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同心

「咦？一冷杀……一冷杀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一冷杀？」那声音仿佛在演一角独角戏般喃喃自语……明明刚刚让一冷杀圣女来拜见我，现在自己却不记得一冷杀是什么了？

「住嘴！」我大喝，「侮辱圣女你可知该当何罪！」

「此话怎讲。大人身前之人……吾才为圣女啊」

我冷哼一声，眼前这人竟敢冒充圣女。要知道圣女只可能有一个。

虽愤怒但也未忘去思索。在这个人口骤降的时代，如此巧合的在我与圣女来到这地方的第二天后出现了一位活着的人。而「圣女召唤」这件事距离上一次也许已经过了几万年，知道的又能有几人？她又自称是圣女……

……

我身后出现了一声剧烈的「噼啪」声，随后爆炸开来并以一冷杀圣女为中心向外扩散着巨大的闪烁光圈。

据我所知这是一种攻击魔法……但借着这强烈的光我确实清楚的看到了那不远处的女人，还有她手里拿着的赤红色蛇蝎权杆。

权杆，是绝对权力的象征也直接代表了圣女的身份。

「圣……圣女？」

如果眼前站着的是圣女，那我身后的又是谁？

「没错，圣女正是在下」

「在下？恕我直言……圣女大人，我并不知道圣女会有两位……为何又称自己为‘在下’？」

「守护者大人你在说什么笑话。圣女当然不可能有两人，圣女只会有一位！」二叠半缓缓的走了过来并解释着，眼神锁定了我身后的一冷杀。

「你身后之人竟敢冒充圣女！可知，该当何罪！最该处死！」

教条与书籍没有一条提到了圣女会有两位。且无比肯定的是，很多书籍中均有对圣女的描写，且从来都说道：圣女只有一人。

「圣……圣女，请你站住，站在原地…」

她似乎当笑话了听了，丝毫不被动摇的继续走着。

我大吼着让她站住，「圣女不可能有两位」我无比冷静的说道。

「当然，所以你身后的圣女是假的」

「假的！圣女…不！恕我直言您可知这句话有多么天真」

「哦？大人何出此言啊！」

「圣女乃被混沌召唤，而且汝并非推开吾图书馆大门之人，再者小人并不知您……且为何您一副与我相识已久的语气。还有‘守护者大人’这种不敬的称呼又是何缘由？」

谜之的圣女二叠半完全忽略了我的问题反而露出一副认真的关心表情，「不可能，您亲口答应我不将我忘记。这世界里只有您不可能忘记我」

「汝在说些什么？」

她听到我的话不似玩笑愣在了原地：

「再开玩笑休怪二叠生气了…」

这句话倒是气势十足的，倒不如说气势一变。很轻松的就能看到了她那没有被遮挡的神识此时正翻涌着。说明她正准备释放某种法术而且威力应该会很强，而此时正处于施法阶段。

……

就在我与二叠半陷入沉默之时身后的圣女却突然下了诛杀令：

「以圣女之名，令守护者出击」

那无比冷酷的语调令我一惊。出击，意为着我要将眼前这似乎认识我的女人杀掉。

虽然有些犹豫但我还是有立场的：推开图书馆大门，带我离开森林的永远是身后的一冷杀。

「圣女只可以有一个！书里写的清清楚楚！所以二叠半，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将你击杀！」

二叠半听罢却流露出了无比悲伤的深情，随后竟有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渗出……她的眼睛锁定着我即使是在一片漆黑中也显得无比耀眼，无比耀眼……有如今天白天一冷杀圣女站在大桥上那副模样。

她浑身颤抖着，也许是被剧烈收缩的肺导致无法互吸。还向后趔趄了几步几乎就要倒在地上。不知为何我看到这样一副光景竟没有趁此良机施法术将她击杀，反而觉得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想温柔的安慰。

这种从来没有出现在我心中的同情令我惊讶，出森林后世界不仅颠覆了我脑内小部分的知识，还改变了我一部分人格。

「守护者！以圣女之名，命守护者出击！」

身后的一冷杀冷漠的催促着，其中蕴含的杀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抖了抖，将要拔出剑鞘的刃却怎样都不愿意展露自己的锋芒。虽然我站在一冷杀这边，但同样不想伤害眼前这个也许是圣女的女人。

不想杀掉。

「你在等什么……守护者！守护者！吾，以圣女之名命汝出击将异端击杀！」

「圣女……」

「听丛吾的命令！！！」

……

一冷杀那充满着杀机的暴怒语气我无法理解，但同时我也再无犹豫。

「就让我快速的，无痛苦的送你上路吧二叠…」

拔出了剑随后蹬地。空中的我用力划了个圆弧，「月型水滴撩杀」随后被我使出。瞬间我以几倍于当前的速度对准二叠半的大脑而去……起初她低着头，泪水在高速移动的我眼中看来正缓缓的低落着，却不料她……

她突然仰天长啸，愤怒的发出了触目惊心的号角：「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即挥舞起权杆。右手反撩后整个人含着身形，仿佛要将自己与那根权杆融为一体般……那女人身上的气势也全部集于她那权杆上。

「守护者，你可知二叠神之名！！！！可知吾为何名为二叠！！」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形成了一堵堵围墙将我圈于其中。我不得不开始思考她所说的名字。

二叠神？

……二叠…二叠……咦，时间为什么突然变的仿佛慢了？按理说我以如此快的速度移动，此时剑刃应该已经刺穿了二叠的神识。但不知为何我竟选择忽略掉令人诡异的时间流速而继续思考起「二叠」这个名字来。

二叠………………

嗯…………

……啊！是那位古代的神明，被称为：「时间旅人」的流浪神明啊

传说二叠神自我放逐于禁地发光界海的深处的时间流沙中，于时间的长河中四处漂流浪荡。

时间流沙，时间流沙……那便是二叠的神明禁术。

……

即使我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施展着北五国的护国剑式冲向她，速度也无法挽救的快速慢了下来。

我举着剑的身形终于在快要触碰到二叠半的眉心时停了下来。而那令人发怵的，聚集着大量力量的权杆就停在我眼前。二叠半的以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凝视着我……我的神识仿佛要被冻住了，相反，二叠半的神识此时已近乎沸腾，代表着有极其恐怖的法术正在进行着。

「守护者……」

「就连我您也忘记了吗？」

「就连您都忘记了我吗？」

「请您在时间流沙中记起我来吧……拜托了」

那权杆砸向了我的眉心…没有悬念的大脑与神识直接被拍了个寂灭。

脑袋在那一刻应该已经崩毁，但时间流沙……那禁术却开始让一切回转重组起来。

周围的环境变化着，给人最明显的是黑与白的交替想来是时间在不断的变动。黑夜过后迎来了白天，随后又是黑夜。渐渐的就连黑白交替都显得快速起来……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五年，十年，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周围的古树慢慢的变矮，随后缩进了土里。我看到了人们来来往往的倒退着，啊，这里原来是一片花海啊……

记忆席卷进我的神识中。我只能被动的观看着，冥冥中一切都随着二叠半的神级秘术「时间流沙」显现进了我的大脑。

可。

偏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中，并随着时间的不断前推越来越强烈。而就在我仿佛要触摸到飘忽不定的感觉，马上就要得到答案时一切却停住了。而一抹抹金色开始渗入这片本属于二叠神的邻域…是一冷杀圣女施展的禁术吗？

……

周围原本静止的时间又开始流动起来，时间回溯，涌入脑海的记忆渐渐消失……就在所有的一切全部从我的脑海中抽离出去时我也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急忙回头看过去，果然是一冷杀圣女。

一冷杀的禁术能让时间静止，而施加在本就静止时间的「时间流沙」上时又让时间流动了起来，流动起来的时间抵消了二叠半邻域内的时间回流。

可就在我还愣神的时候一冷杀冷酷无情的将她的权杆贯穿了二叠半的小腹。几乎瞬间便有血从中渗了出来，二叠半还在挣扎但我没给她机会。

就在她将要施展下一个法术时我直接把她拍晕了……不过在拍晕后我抢先一步抱住了她失去意识的身体。凭着直觉我认为眼前的这位不管是谁现在都不应该也不能杀。

不如说我就是不想杀她。

「圣女大人不可！」我阻止了一冷杀继续行动。

「有何不可！此人冒充吾，汝也知无上圣女之身份不容侵犯，混沌威严更不容质疑！」

「可圣女大人！眼前女子也确实拥有象征圣女的权杆，不管如何这就是事实……」

「……你是说我该留下这异端？」

「不不，我是指在时下我们才出森林各种状况还不清楚，也许…混沌也做出了些许的变动。所以才排出了另一位圣女到我们的身边。此时最好还是不要杀她，等了解情况后再杀也不迟！」

圣女有点失落的垂下了双肩，迟疑了一会便点了点头。随即抬手将一种治愈魔法甩在了二叠身上。

「圣女大人倒也不优柔寡断」我看着昏迷的二叠半身上散发着的，来自一冷杀的法术光辉想着。

圣女之后便坐在火堆旁，一会又躺倒了下去似乎心事重重的。

我则快速将二叠的伤口处理了一番最后缝合在一起。

……

良久，一切恢复安静后圣女背着身子问道：

「守护者，那二叠半为何一副与你相识之意」

「大人，在下也不知，但大人可知刚才二叠半所用的禁术？」

「是‘时间流沙’」

「没错。她想以时间流沙的邻域效果令我想起什么。而我确实也有那种‘隐隐约约遗忘了什么’的感觉」

「守护者，吾再问你…圣女绝对只会有一个对吧！」

「大人，圣女绝对是只有一个的。出森林的方法，推开图书馆之门的人和被混沌召唤的人只会有圣女您一位」

「但是」

「没错…但是眼前的二叠半也是一位圣女，绝对是。除了被混沌召唤的圣女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使用神的禁术」

圣女猛的翻了个身，转向我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随后拍了拍她身旁的苋马草垫让我坐在她身边。

「守护者你看啊……」

「嗯？」

「假如这个二叠半真的是圣女，而圣女又只会有一个。那她会不会并不来自这个时代？」

「唉？您是指她来自过去？」

「未来也不一定……」

「可……可我记得您在出森林的时候曾对我说：现在是放逐时代，过去不可追溯，未来不可预测。而且以我记住的几万个法术，术式，咒术中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达到时间旅行的效果。」

「没有任何魔法可以办到吗？连神的禁术也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我突然想到

「首先您知道有记载的圣女召唤有三次对吧」

「嗯」

「刚才我唱的咏叹调您还记得吗？传说第一次圣女召唤前就是那些事件发生的时代，时间单位起码是百万年，千万年这样的跨度。在最初的七大禁地存在时距今应该有数亿，十亿年。那个时代的一些神明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就比如说眼前这位圣女代表的二叠神……」

……

「算了，总之先带上这位二叠半圣女吧」一冷杀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后再次躺了下去，遮着额头迷茫的盯着天空。

我也一同看向天空。那繁星闪烁着的宇宙甚是好看，数不清的光点零散的点缀着漆黑的天幕……好看，确实是好看但又似乎有些太好看了。

仔细盯着星空时有一种就像当时处于二叠半的神之禁术邻域内的那种，‘朦朦胧胧要触及到某些东西’的感觉。

「守护者，有时我的心会突然告诉我该怎么做。那应该就是混沌的旨意但…在没有旨意传达时我会感觉到很迷茫。」

「守护者……我是捡到卷轴才成为圣女的没错吧」

「嗯……不过」

「守护者，在被混沌选中前我只是一个住在山里的，甚至除了吃喝拉撒以外任何思考都没有的走兽。你说我真的可以完成混沌对我的期盼或者什么任务吗？」

「大人，说实话我出森林见到许多与书籍上记载不同的景象时也有些怀疑。但您认为是什么让我与您，还有眼前的二叠现在一起出现在这座白骨石桥上的？」

「……混沌选中了我，你是守护者也许也是混沌一开始定下的。二叠半也是圣女…你是说……」

「嗯，就像国王注定要治理国家，农民要种植粮食。我们也有必须完成的工作和使命。我们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完成混沌，这个宇宙对我们施加的神圣旨意即可。请您打起信心，我也会全力帮助您的」

圣女的视线不再注视星空，她闪着辉光的双眼此时正盯着我……让我无比的安心

「没错，您的视线将引领我。而我则是您的铠甲，您的剑与盾。您的视线指向何处，我即奔向何处」

她点点头满意的笑着，接着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呼吸渐渐变的悠长而稳定。

……

在轻轻扶起二叠半后我慢慢的用法术控制水滴缓慢而均匀的降落到她的唇上。

随后将她的权杆放在她的身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坐在了一处能将二位圣女尽受眼底的位置……啊……

……

这样的夜晚是多么令人心醉啊…

施展了一系列防御，侦察法术后我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

当晨光刚洒在白骨大桥上时我与圣女便醒了过来，熄灭了火，收拾好行囊与衣物后将还在沉眠的圣女二叠半用绳子固定在我身上。

前方的路相比于森林里那破败不堪而言可以说非常好了，大部分白骨石砖都保存了下来。一条很是宽阔的白路引领着我们前往北五国的城墙，据传那高墙足有数十米高。而到达高墙后就能前往北五国的主城取得上一代圣女留下的遗物。

「守护者」

我看向圣女，她却未看向我。而是看向了脚下雪白王路通向的那远处，那旅途的终点……

「目光所指之处，即是我奔向之处」我想起了昨晚的对话……

「启程！」一冷杀轻哧一声

我随即将剑入了鞘，「咔嚓」的脆响后便再次迈开了脚步，踏上了旅途。

却不知等待我们的是难以想象的恐怖景象……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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