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The zero

「你想要交换人生吗？」

独自在小路上散步，排解烦闷，耳边响起了如同恶魔低语的声音。

只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恶魔……

觉得是恶魔的低语，大概是在形容这个问题背后的某种可能性对我的诱惑力。

不满自己的出身，不满自己的贫穷，不满自己的境地。但实际上，我的人生平凡而幸运，不满不过都只是稚气未脱的体现，也可能是因为人很难得到满足，我也是如此，本性的软弱不会消失。

人的软弱一向是很容易得到自己原谅的，也因此我们总会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错误……

The A

今天是与女友分手的第三十天，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给她养的莲花浇水?教她养的八哥说话?如果太吵了，会不会引起宿管阿姨的注意，强制收走呢?

就算感到放心不下，那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是的，也已经不被允许有关系了。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的自我劝慰不能使我得到丝毫的安慰，但我依旧不断的对自己强调着。

我一直相信，时间能淡化记忆，却不能消去记忆。觉得时间能够弥补一切，不过是我卑微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不喝酒，也不抽烟，体格一般，相貌良好，却是一个相当懒散的人。

但我穷苦的人生并不欢迎懒惰，而戒掉懒惰至少对我这个贪享安逸的人来说，是相当痛苦的事。

今晚依旧等到图书馆闭馆，才带着疲惫不堪的大脑准备回宿舍。出了大门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吃饭了，肠胃不好导致我的饥饿感莫名的薄弱。

这个时间点，食堂早关门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宿舍还有泡面，可能没有热水就是了。

先丢开烦人的学习不说，走路能够加快思考，也能放空思绪。只要不在车辆横行的马路上寻找自己的末路，还是很不错的享受。

夜晚的学校，异常安静，有很多无人光顾的小路，在昏暗的路灯下若隐若现。

夜晚，我总是不自觉的看向天空，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只是想要看到星星而已。

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想着，已经多久没有看到流星了呢？

啊，好想向流星许愿，让我脱离这躁郁烦闷无聊的生活吧！

我是一个缺乏浪漫的人，流星，不过是坠落的石头。说精准点是二氧化硅、铁、镍混合物。

我真的相信它能实现愿望吗？只能说，我想要相信。

「你想要交换人生吗？」

突然的声音吓的我汗毛竖起，大脑瞬间恍惚，有点失去平衡的我差点摔倒。

并不是那声音有多恐怖，而是我对突然性的承受能力实在过差。也因此，我很少看恐怖片。

「啊，对不起！吓到您了吗？」

我勉强站稳后，终于掌握了声音的来源，我转过身才看到声音的本体。

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性。她似乎在为刚才唐突的行为感到自责，但昏暗的路灯下，就算勉强能看清她的脸，也很难说我能够判断她的神情。

称不上惊艳，是那种看着很舒服的面容。通俗点讲，就是很可爱的类型。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对她没有丝毫印象。万一动起手来，她那瘦弱的身体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不对，不对，只是被搭话了而已，就算过于突然，过于怪异。这奇怪的高度戒备心是要闹哪样啊！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胆小也该有个度吧！

「你是时空同学吧！我是「交换人生」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代号123。」

她忽视了我的疑问，或者说这就是回答。

「交换人生」?代号?整惑?传销?奇怪的名称，可疑的组织，难免不让我想起在网络上，时常出现的某些词汇。

「都不是哦！我们是一个相当正规的组织。」

??

「是的，就算您不说话，我也确实知道着，您在想什么。」

你真可爱！

「感谢夸奖！」

看来是真的！我略微往后退了退，拉开了点距离。

内心**裸的暴露在人前是一件相当羞耻的事，我多少希望她能停止这种近乎暴力的行为。

「对不起，按规定，我应该事先征求同意的。」

没征求，就是说把流程忘了?这……还真是相当令人放心啊！某种意义上。

我敬佩行动精密的人，但同样不想遇到无懈可击的对手。

「这只是为了向您展示我们确实有着能够让您「交换人生」的能力。平时我们是禁止使用的，这边立刻停止。」

还能开关自如的读心能力?

「多谢体谅。另外你的能力我确实体会到了。但为什么是我?您要不考虑换个人?」

「能看透」这个事实反而让我更加紧张。我和某人不同，并不是那种会对异常感到兴奋的人。

我讨厌麻烦，如果可以，我会尽量避免会引起麻烦的事，哪怕那是我想做的，我一向对自己的想法不是很执着。

「为什么是你吗？虽然我的言语有着，很强推销套路的味道，但实际情况是，不是非你不可。这是有代价的交换，理论上只要符合我们的标准都可以。」

是指通过否定客户的特殊性，来让客户产生这件商品很抢手，你不要别人要的错觉吗？

而且，「你」吗？敬称消失了，不过这样更好。我不太擅长应对莫名恭敬的人。

也不知道是她注意到了这点还是她本身也不喜欢用「您」来尊称年轻人。或者在说她根本就不习惯用敬称。

「那么，这边会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如果决定接受，就默念我的代号123。直到我出现为止，届时会将相关事宜详细告知您。包括代价是什么，不过这边可以保证，代价会尽量在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这是平等自愿的交易。」

「你」与「您」的交替使用，不觉得傻吗？果然还是不习惯的可能性大的多吧！

「通知」一般的「推销」?不对，这个人是不是把业务内容弄岔了，让我考虑，考虑什么？代价不明，身份不明，不应该现在告诉我详细内容吗？

不过我的疑问没有任何一个得到解答，如同她出现时的悄无声息，她的离去也满是诡异，凭空消失。这……

惊吓过度的我在原地呆滞良久，回过神来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别说流星，连星星都被厚厚的云层遮掩。

我可能是在做梦，不，我一定是在做梦。估计是累糊涂了，脑子出幻像了，还是赶紧回宿舍洗洗睡了吧！

论自我洗脑能力，至少这点，我有不输给任何人的自信……

The B

今天是与男友分手的第三十天又二十一个小时，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肯定又在图书馆待到忘记吃饭，回到寝室干啃泡面，那个混蛋，胃病不才刚好吗！

还是放不下啊！就是放不下，能怎么办！等待时间流逝，也许就放下了。

我有些烦躁的给我养的宝石花洒了些水。宝石花，正名:石花。我喜欢它另一个别名「胧月」。那个笨蛋不管我强调多少次都只会叫它莲花呢！至少给我叫石莲花啊！

「永不凋谢的爱」吗？胧月的花语，一股难言的悲伤涌入心间……

放下喷壶，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寝室，她们都在忙自己的事呢！毕竟快要毕业了。思及此处，更加苦闷起来。我讨厌孤独……

「时空，说「我是笨蛋。」十遍！」

没错，我的鹦鹉的名字就叫时空，此刻她正立在它的站架上，歪头观察着我。

似乎察觉到了我心情不好，时空喊的特别起劲。似乎那样就能让她的主人开心。

时空是亚历克斯鹦鹉，在鹦鹉中有着出类拔萃的智商。虽然室友们总觉得她灰不溜秋的，不够漂亮。

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个人感官觉得还是很好看的，而且我特别喜欢她的机灵与乖巧。

听完那十遍故意惨兮兮的「我是笨蛋！」

我苦闷的心情得到了缓解。时空乖巧的飞到我的肩上，吃着我给她的零食。

靠着阳台结实的栏杆，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多久没有看到流星了呢？

夜晚，他总是习惯性的抬头看向夜空，没有目的的看。每到那时，自己总是不自觉的跟着看。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一样的习惯。

唉！满脑子想什么呢……

我不相信愿望，但我此刻却迫切的希望向流星许个心愿，好想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啊，让时空什么的都去死吧！

「你想要交换人生吗？」

突兀的声音……难道是愿望……不会吧！！！

时空迅速的飞到她的站架上，那里是从门口看不到的地方，她肯定以为又是查寝的。

毕竟这个时间点室友们不回来，估计不是不在学校就是直接睡图书馆了，对即将迎来的研试，时间分秒必争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呢！不过，她是怎么进来的?门的确是反锁着的。

「嘁！」

「嘁?」

她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反问，感觉好傻。

「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吗？真没礼貌！」

「门?」

她疑惑的看了看门，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脸颊微红，不过还是强制自己镇定了下来。

「对不起，很抱歉！今天有点忙晕了。没注意，就把门给忘了。很抱歉吓到……吓到?……你笑什么？我的穿着很奇怪吗？为什么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叫甘铃，找我什么事?」

「那个……」

「人生交换?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那个……」

「意思是你们可以做到吗？」

「那个……」

「代价是什么？」

「我……」

「好的，你说！抱歉，我有些兴奋过头了。我平时的爱好有些古怪，不要介意。」

「……」

……

那个代号123的「人生交换」事务所的职员，衷心向您道声，辛苦了！不过满足了好奇心的我此时异常愉悦，虽然这可能给小姐姐留些不好的回忆。

那一副新人职员的样子，让我实在忍不住想要逗她，套话什么的！

还好在她哭出来之前控制住自己了。

留下心里阴影?没那么严重，大概……也许……没那么严重吧?

时空什么的去死吧！我可是遇到了超级有趣的东西。我觉得一定能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但事实上我还是过于低估了自己的记忆力。或者说太过错估自己付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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