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故与“变故”（下）

“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看过这种地方。”少女一边轻移足步，一边来回抚摸没倒下的桌子。

莫怜指了指窗外淡淡说道：“以那围墙为界，墙内这片区域乃是学校，而此时你我所处的区域则是学校内的教学楼。”

说着他又将那青葱般白皙水嫩的手指指着士道，“像此类年岁的学生学习的地方。”此时莫怜已暗自运法将自己的言语转化为少女可以听懂的话。

“什么？”少女惊讶地睁大双眼说道，“这些桌子全都有人坐吗？别开玩笑了。有将近四十几张呢。”

“不，是真的喔。”

一旁的士道搔了搔脸颊说道。

想来是少女每当即将出现时，城中便会响起紧急避难的警报，仅与AST有过冲突。故未曾见过的如此之多的人类而惊讶吧。

但似乎有着些许怪异……

“那他们会袭击我吗？”少女问道。

“不会，寻常人类对于‘精灵’的存在都不知晓。”

莫怜回答少女的问题后有询问道：“对了，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个疑惑吗？”

“疑惑？”

“你的知识，即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从何而来的？”

“什么意思？”少女疑惑地看着莫怜问道。

“你的所知道的事情，为何能说出桌子这类名词，为何能准确表达桌子有近四十张？”

“唔～”少女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后又笑着十分开朗的说道，“我不知道啊。”

听到这莫怜少年暗道一句“果然”。

语言相通倒还可以理解，像自己这样一类先天之生灵是可以仅凭几句话来娴熟掌握一门语言的，这不奇怪。

但……名词与量词却不同，东瀛的文字和语言同大道的联系并不高，是不可能凭空得来这一类词汇的。而少女又是一现世便与那AST组织战斗，更不可能与常人有所接触。

又不可能同自己一样有大道共鸣的推演之法可将所言与所听的言语进行重构（类似自动翻译）。

少女所储备的词汇又是从何而来此时他心中已是十分明朗了。

“莫怜，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少女看着他十分担忧的问道。

“无妨，在下已然明了了。”莫怜宽慰道。

“哦，是吗一一”少女说着露出了微笑。发自内心的，与莫怜那浮于浅表的全然不同的纯净的笑容。

接下来少女又问了几个像是“有什么目的啊”“世界上总人口啊”一类极没有营养的问题。

过了一会。

“……对了一一”少女抵住下巴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道，“莫怜一一你想怎么称呼我？”

他看了一眼少女淡淡问道：“……何意？”

而少女则红着脸解释道：“不，不要误会。我不是信任你了，只是如果出现交谈的对象，那名字就有必要了。”

她说着点了点头，抱起双臂重新以高傲的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帮我取个名字。”

忽然莫怜出乎意料的以嬉闹般的语气说道：“姑娘可曾学过川剧的变……”只可惜还未说完便被他给止住了。

“唔～什么？”

“无事。”莫怜恢复往常的语气淡淡说道，“你一一没有名字？”

“是啊。”少女一股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答道。

“…………”莫怜心中暗道一声：怪哉，先天之灵当是化形前，诞生意识时便已有了姓名的。

“不可以吗？”少女见他沉默又试探问道。

“未有，但姓名一事乃是一生之重事，当由你亲自绝对，不可随意。故若是可行还望遵从本心而定。”倒不是他不愿，只是莫怜知晓自己一向取不出什么好的名字，故而巧言推脱。

只可惜……少女全然未曾听懂。

“但是我觉得莫怜可以啊。”

看着少女那纯真无邪的笑容莫怜虽面容依旧，但又实在不忍拒绝。只得道了句：“好吧。”

而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士道，同时给对方和某个援助‘精灵’的秘密组织传言求助。

片刻后，只听得一旁的五河士道“哇！！！”惨叫了一声。

而后只见一旁的某个精灵少女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将手中的阔刃长剑有握紧了几分。

于是又经过片刻的沉默后……

——责任重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道在心中大喊着。

“你大叫什么？”少女半眯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士道。

“那，那个……”

“你果然是在谋划什么吗？”

“不，不是的。那个，我……”他吞吞吐吐的说道。

“士道兄，若是想到了什么好名字但说无妨。”一旁的莫怜见此情景淡淡说道。

“真的吗？”少女怀疑的问道。

“是，是的。”在少女的威势与琴里的威胁下他大声叫道，“阿留！你的名字就叫做阿留！”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个名字是认真的吗？莫怜在心中想道。

世间生灵皆有韵律，或先天，或后天。而在上苍，姓与名是自身先天韵律的写照。

虽自己是不会起名字，但不论如何都不会取出“阿留”这种听来与少女那韵律全然不符的怪异名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她额头上浮现血管如此说道，手指间如机关枪般不断射出那黑色的光线。

“抱……抱歉……”

仔细想想，“阿留”根本不是个好名字啊。士道看着从地板冉冉升起的烟雾，将身子缩成一团，在心中咒骂着自己的思虑不周。

他心想：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全国的老婆婆们，不过现代的女孩实在不适合取这个名字。

莫怜刚想阻止少女，但看她尚有分寸并未下死手。故也就先放下这事，掐指决定以“天衍推”得来少女的姓名。

天衍推，又名知天命。是仅比天机算差一线的推演之法。一番推演之下可知天命。

逆阴阳，改乾坤，破无极之变化。这些——

都没有！

这里就要说了，天机算与天衍推的区别。

天衍推，是以天道运行之轨迹来推出未来，只能是结果，且不可更改。

而天机算则是先算过程再得结果，可得始终缘由，逆改天命。唯一的缺陷是比较复杂，大型事件需要以专门阵法来辅助。

至于为什么不用天机算而用天衍推呢？

虽然方便是一点，更主要的是……

你见过谁是为了改个名字而去推演天机的？这不闲得慌吗？

只见莫怜芊芊素手间，拇指掐着那如青葱般的细指演算少女的姓名。逐字道：“夜……刀……神………”

可还未等他说完，便被一旁不断逃窜的士道打断了。

“——十……十香！”无计可施的他说出这个名字。

“嗯？”X2

莫怜与少女的目光投向士道。

“怎……怎么了？”他吞吞吐吐的问道。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

“那……那个，我们初次见面不是在四月十日吗？所以……”

因为我们三人是在四月十日（注：十香的日文发音同十日）初次见面吗？莫怜想到。

“不……不好吗？”见莫怜沉默他又问道。随之而来的后悔却重重压在心头。

“倒不是不好，只是……”为何会与自己所推演出的名字一样呢？莫不是少女的名字便是这名为五河士道的少年所取的？

“也罢。”

虽然自己是可以“天机算”算出缘由的，但反正姓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何不妥的。既然已经有了，自己也便无需多多花心思去管这儿了。

莫怜撇了士道一眼自顾道，“夜刀神十香，这便是你的名字。”

“夜刀神……十香”

“你……你觉得怎……怎么样？”一旁的士道露出显而易见而又仓皇失措的苦笑，抓了抓后脑杓。

“…………”少女则沉默了一会儿道，“哎呀，至少比阿留好。”

“所以—夜刀神十香这五个字该怎么写呢？”

于是，又经历了一系列折腾后。

……

忽然，少女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莫怜问道：“……你说能让我摆脱现在的生活是真的吗？”

“句句属实……”他话刚说到一半，思索间便莫名又换了语法道，“……是真的。”

“那是要做什么吗？我该怎么做呢？”她身子前倾，小手置于胸前轻轻握住问道。

“倒无……倒没有什么你需要做的事情，若真要说得话……”忽然莫怜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轻挑的说道，“只需随我去约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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