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嚎哭的狼人（十二）

警察暑前段时日就贴出就“招募”的告示，为的就是可以汲取身份清明的序列者加入警察暑，他们给出的大量的报酬，报酬的分量至少能抵过三个警察暑署长。

杜晟并不在意署长位置给的那点报酬，再怎么说也是尚海大家族出来的，那点数额也没有没放在心上。

“招募”告示里提及的份额中有三分之一就是他的薪水，然而序列者们都是群不听道理，也不讲道理的蛮横家伙，他们都不喜欢受到别人的管辖，他们因为各式各样的经历，将自由奉为神灵。

因此，这份“招募”告示收效甚微，尽管杜晟还抱有希望。

“不好办了啊……”

杜晟将那画着人像的纸张扔到桌上，抬手以双指轻揉太阳穴，长时间的操劳让这位警察暑署长倍感疲劳，这次案件的发生更是雪上加霜。

不久之前，他还在头疼拥有“转移”序列能力的逃犯。警察暑从没有放弃过对杀人犯恩利佛得的追捕，但狡猾的恩利佛得借助他那可以转移位置的序列能力，一次又一次地逃离警察的围追，只要视野空旷，他的左手指向在理论上可以无限远。

杜月白的突然爆发是杜晟从未想到的，他的女儿没有对他提及成为序列者这件事，这或许与他过于忙碌有关，亦或者是因为他因为工作没来得及见他的爱人最后一面，杜月白对他始终没有对一位父亲的敬重。

她也在没有商量过的情形下突然现身，冷若冰霜的视线似乎要刺入恩利佛得的身体。紧接着就是恩利佛得的能力失控，警员成功击杀恩利佛得。

这一连串的事情迅速到警员们都没有反应，杜月白如红色宝石的瞳孔让陷入石化的警员们清醒过来，警员们眼神中都带着异样的情绪。

那是谁都无法忘怀的场景，杜晟在那一刹那屏住了呼吸，周围安静到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他也是最先作出反应的人，迅速观察附近是否存在可能透露这条信息的路人，然而杜月白成为序列者这件事依旧是在尚海传递开了。

这近乎威胁到所有序列能力者的“封印”序列，极有可能为他的女儿引来祸端，杜晟心里一直有强烈的危机感，甚至认为这个男孩的目标就是她的女儿杜月白。

老徐的意见完全与他背道而驰，墨守成规的老徐竟然大胆地给出了拉拢的主意，这是杜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他撇了一眼端坐的老徐，老徐神色平静，好像刚才那些话都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无异一个**硬声硬气地说自己是贞洁处女。

“其实要判断这件事很简单，目击者的证言有提及男孩出声提醒在场客人，这说明他至少是不想波及普通市民的。”老徐手里拿的就是从民众那里得到的证词，他将那些纸张放到桌面上，推到杜晟的面前，“还有一部分在画手那，有关那男孩的样貌的线索全部都交给画手收集。”

杜晟接过，沉默地翻看起来，房间内里只剩下纸张摩擦的声响，直到咖啡馆的迎客铃铛回响。咖啡馆的木制大门发出“吱呀”的牙酸声，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男人的脸上满是五彩的色块，那毫无疑问是粘上了难以洗去的油性颜料，然而颜料稍加处理依旧可以成功清除，男人脸上的那些色块却混杂交配形成新的颜色，看上去就像是好几年没有清洗过脸庞。

咖啡馆的老板下意识地往后两步，拥有大量家财的他对清洁程度也有额外的执着，大概就是“高贵的人都是高洁的”这样的想法，警员们却是习以为常的神情。作为艺术人士似乎总有为艺术做出牺牲的东西，而画手牺牲的应该就是他的面容。

他的精气神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齐肩的黑色头发沾满了颜料而显得干燥蓬松，本该合身的警服让他穿得邋遢不堪，如果不看他胸前挂的铭牌，这完全就是个贫苦的乞丐。

但他的眼睛很清澈。辉月国里有这个世界上最清澈的湖泊东泊湖，被称为辉月的明眸，打磨光滑的鹅卵石布满湖泊底的各个角落，旅客可以轻松地透过湖水看到游弋的鱼群。他的黑色眼瞳就如同东泊湖那样深邃无暇。

“嘿，杜小朋友，你找我？”年龄比画手小的警员都会被他冠以小朋友的称号，警员们大多面无表情，心里却因为“杜小朋友”这个称号暗自发笑。

杜晟没有搭理画手充满调侃意味的称呼，他很清楚应付这类人的方法，直接避让过对方的话题是最明智的选择。他张开手掌。

“你把负责的那部分证词给我看看。”

“喔，那个啊，我用完就扔了。不过内容我都记着呢。”

杜晟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周边的警员们都注意到了杜晟的脑袋暴起的青筋。他们抑制着嘴角上扬，都差点憋的抽筋。散漫成习惯的人果然就是专注工作的人的克星啊，然而发怒并不能作为解决事件的方案，那只是徒劳无功伤身体，杜晟深吸一口气后渐渐放松了下来。

“算了，你说说吧，关于那个年轻男孩的。”

“没问题！”画手老头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接着捏着下巴，表情出乎意料地严肃，“市民们说的七七八八的，我总结起来最多的一个就是他就像个牛郎。”

“哈？”

杜晟这次的眼神里真的带上了杀意，画手老头背后一寒，冷汗自然而然地留下来，他急忙咳嗽两声，但心里又想没有做错哪需要这么怂。

“证词就是这样，那小伙俊俏模样如实像是舞厅当牛郎的那些小白脸，他们说那男孩好像几年没见过阳光似得，皮肤比外面的雪都要白……”

“我们知道他很好看了，你不用再强调。”杜晟打断了画手的啰嗦言语，食指指着桌上的画纸，“他的眼睛，你是根据证词画出来的吗？”

“喔，当然！之前也有关于那一类人的案件嘛，我也有认真注意到了。”画手笑嘻嘻地。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杜晟甩手赶人，画手的作用已经完成，就在这里也是碍事，不如让他早点离开。

听到杜晟的话，画手眉开眼笑，推开大门后在门缝边摇摇手，“再见再见，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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