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润宣

清嶶：不说就算了，我可以问大师兄和二师兄！

清嶶将鸟毛掸子扛在肩上，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身后，宸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戏文。

宸玦帝君：两体相亲成合抱，圆融奇妙。交加上下互扳掾，亲罢嘴儿低叫！

砰！清嶶一头磕在殿外的柱子上，这老不正经的，绝对又是去凡界偷窥了。

突然有一双温暖的让人想要睡觉的手扶在了清嶶的额头上。

清嶶抬头，透过乱糟糟的头发，看见她的大师兄润宣神君，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袍，对着她笑得很是要命。清嶶只想到了一句话，言念君子，温润如玉，笑如朗月，寂静如夜。

润宣：师妹怎么了？

清嶶拉着他白晃晃的袍子，又开始一长嚎一短叹一停顿地哭诉。

清嶶：我一觉醒来，乌龟不见了，刀也不见了。这三界，竟然还有这般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事儿嘛？

润宣：唔……这个确实有些严重。

润宣将她面前的头发别至耳后，露出了清丽姣好的雪肤花貌。手一抬，幻化出了一双坠着东珠的绣鞋，蹲下身来，将她莹白的脚丫子用丝帕细细擦净穿上了鞋子。

那温润的手指触在自己的脚心，清嶶身体心里一颤，身体僵直的如同木偶一样，脖颈一阵粉红带着灼热的温度快速地爬上了脸颊，再蔓延至而后，再窜上头顶，将清嶶热的七荤八素。

清嶶：大师兄……你对我……真好。

润宣：才知道师兄对你好吗？

清嶶不好意思到笑了笑，润宣起身拉着她往西极南侧，她的住处“落闲阁”走去。

刚进屋，清嶶便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子上。润宣取过妆台上的木梳，将她的长发梳理好了，又松松挽了个髻后，这才坐下来同她谈话。

润宣：大概是你在凡界褪鳞的时候，遗落在了那里。

清嶶：凡界那么大，具体在哪里我已经忘了。诶？大师兄，二师兄呢？

清嶶想起来，当时是二师兄和她一起去的凡界。怎奈那厮太恶劣了，扔下了他自己一个人跑去喝花酒赌钱。

润宣：孟章他将你拐到凡界，让你在褪鳞时落单被将离重伤。师尊罚他在空尘山思过，没有四百年不得出。

清嶶：四百年？其实……其实……

清嶶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心里揣揣不安。这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若她自己是个好东西也不会被不是个东西的孟章拐了去。

清嶶：师尊罚的……也太重了些。

润宣：孟章心浮气躁，在空尘山静静心也好。

静静心……清嶶想，他怕是恨死自己了。

空尘山在西极后面，与主峰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山涧。夜里，清嶶趁着夜色的掩映，化为龙身偷偷从山涧潜进了山中。

半山腰有一间破破烂烂的茅屋，一阵风过，墙上的破窗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清嶶站在院中，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怕这茅屋会倒下来把她砸死给了，就算把她砸不死，也可能会被某人带着怨念的眼刀戳死。

“贵客为何踌躇不进？莫不是嫌弃在下寒舍粗陋？莫不是嫌弃在下穿得粗鄙？莫不是嫌弃在下长得粗糙？莫不是……”

这一连串的莫不是，根本没有一丁点儿自谦的味道。话里话外，只透着一个意思，四个字，“哥心情不爽”！

清嶶：二师兄说笑了！

清嶶用手捏了捏鼻子，搓了搓脸，给自己做了个三百年不见思之如狂的表情推开了门。

“扑通”一声落在了水里，清嶶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这才看清这茅屋中被幻化成了一个水池，她的二师兄孟章神君，已经化成了一条绿油油的菜龙。

清嶶：哈哈，二师兄，好久不见啊！

大如铜铃的龙眼斜睨了她一眼，竟然一龙尾朝她拍了过来。

一言不合就开打，这是她跟孟章独有的相处方式。清嶶亦是毫不示弱地扬起了龙尾朝他拍去，大家都是龙，谁怕谁。

在将要撞上的瞬间，孟章突然化作了人形躲开，一把抱住了清嶶的尾巴。

清嶶惊叫一声，却在看见他脸上那种忧伤地快要滴水的表情里，忘记了挣扎。

清嶶：二师兄，你怎么了？

孟章抬手抚了抚了那霜华流转的龙尾上一条长且深的粉色瘢痕，低沉的声音带了浓浓的歉疚。

孟章：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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