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沙漠化,就不得不提起女神的消失了。
因为天空之岛,本是女神卡欧考瑞特的所有物。
女神操纵着空屿,不断穿越着各个世界。
然后,本属于不同世界的、不同种族的人,相继来到了这里,彼此接触,或相互合作,或互相厮杀。
女神和她那名为阿戈西的圣树,制定了一套游戏规则,维持着岛上的平衡。
可不知为何。
某一天,女神消失了。
从此,岛上的气候就一天比一天恶劣,各种类型的生物也开始灭绝。
南方的土地开始大片沙漠化,到现在为止,几乎已经不再有天然的湖泊。而北方的土地则终年积雪,据说,冻土层每年都在升高中。
目前,这个岛上,现存有两个国度。其中一个是北方的“雪原之都”,似乎每一天都在下雪。
而我们祖先的聚居地在南方,被称为“砂之国”。一个拥有上千载历史、但现在早已沦为精英居所的地方。
我们的国家,曾有过很长的漫天飞沙的历史。
但自从各大高手和精英进驻中央之城、开展了一系列的联合布阵之后,那里便成了一派乐土,草木茂延,风调雨顺。
因为土地沙漠化,大灭绝时代的到来,导致了贵族们尤其喜欢收集珍稀的东西。
不仅是那些古文明留存下来的器物和传承,还有珍稀的植物,矿产,动物等,据说某些家族甚至还掌握着天然的淡水资源。
但我们这些平凡人,只能在这同族之间日益激烈的资源争夺战中面临淘汰的宿命,前往政策相对宽松自由的地上世界,以求更好的生存。
甚至逐渐融入地上民族,繁衍了一批批的混血儿。
这既会提升地上种族的血统,亦让我们渐渐丧失与血统同在、与生俱来的异能。
空岛卡欧考瑞特,四围都有强力屏障,我们这些既已申请出岛的人们,并不能够随意地进进出出。
而且,有一点必须强调。
只有拥有卡欧考血统的人才能看见这片空中之屿。
所以无论纯血种或混血种,都被严厉责令世代保守秘密哦。
因为,若被判定泄密,所有相关人员,肯定都会不得好死的吧?
至少大家都这样认为呢。
毕竟,据某些小道消息说,砂之国之所以能变成绿洲,是因为魔术师们把沙漠化转移到了地上之国。
我们家都一致同意这个说法。
可是,地上之国的普通人类,他们却并不知情。
想到这里,我绕道而行去往堡垒的后门。
啊,忘了说了。
那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虽说是个幽暗的仓库,可倒也适合藏身于此。
我动用力量,咯吱几下就弹开了门锁,转眼功夫就闪进了里面。
仓库里四处飘荡着陈酿的红酒味。
还有那些久封未动的熟悉的陈物的气息,让我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啊,要说为什么必须要探索这里,是因为这里深埋着我鲜为人知的童年。
我只是想要确认,我的秘密有没有被发现。
从我记事起,我就喜欢这个黑暗而秘密的地方。
那时我独自一人,蹑手蹑脚,提着灯。
都说黑暗和神秘息息相连。
我以前曾经发过誓哦,我要彻底研究这里的每一件事物,因为我绝对要超越我的爸爸和妈妈。
毕竟都是魔术师出身,卡欧考瑞特人的家里,一般都会藏着几样神奇的物件,或者是传家宝物。
对我们而言,纵使从天上搬到地上,纵使把屋子换成对沙暴用堡垒,这一点肯定也依旧未曾改变。
而当年,人小鬼大的我,便是借着自己打出的灯光,看见了墙上记载着的上古秘术。
我心想,这肯定是密不外传的家族秘术吧。
既然双亲不肯教给我,那我就--自学成才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等我已经能够将它的一小部分展示出来时,爸爸简直都要疯了。
他拼了命地问我,这写东西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还一个劲地告诫我“千万别在卡欧考瑞特人面前使用它”。
其实,那时的我并不知道。
这秘法并非父亲所持有,而是有心人径自绘刻上去的,不过这般人等究竟是谁,显然也是后话了。
除此之外……
我隔空点亮了小团湛蓝色照明火焰,虽然它体积超小且无法伤人,却足以照亮我所站的这个并不显大的角落。
角落顶上,趴着只巨大而漆黑的蜘蛛。
我小时候,貌似它也这么大个儿。
它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的模样,像是在深思着什么。
嗨,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点也没变呢?
蜘蛛的寿命有这么长吗?
“嗨老朋友,我回来了。”
我向它打招呼。
不过我并不认为,它能够听懂我的语言。
但它好歹是我童年时光的见证者。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就这样安静地沉醉在回忆里。
躲在这种地方也不错,这样就见不到一墙之隔,那两个恼人又叫人厌烦的女人们了。
就算,墙上挂着的时钟,顺时针一点点在走着。
可我一点也不想让它走顺时针。
因为,我想回去啊。
想回到以前的那个家,纵使会让时光倒流。
可,那是不可能的奢望。
我明明早就知道的。
对我来说,空屿卡欧考瑞特是一片过于辽阔的世界,而地上之国则是寂寞的世界。
而现实世界也无聊至极。
我徘徊在这些个世界的夹缝里。
正如同卡欧考瑞特人一样。
我们是不同世的民族,移民到空屿后,相互通婚所产生的后代。
我们不存在于任何世界中,就连各自的发源地都被逐渐淡忘。
最后那段历史消逝于无形。已经无从考据。
其实,卡欧考瑞特人早就失去了真正的归属,不知何去何从。
我也同样如此呢。
我卡露拉,继续走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既没有为了家人而战斗的理由,也没有为了同伴而战的道理呢。
真奇怪。
那么我,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明明好不容易才转生来到这里的。
可是,就连那个家,都被别人给占了。
日记还在继续写着。
我想是这里的静谧与黑暗,让心情好点了吧。
啊,对了。
据说啊,所谓大哲学家们,都是些爱思考人生的家伙。
不知道他们,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知,他们的那份觉悟,是不是就算沦落到上街头乞讨的地步,也不会放弃呢?
我在现世,也见过很多人。
对,现世。
他们总是向别人,抱怨着自己蹉跎的一生。
抱怨自己浪费了时光,到头来一事无成。
真不知道那是为何。
当我走过去问他们:谁叫你们喜欢去重复他人的一生,还乐意世世代代前赴后继的呢?
被社会和概念规则束缚着,还在舞台上拼命地扮演着并不是真正的自己的另一个人?
现世的家伙们,无言以对。
所以啊,他们干脆什么也不去思考了。
有钱就花,有妞就泡,出了事情,就帮着一群人大义凛然地指责另一个人,然后在政治正确中慢慢发酵。
完全忽视了自己心里真正的声音。
然后,有人站出来反驳了我。
他说,那些人们,也许正因被世界束缚着,所以反过来,其实也正被世界所保护着。
至少他们平平常常地度过了一生。
但是当一个时代结束、新的时期开始之时,他们又会不会迷失方向,无所适从?
反驳我的人说,那最少也要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吧。
我笑着,对那个反驳者说:可是啊,那些家伙呀,最后的最后啊,感到后悔了呀。
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感受,更加能够证明,他们的生活方式是错误的。
毕竟,我的立场,可是从来都很坚定的。
我拒绝盲目跟从于任何人。
我赢了那场辩论。
可我依旧没有找到归属。
那么,我自己又真正属于哪个时代、哪种世界呢?
哈哈哈哈。
别去想了吧。
我开始在纸上乱涂乱抹起来。这样去发泄一通后,感觉果真棒极了。
“梆梆——”突然间,门那里传来的极不应景的声响。
我兴趣全无。
“爸爸,我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我低着头,自以为一定是父亲发现了我。
于是我慢吞吞地开了门,谁知开门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个女人!
噢,她有着和照片上一样漂亮的金色卷发。她翠绿色的衣裙裹着瘦长纤细的身段,略显憔悴的脸白中,还透着些许殷红。
如果不是年纪稍长了些,绝对该是个娇俏标致的人儿。
可是,这都不我想看到的。
因为,她就是那个女人!
门前的妇女稍愣了下,便换上一副有些局促的笑脸道:“瞧,她在这呢,米莉茄!来,这里太黑了,快些进来吧。中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啦。”
“唔……”我点点头,“阿姨,真是劳烦你了。”
然后我们穿过略有些长的走廊,风铃在卧室的门口叮当作响。
我看见厨房的窗台上,摆满了长长的垂条植物,远望就像青翠的波浪。
从厨房窗口里侧,可以见到大厅。厅墙采用温馨的米黄色,除了小摆设有变动之外,那些大物件和整体装修风格依旧像儿时那样。
可能稍许不同的是,现在我踏过的地砖和屋内的一切,皆变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而换做以前,我那个原侦探的妈妈,可不会去特别在意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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