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问题

秦佩佩不愿和人交往，不是因为交际能力低下，而是因为过于自负，看不起身边任何人，她一边孤芳自赏，一边以变态的嘲讽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

但她的洞察力确实超乎寻常的敏锐，虽然和顾森西交往不多，但易遥在日记中找到了明显在评价易遥的只言片语：“别看她疯疯癫癫，其实城府深得很。”

不得不承认一语道破。

结束了日记中的人性探秘，剩下的东西就价值更低了，都是些杂物，看不出端倪。

易遥一直认为她每次杀人后都收集了纪念品，也查证了每个受害人都丢失了一件私人物品，但这些东西秦佩佩没有藏在寝室，她名下的储物柜也遍寻无迹。

除了手上三封涵义模糊的恐吓信，找不到其他证据来建立她与杀人案的联系。

而就凭这三封信，连立论都困难。

第一封信单看内容——我知道你心里留着旧情，虽已没了根，却还像锻炉吐出火舌。你胸中还潜藏着，受苦者的一点矜持。我原谅你。因为爱你，所以容忍着，你的缺陷。

姑且认为秦佩佩得知了齐铭顾森西与易遥的关系，这旧情指的是顾森湘，受苦者指的是被父亲抛弃的易遥。

又提出“爱”，或许指的是她所谓的心智上的惺惺相惜，又或许是想以男人口吻混淆自己的身份。

如此解释也算通畅。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她杀李之都不是冲动杀人，这是一封事后追认的伪预告信，只不过是秦佩佩杀人后自己臆想的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谈不上和案件有必然联系。

“我原谅你”这句话显然是典型的居高临下的秦佩佩做派，但这些语气、腔调、心态肯定没有说服力。

第二封信就更无厘头了。

“你自诩精通的那种崇高的恶，从来不曾使你因恐怖而退缩，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隐藏的一切。”

通篇没有能让齐铭、李之等人对号入座的指代，只不过是她对易遥本人的一种恐吓加挑衅。和案件唯一的联系是这封信出现的时间。

第三封信突然从书信体变成了咏叹调，出现了第三人称。

“世间一切都不可靠，无论多么细心地涂脂抹粉，人的自私仍露马脚。当那个进入沉沉黑夜的时刻来临之际，他会正面直视死神，像一个新生儿，既无悔，亦无痕。”

这个“他”指的是李之吗？

可秦佩佩已表明杀李之的动机，为什么又指责李之在粉饰自私？

令易遥困惑的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

秦佩佩厌恶几乎所有人，但为什么唯独对李之下手？

姑且勉强接受“杀李之为了刺激齐铭然后让顾森西也出事来牵动易遥”这牵强的理由。

那李之有什么特殊之处？

易遥反复研究当初从秦佩佩电脑里拷贝的关于李之的档案，可是这档案里并没有揭示她杀人动机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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