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天敌

枪声连续不断的响起，在这道城墙上奏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魔兽军队成片的倒下，他们的血液将龙阳城外的沙地染红，在烈日的烘烤下又很快的干涸。

这不是战争，这是一场屠杀......

终于，魔兽军队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压倒性的局势，疯狂的败退！

他们来时混乱，去时更是狼狈不堪，在逐渐稀疏的枪声下，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沙尘之中，留下的，是几千名魔兽的尸体。

斯特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事实上，虽然他手里拿着一把枪，但是从那密集不断的枪声开始之后，他就没有再开过一枪，此时看着城外这样的惨状，即使明知对方是敌人，也让他心颤不已。

“我们......赢了吗？”

斯特朗的表情有些愕然，显然，在胜利之后，他并不能融入其他士兵那欢胜的气氛当中。

“不......应该是他们输了......”

看似意义相同的两句，却体现出了斯特朗内心复杂的情绪。

他不是什么圣母婊，因为之前的几年，他的商队也杀死过不少魔兽，只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魔兽在这枪械的面前，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待宰羔羊。

沐凡的手悄声拍在了斯特朗的肩膀上，吓的斯特朗浑身抖了个机灵，回过头来，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枪握的更紧。

沐凡的表情同样没有胜利之后的**：“战争，从来没有胜利者！”

......

在魔兽败退之后，龙阳城的士兵们开始了打扫战场的工作，他们由三人一组，警惕的在城外魔兽尸体中寻找着，按照沐凡的命令，如果有还活着的魔兽，就送到城外临时建造的棚屋里接受救治，如果有已经没救但还没彻底死去的，就帮助他解脱。

斯特朗大步跟在沐凡的身后，他们去的方向正是这处棚屋，一路上，斯特朗的情绪从未消减过，满脑子都是疑惑。

“为什么？少城主大人，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的，没错，在战后我们还把那些没有还手之力的魔兽杀死是有些残忍，但是您应该知道，他们被治好了依旧是我们的敌人！”

“不......是天敌！他们由魔族人统治，天生是要残杀我们人类的！”

沐凡的解释还是那几句，正是这几句，回答了斯特朗一路上问出的所有问题。

“放心吧斯特朗，救助他们除了出于人道，还有别的原因，之后会告诉你的，而且这件事还需要你来帮忙。”

说完之后，这一次沐凡的回答有了不同，因为他忽然对斯特朗刚才所说的天敌一词很感兴趣。

“天敌吗？确实是这样呢，但是有一点或许所有人都理解错了。”

“自认为弱小，一直以来在独自面对魔兽时弱势的我们，其实才是所有生物的天敌......”

斯特朗又有些呆滞了，他的眼神更加不解，因为很少有人不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反而将自身定义为所有生物的天敌。

这个称号放在弱小的人类头上，乍一看确实没人会信服，但是从这么长久的历史上来看，从未停止过繁荣发展的人族，可不是已经立于食物链的最高层了吗？

听说，比利国的国王甚至吃过龙肉！那是他花重金组成的一支军队在屠龙之后带回来的。

眼前已经到了城外临时建造的棚屋处，因为预计需要接受治疗的魔兽数量会很庞大，所以这处棚屋的面积足足有一万平米左右。

棚屋由简单的木柱支撑，草席铺顶，沿着龙阳城的城墙一路铺设，延长的很远。

沐凡和斯特朗走进其中，里面忙碌着不少拥有治愈系魔法的魔法师，他们的工作是稳定这些魔兽的伤势，至于痊愈，有其他人来用草药帮这些魔兽包扎。

因为如果全靠治愈系魔法师来让这些魔兽康复的话，到结束是要榨干不少魔法师的，而且还要考虑到魔兽反抗的问题，不能让他们直接恢复。

这里充斥着魔兽的吼声，有的悲惨，有的愤怒。

人类医务人员的骂声也是不断，虽然如此，但是他们还是用心的帮助魔兽处理伤口，见到沐凡和斯特朗到来，抽空停下手中的工作，向沐凡致礼。

“斯特朗，你看到了什么？”

斯特朗一瞬间内心有些无语，因为自从他和沐凡认识之后，沐凡就把他的台词全给抢完了，其中就包括沐凡刚刚问斯特朗的这句。

斯特朗虽然心里不爽，但他对沐凡的尊敬却是真的。

他顺着沐凡的目光去看，看到的是惨状与每个人都不甘心的忙碌。

“回少城主大人......我听到看到的是魔兽依旧不屈的呐喊，还有我们医务人员内心的不甘！”

“不对！”沐凡微笑着：“我看到的是双方的关系已经有些改善，虽然数量不多，但至少已经有一部分魔兽开始有感激我们的意思。”

确实是这样，有些重伤的魔兽在接受医务人员的治疗时，满满都是感激的目光，虽然谢字说不出口，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然后呢？少城主大人您该不会真以为这样人族与魔族的关系就得以改善了吧！”

“我当然没有这么想。”沐凡与斯特朗一起走出棚屋，在斯特朗耳边偷偷说着。

“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打算了，看到那些心怀感激的魔兽了吗？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

斯特朗满心的疑惑：“交给我？什么任务？”

沐凡差点就要骂出来，后来忍住了自己的脾气，想了想也不该怪斯特朗，因为以他的心思，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当然是探查情报啊！”

“斯特朗先生你不觉得这是预知魔兽下一次进攻时间的好机会吗？”

斯特朗这下总算明白了，确实，他一直以来都被新武器的威力与人族与魔族不可融洽的关系给吸引了注意，却完全没想过套情报的战略。

虽然，龙阳城已经有了枪，但是斯特朗也知道，枪械起到的只是一时的震慑作用，如果魔兽大军真出现了一名魔族人来率领，那庞大有序的进攻，即使龙阳城拥有枪械，也是抵挡不住的！

沐凡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开，回头又想起了一件事，对斯特朗提醒道：“对了，斯特朗先生，审问的时候可不能用刑，当然，只是简单的吓唬吓唬的话，还是允许的。”

斯特朗从未做过审问的工作，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审问这种事，和做生意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审问讲究的不就是一个洗脑用谋的过程吗？

“好的少城主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吧！”

......

吩咐完战事工作之后的沐凡回到了城主府，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他的前脚才刚刚迈进城主府，整个人都瞬间干瘪下来。

“啊......谁来救救我？这不是我喜欢宅的那个城主府，璃儿，棂儿......快来救救少爷......”

要说沐凡也是真的影帝，直楞楞的就把把自己的脸给扣在地板上。

随后叶棂儿突然现身，将故意要摔倒的沐凡抱住，心疼的叫着：“少爷......要不今天您就早点休息吧，今天魔兽的进攻，确实很让人劳累，您的身体累坏了可就不好了......”

沐凡虚弱的躺在叶棂儿怀里，感动的鼻涕都要涌下来：“棂儿！棂儿......是你吗？我的眼前突然好黑，我看不见你......”

沐凡装的有模有样，一双手从叶棂儿的手臂摸到她的脸庞，脸上的惊慌是那么的真实。

这下，令叶棂儿更慌了：“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棂儿......棂儿听说人在过度劳累之后确实会有血压突发的症状导致失明，您还好吗？棂儿在少爷身边呢！”

沐凡总是喜欢这样玩弄叶棂儿，能被自己的女仆棂儿抱在怀里，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沐凡总想就这样幸福的睡下去，省掉每天都要审阅的那些公文。

“唉......少爷你又调皮了，总是这样欺负棂儿。”叶璃儿也出现在府院里，因为沐凡整个白天都需要在外处理战务，所以审阅公文的任务就暂时交给了叶璃儿来打理。

她看到沐凡又在装可怜，简直是气到发笑，但无奈沐凡是她最心爱的少爷，她又怎么舍得发火呢？

“好了少爷，既然您回来了，就赶快去继续审阅公文吧，虽然璃儿也可以帮您审阅一些，但大部分需要有您的批准才能实行，璃儿也只能先搁置在一旁。”

“璃儿，璃儿是你吗？你在哪里？”

沐凡还没有玩儿高兴，明知道叶璃儿已经识破了他，却还是死皮赖脸的伸出两只手来朝着叶璃儿的方向乱摸。

在他这一顿乱摸之中，一把抓到手中的却是一叠公文书，然后沐凡愣神之后这么定睛一看自己手中之物，当即彻底昏厥了过去。

“姐姐！少爷他昏过去了，怎么办？”

叶璃儿这下真的生气了，伸手就要将沐凡给掐醒，结果却发现，沐凡是真的睡过去了......

叶璃儿的内心突然也苦涩起来，因为离的近了，她才发现沐凡这疲累的模样并不是装的，他是真的累了，就躺在叶棂儿的怀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公文从沐凡的手中滑落，被叶璃儿接到了手中。

他终于连这点抓住公文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少爷睡吧......”叶棂儿眼中含着心疼的泪水：“其实少爷他......”

“少爷他白天和我们胡闹只是为了让我们高兴而已，晚上的时候，少爷总是审阅公文到很晚的时间......”

叶璃儿心疼的和叶棂儿一起抱住了沐凡，姐妹二人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疲倦的脸颊，似乎让他睡的更加安稳。

“看来，我们还是不够了解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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