满整个视野，或浓或淡的白云像一只只慵懒的绵羊在其中慢悠悠的闲逛。

我又转而看向太阳，恍惚间，太阳貌似真的化为了一个温和的老爷爷。带着绵延不绝的光与热，在对我微笑。注视了一阵，眼睛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如此景致，超然于现实，让我有种置身于一部画风精美到极致的动漫的错觉。只感到身心都被洗涤了一通，稍微有些舒心。

是结界的原因么？我心中猜测，可是和前几天见过的那种扭曲感有明显不同。

空旷自由的感觉并没能持续多久，一栋造型奇特的宏伟建筑物从地平线一点点冒出，不停的膨胀、挤满我整个视线。

建筑物呈现为六边形，顶部即为六个面形成的尖顶。而在边缘的六个角上，分别有一根笔直向上的尖石柱。

远远望去，恍若一尊庄严的王冠，戴在浑厚的大地之上。

建筑整体的颜色也是白色，尽管体积巨大，但看不到丝毫阴影。墙面上似乎有一些神魔形象的壁绘，但无论怎么仔细看，都感觉十分的虚幻，好像仅仅只是错觉。

随着慢慢走近，我心中的紧张感井喷似的复苏，有种即将要被吞噬的恐惧。

终于到达仿佛为巨人准备的巍峨门口，我向内眺望，室内的大部分区域清晰入眼。却出乎意料的，似乎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建筑物中最主要的就是中心的区域，同样分为六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一组排列为等边三角形状的长椅，如利剑的尖峰则都指向最中心，一座金色的圣坛。

而在这些长椅的后方，紧靠着一根根立柱，也安置着总共六尊神像。

乍一看，我就想起，这些神像，在我被召唤出来的神殿那的，也有一批。

虽然当时惊慌之下，都没有仔细观察，但大体上能对照出一样的造型。现在真正看清之后，才发现它们的与众不同。

仿佛真的是超越人类，高高在上的俯瞰人间，与自然万物同等的存在。我从心底感到一种面对从生命本质上超越自己的圣灵的卑微感，不由地想要顶礼膜拜，将自己的余生奉献给这些伟大的神明。

幸而，正当我沉浸在涌现出的狂热中时，脑中突然冒出一股清凉感。我的人生记忆连带着这几天的经历走马灯般的从眼前闪过，让我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我得以清醒过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无法言喻的后怕，把我从这几天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一下拉醒。自从来到这个异世界，我就一直在恐惧着死亡。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在这里，死亡也许是种馈赠也说不定，在不经意的某个时候，比死亡更加残酷的结局可能在等待着我。

不过，这两个白袍人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虽然刚才对我来说惊心动魄，但是不像是他们要蓄意对付我。现在看过去，这两人如同两尊汉白玉雕像一样直愣愣的站在神像前。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转身看向我。虽然整个面部仍旧严肃异常，我还是察觉到两人的讶异，在感知下，他们的眉间略微皱了一下。

“请。”这点小小的讶异很快烟消云散，在两人引领之下，我一步一步接近了神殿中间的那金色圣坛。

起初，经历了一路上有惊无险的一切，我猜测一定会见识到什么可能连这个世界的人都一辈子见识不到的奇异之事。

结果，两人只是站在我略后方的左右两边。又做出那个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相接在胸前的手势，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我静静等待着，既没有炫目的光，庞大的法阵；也没有突然拿出匕首扎我，或者捏碎一颗心脏。这场小小的仪式（我猜测是仪式）只有缭绕在我耳边的，富有魔性的念辞。

久而久之，我渐渐开始感到困倦。果然，就算是身处未知的局面，我最不能应付的，还是无聊。

我悄悄闭上双眼，心想着你们要动手就快动手吧，接着就开始幻想我可以做出哪些小小的抵抗......

突然之间，两人念动的奇异语言戛然而止。

在各种影视、动漫中，常有那种“莫非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的场景，营造出幽默的观感。

在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我终于在现实中体会了一把这种感觉。

一望无际的云海，晶莹剔透的蓝天，充溢着心旷神怡的氛围......

不对！用力摇了摇头，反复眨几下眼，仔细观察起四周。

首先明确了一点，我确实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个未知之地。

一个接近正方形的石台，每边大概有两米。转头看向身后，一层一层笔直的台阶不断向下延伸，在视线的尽头处没入云海。

照理说我现在处在极端的高处，却没有任何狂风笼罩的感觉。阳光很明媚，也没有半点的刺眼。

经历了刚才那一切，说实话已经开始见怪不怪了。

正想着现在该怎么办，从刚才开始就有意无意从心底泛起的从前方往下观望的念头突然疯涨。

我一步一步向前，抑制住轻微的恐高感，身体略前倾，望向下方无尽的云海......

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我倒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将脑海中零零碎碎的观感整合起来，也只有一些意义不明的形容词——

一切存在与消亡的起点，又是所有维度的终点，理论与悖论的全部阐释......

总之是所有的精灵或者巨龙，人类或是神明，凡是具有智慧的存在永远无法承受的代表着终极的知识，抑或是疯狂？

我的精神反正是一瞬间就崩溃了，整个人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仿佛漂浮在虚无当中，又好像回归到了胚胎的状态。

虽然没有一点根据，但事后一回忆，我的内心却十分确信这个状态应该存在了亘古般漫长的岁月。

朦胧中我再次睁开双眼，花费了数分钟时间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人格。

看向前，只见那两个白袍人正面对我，下跪着作出朝拜的姿势。现在的这两人，已看不出任何的严肃神态。

狂热、惊异、卑怯，又怀杂着点点的疑虑与嫉妒，在脸上绽开了滑稽的表情。

好像刚从一场畅快的长梦中苏醒，浑身的肌肉一片酥麻。我活动了一下身体，伸了个懒腰，好像所有的细胞都起来欢呼了一般，异常的舒爽。除此之外，刚才那种漂浮的余韵好像也还没消失。

不对，我低头看向脚下——赫然发现——我竟然真的漂浮在空中。

还不对，我竟然丝毫没有对这样的状况感到惊奇，不如说——理所应当？

因为——我的脑海深处，正不断涌出着信息。如此的熟悉、透彻，仿佛从出生开始就严加研习，而不是突然出现的一般。

“掌握固有技能——天驱！”

【吉瑟斯】

快步行走在狭长的廊道中，狂躁的兴奋感充斥全身，又被每一处的肌肉紧紧锁住，维持着庄严的姿态。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了，自从小时候第一次接受神的教义，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了吧。

所有的这一切，使覆盖全身的白袍之下催生出了渊流般的汗水。对于平时的吉瑟斯而言，这是颇为难受的状态。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越来越接近那个平素讨厌的房间，这时也觉得颇为可爱了；马上要见到那个极为不合的家伙，现在也觉得很是亲切了。

毕竟，也是少数可以分享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的人啊——不管他是否也会为这个结果而感到高兴。

少有的一掌挥开房门，连自己也惊讶哪来的这般力气。

都还没看清楚国王的脸，压抑已久的愉悦之情从胸腔涌出，穿过喉咙，转化为狂放的笑声。

“哈哈哈......得到消息了吗？神明的启示，天降的奇迹，现世的福音......”无数的形容一连串蹦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迫切希望得到同样热烈如火的回应。

死一般的寂静，仿佛一盆散发着寒气的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的热情。

吉瑟斯定睛往前看，见到了国王莱恩一贯的严肃面庞。经过数年的相处，他明白这种严肃从来不代表着国王的英明神武。

第一次见面的回忆泛起：是啊，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伴着这样的想法，他的语气也转而变得平静且冷漠：“怎么了？”

国王一言不发，向吉瑟斯递过来一张卡片状的东西，然后转身面向这间阴寒房间角落深处的黑暗。

这是一张能力卡，在这个大陆上，只要有新手冒险者到冒险者工会进行登记，就会被发给这样一张卡片。

卡片上会显示所有者的基础属性，但也只不过是一些生命力量，魔力量，精神力量等等一些粗浅的条目而已。

而且也不是以具体的数值显示，而是以一条一条的横向柱形表现。有传言说这样的能力来源于神明，可能对于神明来说，可以更加精确的对个人进行分析。

而对于这片大陆上的国家，甚至教廷而言，这样的能力卡已经是最明确的能表现一个人实力的手段了。

王室有自己的手段可以制作出这样的能力卡，吉瑟斯丝毫不感到惊讶，并且不用多想，他就明白这张卡属于谁。

瞄了一眼卡片上的内容—：数值确实难堪，以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为例，也只是中上的水准——以历来神使出现的情况而论，这样低的数值已经是史无前例了。

可是，这样又如何？吉瑟斯心想，神的想法无法揣度。相对的，被神赐予能力的神使，也无法凭借常理判断。对于他们来说，基础的数值从来代表不了重要性。

仿佛知晓他的内心所想，国王莱恩沉重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派了几名主教仔细探查过，并没有发现六神中的任何一位降临过的痕迹。”

吉瑟斯眉头不自觉地一皱，这样的情形倒是不同寻常。从来神使的出现，都会伴随着降下能力的神明的神迹气息。这倒不是神明无法掩盖自身，而更像是对世人宣示，属于自己的使者已降临人间。

神隐藏了自身？还是这个觉醒仪式存在问题？

心中虽被勾起了一丝丝疑虑，吉瑟斯还是回应道：“神明自有神明的想法，或许这位神明觉得有隐去自身的必要。”

“神明也会感到丢脸吗？”国王的声音带着点点戏谑。

“小心你的言辞！”一瞬间，从刚才积蓄到现在的不满一并爆发出来，吉瑟斯的话语中带上了一股凶狠。

“也注意你的语气！”国王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已然绷紧，像一头野兽，死盯着吉瑟斯。

缓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吉瑟斯换回平静的神情注视着国王：“我实在提醒你，别忘记——神明无处不在！”说到最后，他加重了嗓音。

一瞬间，国王的脸色似乎有所松动，不过很快就变回了原状。从鼻腔喷出一口气，他说道：“我会安排一场宫廷比试，来检验一下我们这位神使勇者的神赐能力。只是，我怀疑他孱弱的身躯能不能使得出来多么强大的力量。”

“假如他输了比试呢？”吉瑟斯直接问道。

“情况探明之前我不会动一位神使，他会在教会里担任一个职位，一直处于神的荣光之下。”说完，国王又转过身去，再没有更多的话语。

软禁终生么？对于一位神使而言，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了，吉瑟斯心想。

接着，也不想继续搭理这位国王，吉瑟斯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片刻后，莱莎公主的房间。

“殿下！殿下！”

从远方传来自己专属侍女银铃般的声音，莱莎忍不住微微一笑。目光从眼前的文件转向门口，等待着。

数秒后，侍女以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的蹿入了公主的房间，能看到长长的女仆裙在空气中摆动。

本来，这样有失礼节的举动是不允许在宫廷中表现出来的。但在莱莎的特许下，少女得以尽情展示她青春活泼的身姿。

“小心点，别摔倒了。”莱莎发出善意的提醒。

“没关系，我很灵活的！”少女灵动的身躯很快在莱莎面前站定：“怎么样？”

“是，是，宫廷的银雀，多萝西小姐。”莱莎故意以稳重的语气说道。

听到了自己喜欢的称号，侍女多萝西的脸上绽放出了充满朝气的笑容，也同样拉起两边的裙摆，做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节。这样的表现，让莱莎也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多萝西是莱莎亲自挑选的侍女，本来，莱莎可以选择更为精明的、深谙宫廷争斗的侍女。但是，当初的莱莎却在一众女孩中一眼挑中了她。

作为大贵族的私生女，多萝西从小就一直生活于大宅院中，养成了她孩子气的纯真性格。对深处各种勾心斗角的莱莎而言，她的纯真，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调剂品。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虽然颇为享受这样的轻快氛围，莱莎还是发言询问侍女匆忙赶来的原因。

“哦哦哦，对了，殿下！有陛下传来的信件！”侍女抬起手，递过来一张卷成一束的纸张，由一根红色丝带捆扎着。

莱莎忍不住心中一凛，平常有什么事要传达，父王都会召见自己。只有极为重要之事，才会以信件的形式交由自己的侍女传递。而最近的重要只是，也只能想到那一件了。

接过信件，莱莎轻声念了一个咒语，红色丝带就应声解开。将纸张展开，阅读起来上面的内容。

侍女并没有离去，充满灵气的双眼带着好奇看了眼阅读信件的公主之后，就无聊的开始四处观看起来。

很快，她就注意到公主的桌子上摆放着的文件，似乎是前几天她搬到公主房间里的。因为颇为沉重，她还就此抱怨过。

现在这些文件被分为了两部分，准确的说其中一份被摆在桌子的正中间，而其余的一叠摆在另一边——一个熟悉的位子。

“殿下，这些是？”指着那堆起的一叠，她开口问道。

“嗯，等下丢掉吧。”公主的目光仍旧游离在信件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所谓的“丢掉”，其实就是将文件销毁的意思。侍女虽然天真，但是一点也不愚笨。莱莎当初对她的要求就是忠实的完成交给她做的事，而她每一次都会认真做好。

仔细审阅过信件的内容，莱莎公主思绪沉凝。事情似乎往不受她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殿下，怎么了？”见到公主慎重的面孔，侍女微微倾身，睁大双眼，作出一副颇为可爱的表情问道。

莱莎抬起手，曲指，对着侍女光洁的额头谈了一下，“别~多~问！

“唔~~~”侍女捂住额头发出惹人怜爱的呜咽声，让莱莎甩脱了内心的阴郁，重新展现出醉人的笑容。

“宫廷里的糕点师最近做出了一些新式点心，你去帮我拿一些过来吧。”

听到公主的话语，侍女的眼中一下焕发出绚烂的光芒：“殿下，我...我也可以尝尝吗？”

“当然。”莱莎回答：“不过记住，别在走廊上偷吃。”

得到想要的回复，侍女又像一直活泼的兔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

待侍女走后，莱莎单手托腮，任由调皮的银发穿过指缝，陷入了沉思。

倏尔，她将另一只手伸向了那堆在桌子一边的资料，从中随意的抽出一份。

不管怎样，比起安静的做一颗棋子，她更喜欢想尽办法地登上棋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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