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发修女（2）

红发的修女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少女，女孩像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她的怀里，轻轻地哽咽着，想尽办法想停止哭泣，却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她的怀里。

那副令人心疼的表情让她心里一颤，这孩子，在她不在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想要询问，刚要说出口的话语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她在这时候再回忆起什么伤心的事情了。

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淡金色的长发，女孩一点也没变过，就自己和初见她时一样那双翡翠般的眼眸里，总是含着悲伤。

战争与死亡是这个世界的主题，每天都有孩子因为战争而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自己也是如此，才会在每次出行归来后将无家可归的孩子带回修道院里，希亚，是当中最特别的一个，她是在十年前被她带回来的。

作为被父母丢弃掉的孩子，希亚从不会向周围人索取什么，每年的冬之节，当别的孩子都在向自己的身边人索要礼物时，她都只会说一句“有特丽莎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她从不在外人前哭泣，每次受了委屈，只会回来找自己，趴在自己的怀里哭泣，但从不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哭完了，便会擦干眼泪，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自己承担修道院的传道职务，需要四处旅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哭泣了。

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女，压抑自己情感的滋味她同样明白，那是苦涩的，就像是用麻线缝上了自己的嘴，给自己的双手上了镣铐，不能说出自己想说的，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

特丽莎的眼神一凝，待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自己一定要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在，还是让少女再在自己的怀里再待一会吧，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她了，旅行的时间太久，自己已经快忘记了她的面庞。

这次，一定要把她刻进自己的脑海。

她的目光温柔，一头红发在空中舞动，像极了种在原野上的康乃馨。

不久后，哭累了的少女便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女孩的身体像婴儿一样蜷着，她不忍心打扰，便从躺椅上站起，为女孩盖上自己的衣物。之后去修道院里逛逛好了，再顺道看自己所收养的动物们，她这样想。

豪斯修道院里大半的动物都是她所带回来的，哪个都算得上是她的心血，每只动物上都有她附上的神力，就像是牧场主为自己的牲畜们所做的编号，既能帮她计算它们的数量，也能让她感知到那只生物的大致方位。

粗略地清点过后，她发现有一只野猫不见了，那只叫戴安娜的猫是自己去年夏季的时候带回来的，虽然戴安娜是只野猫，但和自己却相当亲昵。

只不过在修道院里待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她就怀上了小猫。这时候，戴安娜应该在和自己的猫崽们在草坪上嬉戏或者捕猎，但现在她却只能看到几只在寻找自己母亲的小奶猫，猫崽们的毛皮上满是灰尘，看来它们的母亲好几天都没有为它们清理过身体，她推测它们的母亲失踪了不止一天。

她顺着戴安娜留下的气息探查，但只在水沟旁找到了她的一点点皮毛，试着引动神术，她也没有感知到皮毛与其主人之间的联结。

难道，戴安娜就这么扔下自己的孩子们出走了？亦或者它已经……死了？

她没有细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些嗷嗷待哺的小猫们带回去细心养护，直到他们能够独自生活为止。

再三思考之后，她便将猫窝整个抱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自己身为传道修女，能够拥有独立于宿舍之外的宽敞的房间，不受他人的打扰，但这也同样是一种变相的疏远，警告她不要再多管闲事，尽管修道院高层对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但他们的容忍终究是有限度的。

回到房间，希亚还在睡着，她便轻手轻脚地将猫咪连带着它们的巢穴一起放在了屋角。

几只还未发育完全的小猫在温暖的猫窝中喵喵叫着，呼唤着他们母亲的归来，但特丽莎知道，戴安娜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便心疼地清理起小猫身上的灰尘来。

小猫用它们尚未长齐的乳牙轻轻地咬着她的手指，应该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她不禁感叹，这世界上总有不负责任的母亲，宁愿扔下自己的孩子，也要独自苟活下去，活下去后却又想起自己的孩子，成了整日谴责自己的行尸走肉，又可悲可笑。

把每一只猫都用神术清理得干干净净之后，她想着去为幼猫们找些羊奶，醒来的希亚却跑进了屋内，她刚想让少女再睡一会，却看到了少女的那双眼睛，那双明媚的双眼因为哭泣的缘故肿了起来，眼角处还带着泪痕，但女孩的眼神却又是那么清明，里面带着她独有的坚定。

“特丽莎，我想学习神术。”女孩的双眼里像是燃着火焰，双拳紧握着只等着用这火焰将自己完全引燃，她明白了，当下一次受到伤害时，希亚绝不会再坐以待毙。

“好啊”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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