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等到进了更衣室，你就知道了。”江雪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就是这样我才会觉得格外当心----历来羞耻心缺乏，行为越轨的江雪，恐怕是会让我去扮一个我肯定会拒绝的角色吧？也正因为事先预料，所以她才会把谜底直拖到进入更衣室之后方才揭晓，这样就可以造成我无法拒绝的既成事实了。

“别想跑。”她补充着说道，那样的口吻就是一个上司在命令下属的样子。

我和她只好等在更衣室外边，靠着薄薄的板墙玩手机，但是人声嘈杂，却什么都看不进脑子里去，只是在纯粹地用信息炸弹来kill time而已。

等待了十多分钟，人声终于平静了一些，我们俩就进了更衣室里边去。

“所以，现在可以给我看了吗？”我问。

江雪把旅行袋拖到敞开的隔间面前，蹲下身去，如同打开多年的秘藏一般地拉开拉链。拉链扣剥开相互咬合的拉链齿，我听见了“嘶拉“一声，从那一道缝隙当中，看见了里边装着的衣服。

棕褐色的长摆皮革风衣。

我有些惊喜：“这不是。。。。。。”

“我想你应该猜得不错。”江雪点着头，一边把风衣从旅行袋之中取出----看上去非常有分量，“游戏才发售不到半个月，这个时候扮演的人，应该不多。”说着，她把折叠好的风衣展开，那上边的束带也垂落下来，纽扣摇晃着作响：“你穿这件。”

江雪现在觉得有些高兴，得到了来自于阿篍的肯定，就像是又拿下一个分站赛冠军，可这样也只是在她的嘴角上画出最细微最不可察觉的笑意，她几乎从来不笑，觉得那样会让自己显得很愚蠢。

我脱下小西装的外套，简单地把风衣披上，肩膀和腰部束带的尺寸竟然与我的身体不差丝毫。

“看来没有问题。”她看着我，自言自语道。

“这是。。。”

“哦。”江雪从我的腰部转而看向我的脸，右手抬起来打了个响指，“我托人定做的。”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看一眼就知道了吧？”江雪又开始在旅行袋里摸索，而后仿佛是特意方便我理解，又开始补充着说“我对于数字，很有感觉。或许你不是很明白，你就想象成，我可以在脑子里直接把几何变成代数吧。”

我只是机械地点头表示听懂了，但实际上听得云里雾里，半懂不懂。

“呐，这些，全部都换上。”江雪双手抱着一叠儿衣服，全部交到我的手上，我把它们给夹在腋下。她又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手上使劲儿把我向更衣室的隔间里推，“快点儿换吧。”

我把隔间的门给锁好，又非常不放心地检查了门和墙板之间的缝隙，尤其是靠合页的那一侧，缝隙有些大，我害怕某人经过的时候，哪怕只是无意的一瞥，也会窥见隔间之里的我。如果是这样的话，结局无疑是我的社会性死亡。

“喂喂！”隔壁传来敲打塑料板的声音，那是进来的江雪，“怎么没动静？快点换衣服啊。”她的语气中带着急躁，说话声也比平时来得要大，或许是在热烈的氛围的沉浸之中，连这样冷得要人命的她，也不由自主的活跃起来了吧。

无论她飞得多高，终究还是肉体凡胎啊。

更衣室的隔间，相互之间连一层板墙也没有，只是用白色的薄塑料板隔开，灯光的照射下，隔板上清晰地映着另一边江雪的影子，我可以看见她脱掉自己靴子，外套，牛仔裤，然后到了贴身的T恤，身体的线条像是一副自有生命的画般打在隔板上。我看着那影子的边缘，心里不禁开始想象着她的身体，不着寸缕----那一定是白皙如素帛，充满少女的活力和稚嫩，但又有力量，富于性ai之美----在这一点上我又会想起亚马逊女战士的神话----的。

“我可没看见你脱衣服。”

她又冷冷地催促一声，我一下子慌了神，匆忙地挤出两个字来。

“好的。”

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其实只有T恤和休闲裤，从黑色的长裤开始穿起，到白色，袖口有花边的衬衫，坠有宝石的领巾，再到马甲----在礼服当中它应当是布料缝制的，可游戏当中材质却成了皮革，穿好长筒靴子，就只剩下与披肩连为一体的风衣，长筒手套和有翎羽装饰的三角帽了。

我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为其手工之精致而惊讶，黄铜纽扣和束带摸起来冷冰冰的，而作为防护的外衣皮革也贴近游戏设定当中地发硬，缝在一起的披肩用料倒是轻薄，轻轻抖动肩膀它就会飘起来。又看到领巾上的宝石，我有点儿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去轻抚它，恐怕，就连这个，也都是真品吧。

解开了隔间门的锁，我在心里最后确认的一遍自己将要扮演的角色，我突然认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演员，如果这样的想的话，反而令我轻松许多。

“走啦。”我低声自语着，把门给推开了。

“你终于换完了。”江雪双手环抱，等在了门口----她的服装与我的类似，但是明显地没有披肩，也没有领巾，三角帽上也没有翎羽做以装饰，还用黑色的蒙面布遮住了半张脸，只在帽檐和蒙面的空挡里，露出她漂亮的鼻梁，眉毛和眼睛，倒是马尾辫与我一样，从帽子后沿下一路垂落。

“本来是打算做人偶装的，可是白色头发很难做。。。。反而本体在发色上稍微出戏一些倒没有太大问题，我们再粗暴一些，现在连化妆都省了。”她接过我手上，刚才脱下来的衣服，扔到了旅行袋里，之后又从中抽出一柄带着剑鞘的剑来，银白当中掺杂了暗铜色，让它显得古旧：“道具，拿着。”

我接过了剑，手臂上一沉，差点儿让剑从手中脱落：“好沉啊。”

另一手握住剑的握柄，我将剑身从剑鞘当中稍微**一些，打磨得光洁锋利的剑刃就在眼前：“这是，真的？”

“我做的剑身，其余的剑格，握把，剑鞘都是别人的作品。嗯，配重是我事先算好的，虽然我对自己的数学很有自信，但也不敢完全保证。”

“你究竟准备了多久啊？”我看着江雪，她手上握着遂发手枪。

“衣服是看着宣传画做的，所以没有百分之百还原，剑和手枪是游戏上市之后才开始做的。。。也就，半个多月吧。”她的手在半空中一挥，把用马克笔写了电话号码，装有我们正常衣服的旅行袋给扔到角落里去----那儿已经堆放了很多背包了，看了脑海里浮现出垃圾场的样子，“上台表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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