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独居于此,再也不是当年的出租屋。这座房子当年我和织月一同付了首付,还房贷的事情变成了我一个人在打拼,织月的画具仍旧被我整整齐齐放在那里。
偶尔周蕊小朋友会打电话表示想来我家做客,转眼间她已经从四五岁的小姑娘到了上小学三年级的年纪。养她的三叔是个朴实的进城打工者,一家人都是Beta:三叔、三婶和堂兄。我经常能听到蕊蕊提到她的哥哥,在她口中,我大致能了解到一个成熟礼貌又成绩优异的孩子,据说他体育也不错,看得出这孩子很为她哥哥骄傲。
周家三叔生活本就平平淡淡,周云去世的那天他为自己可怜的大哥鞠了一把辛酸泪。兄弟姐妹们几番推脱吵架,终于是把周蕊推到了自己头上。他的反应也平平淡淡,给自己的老婆通了个电话,得到同意后,重重点点头。
听说到了新家的周蕊逐渐养成了一副开朗的性子,据说为了成为堂兄那样的孩子而每天努力着。
我也因为当时在场,加之老太太的渲染,莫名其妙成为了周云“最好的朋友”。小姑娘信以为真,眼睛亮了一瞬。我便决定为了她圆这个善意的谎言。
“谢阿姨,我来啦!”
我给她开开门,今天她刚刚放寒假,昨晚我们用语音聊了将近一晚上。小孩子精神头好像都很大,今天蕊蕊依旧神采奕奕,被三婶送来我家门口。她穿着加绒的白色披肩,罩着鲜艳的大红缎子裙。正蹲下脱自己的小皮鞋。三婶依旧和气地向我问个好,麻烦我了云云。
我满心欢喜地期待周蕊的每一个假期。我依旧独居于此,每次都是这个孩子给我的房子添了点生气。原先两个人住的房子在现在看来显得空荡荡的,父母也在劝我重新交结一位新的伴侣,无论什么性别,总要有个伴才好。
我听话去相了几次亲:一次对方放了鸽子;一次对方看不上我是个没还完房贷的Beta,和平聊天吃饭走人;还一次约在中餐厅,我滔滔不绝地讲织月喜欢的诗词画作,对面的Alpha小姐微笑着听完,“你的前妻确实令人难忘。”我知道我说错了话,这次见面也毫无疑问告吹了。
周蕊进了门,给三婶道了别,就熟门熟路地跑进小书房打开电脑。发现了我正在收拾的数位板和干燥结块的颜料与毛刷。
“这些是做什么的呀?”她问。
“这些是画画的工具,”我打开锁上的橱柜,“这是画板,桌子上的小瓶子里是大头钉。你手上的是干掉的水粉颜料,好多年了,已经不好用了。还有没拆封的固体水彩、和好久没插的数位板……”
我如数家珍报上这些名字,小周蕊打断道:“可是我从来不知道阿姨还会画画。”
“是呀我不会,”我输好电脑密码,“这是我妻子的东西。”
小周蕊问:“是客厅照片里那个漂亮姐姐吗?”
“叫阿姨,这样显得我老了。”我假装没好气道。
“她真好看啊,我从来没听你提到过她也会画画!”蕊蕊嘟起嘴巴,把玩手上那块干了的水粉颜料,“可以借给我画吗?我们前段时间刚学了美术。”
“当然可以。”
我给她插上数位板:“先试试这个吧。再不用就快坏了。”
周蕊很高兴地坐在座位上,玩那根很久没用过的电容笔。好在这个装备还能正常使用,没有扫了孩子的兴。
织月的软件和文件夹我都没有删除,我按记忆点开她常用的那个软件,简单告诉蕊蕊哪个是笔刷,哪个是颜料盘之后,(周蕊就坐在电脑桌前像模像样地玩起来。
我正要去厨房泡杯咖啡提提神,想着这次该下定决心丢掉一些过期的颜料块。刚把糖加进去,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声音:
“阿姨快看!这个笔刷画出来是好多‘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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