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优异的副手。
我始终如此认为。
不论什么任务都会完美达成、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并且明确知道前面属于她职责的那两点。
她,就是一把优异的武器。
所谓的副手是这样就够了,不需要有问题、不需要有感情、不需要判断正确错误,只需要叩下板机时会毫无偏离的射出子弹。
然而—
「吶,曦中尉,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银色短发的少女在寒冬中叹息着,湛蓝的双瞳盯向了白色的天空。
不像她一贯刻意伪装轻挑的语气——那站在成堆的尸体上少女真心的如此述说。
「...我的回答妳早就知道了吧。」
然而不在意我的发言,少女径自开口「我认为生命很无聊呢,毫无意义存在。」少女摇了摇头「该死的就会死去、能活下的就会活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注定,再怎么努力改变也徒劳,什么意义都没有。」
没错,对她而言就是如此吧。
我无法明白她的感受。
只是在这个世界也不需要明白就是了,活下去对许多人都是需要费尽心思的问题了,要是死去的话任何的可能性都会消失。
吐着白色的雾气,我踏过尸体走向她的身旁「我曾经活着的理由,仅仅是自己没有死而已。如果妳想死的话,可不会有人拦着妳—至少我不会。」
「我知道喔。」血色、白色中,她露出了嫣然的笑容「但是我还不知道何时自己会死掉,在那之前活下去就是我的宿命。」然后用脚意识着在她鞋底下的尸体们「正如他们在这里死掉是他们的宿命一般。」
宿命吗...
「是啊,这是他们的宿命呢。该走了,我们还有下一个任务。」
但是少女却没有跟上我的步伐而是继续用轻快的语气发问着。
「...曦中尉,我啊,前几天执行勤务时遇见了一个村子遭黑暗的入侵喔,他们全部人都被黑暗沾染了,所以我在还存活的人要堕转成怪物前就杀了他们。」
她恶作剧般翘起的嘴角夹杂着一丝的不甘。
「那时我看到了一个孩子,她的母亲被压在倒塌的屋子底下,似乎没注意到我刚刚还在杀人的事情,哭着向我求救...只是不管她还是她的母亲都已经染上了黑暗了,所以我照着原本就预订好做的事情,杀了,一个都不留。」
我拍了拍她满是落雪的肩膀「妳不用想那么多。思考对错不是妳应该做的事情,妳只要能按照命令行动就好了。要接受公评的是使用妳的我,而不是身为武器的妳。」
「或许吧...只是如今的我还是会想着,说不定比起我那个孩子更应该活下去吧。比起只是在等待注定结局的我,还愿意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不是更应该活下去吗?」
「但是她还是死了而妳却仍活着,对吧?这个世界的问题不是谁应该活下,而是还活着的人要怎么继续活下去。」
「嗯,即使行尸走肉、毫无意义的活着呢。我啊,说不定跟死了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听着她自嘲的话语,我一语不发,于是她又再次开口。
「吶?曦中尉,如果花朵知晓自己盛开的宿命是凋零,那花朵还愿意绽放吗?」
「我不是花,我不会知道。」
「那曦中尉,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生命的意义吗?
下一瞬间,回忆喷涌而出。
回到了那一个也被称作冬天的日子、回到了与奏相遇后的每一天。
(...)
是啊,曾经的她给予了我活下去的意义。
「..冬天来临时,一棵树上只剩下一片绿叶和一朵花,然而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盛开的花儿也在树梢上摇摇晃晃,于是绿叶开始哭泣,祈求花瓣留下,不要让它独自面对寒冬。」我阖上了眼,诉说的小时候从她嘴里听过的童话「但是落华还是坠下。当最寒冷的冬天来临时,枝头上只剩下绿叶抵御着严冬,它哭泣着自己的独自、哀伤着落华的离去,但是就在它快撑不住要被冷风吹走时,树木给予了它养分..落下的华并不是消失,而是成为了泥土重新滋养着树木。就这样绿叶撑过了寒冬,然后春天来临时,树木又开满了花和叶。」
我停顿了一下,看向少女。
「我虽然不是花,我不会知道花的想法。但是如果我是落华的话,我想我即使凋零也没差,如果有办法让自己珍视的人能迎接春天的话。」
「是吗...」少女阖上了湛蓝的双瞳,随后露出如坏猫般的笑容「曦中尉,你说了很多害羞的话呢,哼哼,要不要跟部队里的大家说呢,这样曦中尉无所不能的形象就破灭了喔。」走前,跟上了我的步伐。
「管它的呢,走吧—蕾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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