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该让故事稍微热闹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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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卡兹白军,主营地内。
初升的太阳惊扰了看守的士兵,头顶是飘飘的旗帜,他身穿战术装甲,手持长矛,脸上却遮不住万千的疲倦。
这场战役已经打了太久,再加上矿石病的蔓延,他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遭受着极大的折磨——而这折磨,似乎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阳逐渐高升,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寸草不生的地面,蒸腾起滚滚热气,视野也因此变得扭曲浮动,隔着那一层朦胧,远远的似乎走来了一个人影——不,是三个,有两个个子很小,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年纪还不大,另外一个则像是已经成年了,手里拿着长剑,却不像是刺客,毕竟刺客可不会像这样端着武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守卫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挺起胸膛呐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不允许再靠近了!”
他的叫喊似乎起了作用,那三个身影在原地停下了,守卫迅速掏出对讲机向大本营报告,然后提着长矛,迈开步子主动向他们靠去。
走进了,他才终于看清那几个人的容貌。
看上去年纪大些的那个,披着黑色的长袍,怀里抱着一把纯白的十字长剑,一堆羊角从兜帽前顶出来,摆明了她萨卡兹的身份。
另两个看着年纪还小的,一个白色长发,绑着一条头箍似的麻花辫,背着一只巨大的挎包,看那红色的眼睛和苍白到不正常的肤色,大概是血魔无误。而另一个……金黄短发,疑似菲林族的兽耳,却又看不清楚尾巴,一时间居然不好下判断,但从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明显的手术痕迹和蓝紫色晶体,她是矿石病患者。
“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是萨卡兹的话——是红方的人么!”
“请冷静,守卫先生。”
那穿长袍的人伸手掀开了兜帽,一头银亮亮的长发散落,露出一张守卫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闪灵?!你回来这里做什么?这两个人又是——”
“不过是来见见老朋友而已,他们是我的朋友。”闪灵微微低头行礼,“这事说来话长,让我见你们的首领,那时我再细说。”
“将军……他现在不在营里。你要去见谁?我可以直接给你带路,如果是闪灵小姐的话,要见营内某个人不是问题。”
“那就有劳您了——请带我们去营内的医务室,或者说研究所。”
“研究所?”
那白发的女人皱了皱眉头,带着鄙夷的表情看向闪灵。
“你之前可没和我说过你要找的人是科学家。”
“哈哈,她可不是什么科学家,不如说恰恰相反才对——守卫先生,能带我们去一趟么?”
对白发女子的疑惑她只是一笔轻描淡写地掠过,顺便也无视了对方愤愤鼓起小嘴的模样,目光依旧看向守卫。
“……可以是可以,闪灵小姐要求的话……不过这个时间,研究员们都还没有开始工作,这个时候在研究所的就只有——啊!”
守卫脑中浮现出了那个人,他睁大了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闪灵。
“您要见的那个人,不会是……”
“怎么了?”
“不、不,没事,请跟我来。”
*
在这两人的面前,我的存在感如此之稀薄,以至于过于高强度的压强已经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只有肩膀上的职业医生臂章才能姑且让我有自信站在这两人的身边。
跟着穿着战甲的守卫一路深入,眼前赫然是一座白布包裹的尖顶帐篷,这大概就是他口中的研究所了。
“打扰,进来吧。”
守卫撩起了门帘,闪灵小姐低头道谢后钻了进去,华法琳小姐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开心,但还是乖乖跟在后面。帐篷里空间并不宽敞,裹着白布却很昏暗,只能勉强通过微弱的光线辨认出整齐码放着的瓶瓶罐罐,以及端坐在我们面前的,仿佛人偶一般美得惊人的女子。
一袭白衣曳地,看起来古典优雅却不奢华,长长的金色头发掩着微微苍白的脸颊,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似乎还没有醒来。
“喂,醒醒,有人找你。”
“……”
守卫上前粗鲁地推搡了下那女子的肩膀,扭过头依旧用带着些鄙夷的目光看看闪灵小姐,咧嘴一笑。
“这家伙总是这样,您就在这里多等等吧,是时候了她自然会醒的,我先在外面站着了,等你们该说的都说完了,出来就能看到我。”
“那就麻烦你了。”
守卫挥挥手,头也不回撩开门帘便出去了,帐篷内短暂掠过一缕阳光,顷刻间又恢复黑暗。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华法琳小姐撇了撇嘴,她上前伸手捏了捏那女子的脸颊,试图给她摆出笑的表情,但显然这只是徒劳。
“挺软……不是假人啊。”
“当然,她叫丽兹,或者你可以叫她夜莺,她对这个名字应该更熟悉一些才对。”
“对自己的名字用熟悉与否来形容么?呵,有意思的描述。”
华法琳小姐直起了身,双手叉腰,目光却转向我。
“C酱,你怎么看?”
“诶?我、我吗?”
被忽然点名,我还有些不知所措,眨巴着眼呆呆看着她。
华法琳小姐撇嘴翻了翻白眼。
“那当然,你现在也算是个职业的医生了,跟了我那么久这点事情应该不算难吧。”
“话是这么说……!”我咕哝着嘴扭头靠近夜莺的脸,却忽然愣住了,“这是……”
她的脸看上去如此精致无暇,柔嫩的肌肤之下,脆弱的血管却呈现出令人不安的色彩——那色彩我曾见过,是华法琳小姐制作治疗矿石病药剂的时候,那瓶血浆呈现出来的色彩。
“是矿石病,而且是非常严重的矿石病。”
华法琳小姐微微眯起了眼睛,轻舔着上嘴唇。
“这个样子,应该连正常走路移动都难了吧。”
“是,前段时间开始已经移动困难了,在恶化下去的话,她可能也挺不过几个月了吧。”
“真是冷漠的发言,明明你很在意她。”
“……”
闪灵小姐拉了拉兜帽,没有对华法琳小姐的调笑作出回应,而是侧眼看向了我。
“阿萨兹勒现在正在着手研究矿石病的治疗方法,对吧?”
“诶?嗯,是这样,华法琳小姐和我也在帮忙。”
“那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她没有再细说什么,上前揽着夜莺的身躯只轻轻一抬,那瘦小脆弱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娇躯便被她轻松横抱而起。
“喂,你想干什么?”
华法琳小姐双手叉腰,有些严肃地盯着闪灵小姐的脸。
“很明显吧,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她是这里的人对吧——不管是作为研究者还是被研究者,你擅自带走她,那可就相当于与白军敌对哦。”
“敌、敌对?!”
我捂住了嘴。
就算吊儿郎当如华法琳小姐,也深知萨卡兹是多么不值得招惹的东西,乌萨斯姑且也算是一个有人治理的国度,而萨卡兹则不然,这个暴戾好战的种族血液中流淌着的就是战斗的细胞,若是与他们构成敌对关系,那可就不是靠钻人情世故的空子就能解决的事了。
但闪灵小姐对此却不以为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难道你就打算放着她在这里不管吗,华法琳?”
“……”
“……华法琳小姐?”
昏暗的光照中,我看见白发的血魔紧紧捏住了拳头。
*
“出事了我可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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