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学院承认的魔法战

哈特懒得再和安德鲁进行无谓的争辩，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迈步准备绕过他。

“想跑？”

巴泽尔和切斯特脚步一横，挡在哈特的面前，各伸出一只手，按住哈特的肩膀，阻止他离开。

哈特微微皱眉，语气冷酷地说：“挪开你们的爪子。”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孩，双手抱着魔导书向他们靠近。

她那张清秀美丽的脸蛋，时刻维持着认真的表情，蓝宝石般的眼瞳当中，更是透着些许严厉。

“安德鲁、巴泽尔、切斯特，信不信我跑去告诉瑞伊导师，就说你们在第一天为难新同学。”

“露西，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安德鲁瞥了她一眼，“我们男人在讨论正事，轮不到女人插嘴。”

“正事？能有什么正事？我只看见你们趾高气扬地围住新同学。”名为露西的女孩愤愤不平地说。

“哦呀，不错嘛，小哈特，女人缘真好，又有女孩子跳出来帮你。”佐伊一脸坏笑，用手指戳了戳哈特的后腰。

哈特对名为露西的女孩印象深刻，她拥有一头淡金色的披肩长发，戴着白色发箍，露出光洁的额头，不知是因为个子矮，还是因为个性认真，她是E班教室中，唯一一位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当瑞伊导师摔倒的时候，也是她在表达关切之情。

“我在对新生解释校内的生存法则好吗？这可是关照啊关照！”安德鲁从袖口中抽出一卷纸，“我刚讲到校内契约的用法，就被你无情打断。既然是好好学生，就缩在角落翻你的魔导书去，不要打扰我们男生间增进感情的友好互动。”

“我信你个大头鬼！”

露西不满地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把拉住哈特的手腕，将他拽走，脱离安德鲁三人的包围圈。

“哦豁哦豁，不错嘛哈特，一天之内，被两位女孩牵着手。呐呐呐，水蓝色头发的和淡金色头发的，你喜欢哪位？”佐伊嘴角含着玩味的笑容。

“先祖大人，我又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哈特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选择不再理她，任她在身边口花花，只当一阵耳旁风。

“这里应该没事了。”露西松开手，扭头对哈特说：“如果害怕的话，就待在人多的地方吧，就算是安德鲁，也会顾及旁人目光的。”

“谢谢你露西。”

哈特露出笑容，对待抱有善意的女孩，他的笑容也会自然而然变得清爽阳光。

“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做法而已。”

露西抱紧胸前的魔导书，撇了撇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看来对安德鲁他们的意见很大。

“不过，我还挺好奇的，校内契约究竟是？”哈特微笑着问。

“校内契约啊，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啦。”露西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圣灵魔导院的校风一直崇尚自由革新，不知是哪一代学生会的决策，居然允许学生之间进行暴力化的魔道交流。校内契约就是为此诞生的保障，避免学生间的魔法战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还说什么，只要双方遵守契约预设的条款，学生会就不会追究暴力行为。在我看来，与其为魔法战设计保障措施，倒不如打从一开始就禁止学生之间的暴力行为。”

“原本如此，将暴力合法化的道具啊，是鼓励学生在实战中感悟魔道的意思吧，不知道契约在哪里能够弄到手？”

哈特挑了挑眉，嘴角含着饶有趣味的笑意，他显然并不反对学生会的这份倡议，反倒是跃跃欲试，想要在这既定的规则内一展身手。

“啧……”

正当哈特涌现好奇心时，他面前的露西却不禁咋舌，对他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们男生，就是崇尚暴力。”

说完，她一扭头，淡金色长发在身后一甩，快步潇洒离去，不知内心深处是否后悔帮哈特解围。

“呃……被她讨厌了吗？在她心底，我该不会被列为安德鲁他们的同类吧。”

哈特尴尬地挠了挠后脑，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不幸踩中了露西的雷区。

“笨蛋哈特，给我认真点啊，在男生圈子当中树敌无所谓，但是每一个女生，都要给我搞好关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播种的可能性。”佐伊用小拳头捶打哈特的脑袋。

“我觉得吧，抱着先祖大人的想法去和她们交往，我只会被当成**……”哈特满头黑线。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照我说的做就好，我可是你的先祖大人。”佐伊双手叉腰，拿出长辈的架子来压人。

“是是是，先祖大人，只不过，四千年前的人生经验，在现代可不一定行得通哦。”哈特继续对佐伊打敷衍牌。

魔道知识的海洋浩瀚无垠，午休时间结束后，E班的学生们，继续跟着瑞伊导师，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只是授课的地点被改成室外。

瑞伊在更宽广的空间中，对地水风火四种元素的掌控，简直如臂使指、挥洒自如，四系魔法在她手中信手拈来。

大地的颤动、水波的荡漾、清风的回旋、火焰的飞舞……

哪怕抛开瑞伊导师的讲解，呈现在眼前的，也是一场美轮美奂的魔法表演。

“……今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导师我会试着邀请东方神州的留学生，来为大家演示五行学说为基础的衍生魔法。那么，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大家辛苦了。”

瑞伊双手一拍，郑重地向二十五位学生鞠躬。

“感谢导师！”

学生们遵照礼仪，在结束一天的课程后向导师行礼。

瑞伊直起腰板，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持续演示魔法消耗魔力，多少还是会积累疲劳，但是看着陆续四散的学生们，她还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啊！新来的哈特同学，麻烦留一下。”瑞伊忽然想到了什么，喊住准备离去的哈特。

“还有什么事吗？瑞伊导师。”哈特走到瑞伊面前。

“嗯，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宿舍的安排啊，餐厅的位置啊，还有校徽和校服的领取之类的。”瑞伊问。

“感谢导师的好意。”哈特说，“没关系的，已经有一位女孩，答应带我逛一遍学院。宿舍的话，我没有申请，我在魔都是有住处的。校徽和校服，也不用担心，无论什么时候领取都来得及。”

“是吗？那就好，遇到任何困难的话，都可以来和导师商量哦。”

瑞伊露出温暖的微笑，轻轻挥手与哈特道别。

她还没走出两步，又变成站在原地不动的状态，双手揉着脑袋，企图把脑海中的违和感重新揪出来。

她转身凝视哈特离去的背影，不禁眉头微皱，露出疑惑的表情。

“哈特·柯罗诺斯……柯罗诺斯？没听说过的姓氏呢，不过能在魔都拥有房产，他应该也是出生在拥有权势和财富的家族吧。校长先生，为什么要亲自录取一位只能编进E班的学生呢？好奇怪呀。”

瑞伊带着满腹疑惑，结束自己一天的工作。

另一边，哈特径直回到教室，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弥漫着草木枝叶的芬芳。

“啊！我的行李箱！元素分院的学生不都是贵族出身吗？谁会自污身份来当小偷啊。”

哈特先是抱头哀嚎，然后又立刻愤懑不已，他放在课桌旁的行李箱消失不见，那可是他带来魔都的全部财产。

“哈特，看桌面。”佐伊随手指了指。

“嗯？”

哈特看了一眼桌面，发现桌面摆着一张契约纸，清楚罗列着各项条款，给予的回报是帮忙寻找失物，底端的签名是安德鲁·海因里希。

“哈？犯人果然是这家伙，什么叫帮忙寻找失物，明摆着就是你们藏起来的吧。”哈特捏了捏骨节，嘴角露出凶悍的笑意，“既然做到这份上，那就别怪我出手，用武力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这就是校内契约，看起来更像挑战书啊，战斗条款倒是写得很清楚，不可造成重伤、残障及死亡。咦？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吗？”佐伊失望地摇了摇头。

露西说男生就是崇尚暴力，这句话显然并不准确，像是佐伊这种四千年前的女魔头，那才是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暴力因子。

“摆在这里的意思，就是说让我签名，双方共同遵守契约，是这样吧？”哈特摸了摸下巴，驻足原地一阵沉吟。

“真的要签吗？不签的话，说不定还能下重手。”佐伊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身为恶魔尽出些坏主意。

“只要遵守契约规定，暴力行为不予追究，没有后顾之忧也挺好的。不过，毕竟是初次尝试，稍微谨慎些吧。”

哈特伸出右手食指，魔力在指尖汇聚，以指代笔，在契约纸上签名。

“乔纳森·乔斯达……临时编一个假名吗？小哈特的脑袋瓜子真是机灵啊。”佐伊露出狡黠的笑。

“呵，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柯罗诺斯家族的男人。”

正当哈特得意的时候，契约之上签名忽然出现变化，乔纳森·乔斯达的名字破碎重组，重新凝聚成哈特·柯罗诺斯的签名。

“什么？！”哈特满脸震惊，“虚假签名无效？莫非契约直接检测了我的魔力性质，锁定到我本人？”

“嗯？”

佐伊微微皱眉，她的水平远超哈特，能够察觉到哈特所无法注意到的细节。

“原来如此，怪不得叫做校内契约，看来契约本身，是与圣灵魔导院内的庞大魔力连接在一起的。哈特，契约已经成立了，受理契约的第三方，是这座学院本身。”

“哈？什么情况？学院本身？”

哈特对先祖大人的判断一知半解。

还来不及更深入详细地询问，契约本身便在他面前缓缓升空，纸张自动折叠，折成一只纸鹤，悠悠然飘出教室。

“这又是什么情况，契约自己在行动……”

哈特眼中异彩连连，直到此刻，他才开始体会到圣灵魔导院的神奇之处。

“果然，是环境中的魔力在支撑纸张飞行，能够做到这点，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布置足够笼罩整座学院的大型魔法阵，再刻写进足以自洽的数百乃至数千道固有术式，所有固有术式的发动，不再依赖魔法师个体，而是在满足启动条件后，直接汲取环境中的魔力来实现。有趣，相当有趣的构造！”

佐伊首次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那并非是对现代事物的新鲜感，而是作为四千年前的魔神，对后世的魔法体系，暴露的好奇心与探究心。

“哈特，不要愣着，跟上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纸鹤会带你到另外一位签名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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