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季哲安来到这世上已经五年了。当年他才生下来三日,林子晴就带着他离开了胡家,倾尽积蓄在河边买下间小茅屋,母子俩就此安定下来。
五年来,林子晴不仅要照顾他,还要维持生计,孤儿寡母,家中没有一个壮劳力,日子过得是举步维艰。幸好她尚在闺中时刺绣技艺便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每月卖出几幅刺绣,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却也安乐。
最让林子晴安心的就是,季哲安很懂事。只是,这也是让她最忧心的,哲安太懂事了,整日板着个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几乎都不和隔壁的孩子玩耍,这样怎么行呢?
而且,每次哲安看到其他孩子和爹亲嬉闹时都没什么表情,甚至会转身就走。他从没有问过自己爹亲在哪儿,仿佛他们两人的生活最正常不过了。
“唉。”林子晴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刺绣。她的眼睛最近有些不大好了,身体大概也在生哲安时落下了病根,只要一受寒就咳嗽,这种身体状况让她很忧心,若是自己撑不下去了,哲安,哲安该怎么办呢?
季哲安在屋内打坐,听到林子晴的叹息,不由得一阵头疼。这一世的娘亲对他很好,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如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妇人,吃了很多苦头,可是她从来不说,憋得狠了就找个地方偷偷哭,在自己面前永远笑得很开心。她自己不说,但季哲安自从修炼了老祖宗给的心法,不仅灵魂坚实了许多,而且五感也灵敏了许多,他敏锐地觉察到,林子晴的灵魂在变得虚弱!
摇了摇头,他停止了打坐,推开门:“娘,我出去找小虎玩。”
“好,别太贪玩,天黑前记得回来。”林子晴微笑着看着他。明明还是大好年华,她的眼角却已偷偷长出了细纹。
“知道啦。”装出幼童贪玩的样子,季哲安“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其实,若不是为了有正当理由出门,他才不会把小虎搬出来呢。
小虎是隔壁张大夫家的儿子,年纪不大,却已经跟着他爹学习药草知识。不过小孩子毕竟坐不住,他每天最盼望的,就是季哲安来找他,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去旁边那座小山玩了。
“张叔,我来找小虎玩儿。”季哲安走进小虎家,今天张叔没有出诊,趁着天好,在晾晒草药。都是些普通的治疗伤寒、跌打的草药,不值钱,却是农家人必需的,这些草药后山便可以寻到,普通而命贱,就像他们这些农家人。
“哟,是阿哲啊,去吧去吧,小虎这孩子早就坐不住了,不过你俩可要当心着点儿。”张大夫笑呵呵地应道,要是自家小子有阿哲这么懂事就好了,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性子是怎么惯出来的哟!
“放心吧张叔,我会看好小虎的。”小虎身上有一切符合这个年纪孩子的特质,贪玩,爱冒险。前一次两个人去山上,季哲安本打算靠他找些有用的药材,结果这家伙看到蜂巢口水就流下来了,冒冒失失就去捅了马蜂窝,这下好,被惹怒了的蜜蜂倾巢而出,追着他俩就不放了。两人慌不择路,差点儿就滚下山坡,要不是季哲安发现了一处小水塘,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不是湿漉漉的,而是满头包了。
“阿哲,这次我全听你的!”刚出门,小虎就信誓旦旦地向季哲安保证。
“那好,你帮我找找这山上有没有些温养滋补的药材?”季哲安始终忧心林子晴的身体,只是他上一世除了学习帝王之道,便只学了用兵之法,你让他吟诗作对勉强可以,战场杀敌不在话下,但让他了解药草,就真的是难为他了。虽然他可以凭借灵力波动发现灵植,但这小山上,先不说灵植是否存在,他也不确定林子晴一介凡人能否承受灵植的药性。
正想着,季哲安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紧接着,他就听到前面小虎一声凄厉的惨叫。
“死,死人啦!”小虎连滚带爬地扑向季哲安。他刚刚就只是打算看看前面有没有药材,结果真是大“惊喜”!
“别慌,我去看看。”季哲安皱了皱眉,安抚了下小虎,向前面的树丛走去。
小虎毕竟是小孩子,此刻面色煞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显然还心有余悸。
只见树丛里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也就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姣好,他一身过大的白衣,被泥和血染得惨不忍睹,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裳离家出走的少年。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嘴角挂着一缕血丝,似乎受伤颇重。
“阿哲,我们带他回去吧。”镇定下来的小虎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见他还活着,不忍心地说。
“……我守着他,你去找大人来。”季哲安本不想答应,但他注意到这少年身穿的白衣看似朴实无华,实则用银线勾勒,隐隐泛着光华,不似凡物。虽说事实上他一个人就可以扛起少年,但是一来他嫌脏,二来一个孩子有这么大力气也易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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