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土御门大阵

05 土御门大阵

贺茂宅邸，会议厅。

姬堇铭打量着首座之上的中年男人，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黑色的和服，留着利落的短发，修剪整齐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睛，不怒自威，像是藏着洪水猛兽。中年男人的脸部肌肉坚硬得像是铁打的，想必平时的表情也是古板至极，不会流露出半点笑容，他终于明白贺茂炀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个父亲了，他要是有这么个严肃呆板的父亲他也不喜欢。

他们跟着贺茂炀从涉谷回到了贺茂宅邸，据贺茂炀所说是日本出了天大的事，姬堇铭不明白日本能出什么天大的事，这要是某位姓张的同学在这里就会吐槽说是不是波多野老师结婚上岸了？还是三上老师又出新作了？

总之看对方表情如此严肃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诸位初次见面，在下贺茂家的家主，贺茂武。”中年男人开口，威严十足，像是含着雷在说话，“袭击者的事让诸位受委屈了，我们贺茂家必定会找出凶手，给阿瓦隆学院一个交代。”

“凶手的事是该好好查，但我们现在并不急。”姬堇铭开口说，“贺茂家主这么着急地让我们回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是出了些事。”贺茂武低声说，“诸位可知道安倍晴明？”

“知道一点，据说他是日本最强大的阴阳师。”尼禄说。

“是的。”贺茂武点头，“安倍晴明是活跃在平安时代的阴阳师，那是个十分混乱与黑暗的时代，每到夜里就会有百鬼出没，吞食人类，世间化为修罗地狱。”

“这听上去似乎像是日本人口之所以那么少的原因。”姬堇铭耸肩。

贺茂武的眼角抽了抽，对阿瓦隆学院的事他一直都有所了解，据说在阿瓦隆学院，学生会是最大的组织，而统领学生会的学生主席每一任都是学生中的佼佼者。眼前这个叫姬堇铭的年轻人据说在历届学生主席中也是出类拔萃，二年级就当选了。贺茂武一直把他想象成一个沉稳干练的男人，看样子也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可怎么一开口原本设立好的人设就变得乱七八糟了呢？

“我们主席的意思是说日本人民在长期与妖怪的斗争中牺牲了不少英杰，他们都是值得敬畏的人！”康纳十分有眼色，开口替姬堇铭圆话。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姬堇铭拍拍脑袋，满脸人畜无害。

贺茂武的眼角又抽搐了一下，他心说你这也太假了吧？这是在故意找茬吧？

“我们先别管那些死人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姬莉叶满脸“听故事”的表情。

贺茂武满脸黑线，阿瓦隆学院的无耻程度在他心里刷新了一个心的高度。

“在下之前说的是平安时代，可诸位近日在日本所见，可还有百鬼作乱么？”

“没有，现在的日本非常和谐，鬼都被你们杀干净了么？”尼禄说。

“鬼是杀不干净的。”贺茂武低声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注定会有怨气，而怨气积累便会形成鬼，就像光与影，谁都不能少了谁。”

“那就奇怪了。”姬堇铭说，“这两天的晚上我们去逛了银座和新宿，那里是日本最繁华的地方，同样的，人也是最多的，可却没有看见你们所说的鬼。”

“如果鬼真的出现在银座或者新宿，那会是大新闻吧？”贺茂武罕见地笑了笑。

姬堇铭和尼禄对视了一眼，贺茂武的笑容太僵硬了，显然对方吃不准他们的套路，觉得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改软的，但贺茂武的笑容委实不能算是“软”，如果换成是十几个像贺茂丽矢那样明媚的女孩同他们笑，那没准还有点效果。

“家主的意思是？”

“日本现在之所以如此太平的原因是因为一座法阵。”贺茂武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法阵？”

“传说安倍晴明为了镇压百鬼而施法建造了一座覆盖整个日本的阵法。”贺茂炀开口解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结界。”

“一个覆盖整个日本的结界？”尼禄皱起了眉头，“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LOM.5或者炼金大师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神。”

“可安倍晴明却做到了。”贺茂武低声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神么？”尼禄笑了。

“他或许不是神，但他绝对是一个天才。”贺茂武说，“他以三个大妖怪作为这个阵法的阵眼，以它们身上无穷无尽的鬼气作为大阵的能源，他把这座大阵称为‘土御门’，他的子孙后代皆以此为姓氏，这对他们一族来说是荣耀。”

“土御门大阵并不是安倍晴明一个人完成的，安倍晴明说到底只是一个人类，他的寿元有限，生前没办法找出第三只大妖怪，直到他死后百年，他的子孙安倍泰亲封印了金毛玉面九尾狐狸玉藻前，才最终完成了土御门大阵。”

“听上去他们一家都是英雄。”姬堇铭点评。

“是的，土御门家族对日本的贡献无疑是巨大的，土御门大阵也是由他们一族代代看护，千年下来日本再没有百鬼夜行出现。”贺茂武说。

“可他们现在被灭了族，我想想，该不会是大阵出了什么问题了吧？”姬堇铭开玩笑说，可他看着贺茂武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猜到了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

“作为阵眼被封印的三大妖怪之一，酒吞童子苏醒了。”贺茂武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

“酒吞童子！”贺茂炀吃了一惊。

“那是什么？”

“日本传说中的大妖怪，大江山的鬼王，据说他经常变化成英俊的少年模样，吸引年轻美貌的女子，得手后割去她们的双乳为下酒菜。”贺茂炀解释。

“原来是跑出来了一个大淫贼。”姬堇铭皱眉，“它对男人没兴趣吧？”

贺茂武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明白对方这是还有怨气没有发泄完，故意处处调侃他，要是家族里的小辈和他这么说话他早就一巴掌拍上去了，哪里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他深吸气：“大江山地区已经出现了许多受害者，甚至连警察也遭到了袭击，再这样下去妖怪的事实就会暴露。”

“所以你找我们来是想让我们帮你去解决麻烦？”尼禄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这件事家族已经决定让贺茂炀去解决了，但我作为贺茂炀的父亲，深知他能力有些还不能一个人对抗酒吞童子的百鬼夜行，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帮他。”贺茂武站起身来，郑重地朝众人鞠躬，“拜托诸君了！”

贺茂炀盯着自己的父亲，他从未见到自己的父亲在任何公开的场合向低头，这是第一次。

“贺茂炀作为我们学院的学生我们当然会帮他。”姬堇铭说，“但也请贺茂家主快点找到我们的另一名同伴，他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弱的一个，说实话我很担心他在日本的安全。”

“这个请诸位放心，我们已经以家族的名义发出搜查令，只要他还在日本，我们就一定能在保证他的安全的情况下将他带到诸位面前。”贺茂武郑重地说。

“那就谢谢贺茂家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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