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血压过低，大量失血！坚持住，艾鲁特上尉！氧气供给！备用血液还够吗？！’

耳边的嘈杂吵得让人头晕目眩，男人躺在床上，被人推着前进，而他的视野里除了迷了眼的灯光之外，再无其他。

‘艾鲁特上尉，艾鲁特上尉！不要闭眼！’

‘对，很好，保持清醒！不要闭上眼睛。’

‘准备手术！别磨蹭了！！都让开！都让开！！！’

男人的脸颊不断的被拍打着，自己紊乱的气息让他心烦意乱，他想挥挥手臂像驱散蚊虫那样赶走那些嘈杂，然而他却无法抬起自己的手臂，只能任由他人推着自己前进。

男人只是望着纯白的天花板，自己的身躯被四周漆黑的人影摆弄着，呼吸声是那么的清晰，突然间，男人感觉到世界是如此的安静。

“很遗憾，艾鲁特上尉，您的右臂，我们没办法保留了。”

然而这份安静很快就被噪音所打破，男人勉强的扭过头，看向了那张怎么也看不清的脸。

“那..啊..就..不需要...了。”

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男人本身就已经极度虚弱的缘故，他只能支支吾吾的挤出这么几个字，如此虚弱的他可能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太清楚吧。

那人影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男人闭上了眼睛，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当男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尽是些看起来不算友善的家伙，乱糟糟的刘海刺的男人眼睛有些难受，他又一次想要用手拨弄，但是却又一次无法做到。

“艾鲁特·迪兰上尉，很抱歉，在您还在住院的时候拜访。”

坐在男人床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留着胡须的老人，他的目光如同猎鹰一般尖锐，而名为艾鲁特的男人仿佛根本就不打算理会他一般，呆呆的低着头，望着自己残缺的身躯，只剩下一只被绷带紧紧缠绕的手臂。

“对于您的小队，我感到抱歉，同时我也非常的失望。”

老人并不在意艾鲁特是否注意到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失望...？”

很明显，这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了艾鲁特的神经，他咬着牙，却连紧握双拳都做不到。

“没错，失望，我们将最厉害的道具全部交付于你，而你却辜负了我们的期望，不但让所有的道具全部阵亡，并且就连我们最低的期望都没有达到！”

“道具..道具..我也是道具吧。”

男人咽下了胸口的那一股荤气，被咬破的嘴唇让他的口中充满了血腥味，但最后他还是妥协般的放松了自己的肩膀。

“不，你曾经是我们非常宝贵的战力，但是现在看起来得重新评估了。”

老人对着身后的士官招了招手，他们短暂的附耳浅谈过后，老人重新看向了艾鲁特。

“那么，这是我们对你最后的期望，艾鲁特·迪兰上尉，至于你失去的那只手臂我们会想办法，让最好的机械师给你制作一只新的...”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士官手里接过了一份文件，放到了艾鲁特的脚边。

“不需要。”

艾鲁特没有任何的犹豫，打断了老人的话。面对回绝，老人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这个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

“这就是你的决定，没错吧，艾鲁特上尉。”

“是的。”

艾鲁特低着头，任由过长的刘海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老人站起了身子，身后的士官们都无比敬重地挺直了身子。

“果然，我对你很失望，艾鲁特。”

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老人推开了房门不再回头，留下了男人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

窗外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是灰色，在外嘈杂的机器轰鸣声让人无法平静，男人望着窗户发着呆，脑袋里想着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天空中的云或许只是工厂排出的废气，在天空中翱翔的或许只是拥有钢铁羽翼的巨兽，这个世界正处于崩坏的边缘。

‘对不起，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

男人紧咬着嘴唇，血的味道又一次在口中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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