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医者为医

（上一章写的不是很好）

我对华法琳小姐和魏彦吾先生之间的纠葛过往并没有兴趣。

他们彼此都已经过了可以打情骂俏的年纪，这也并不是可以供人打情骂俏的时代。就算只有17岁，对人情往来之类酸酸甜甜的稚嫩感知对我而言是如此陌生，也不是经历换来的成熟，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是纯粹的空白。

因此在我面对这两人的时候，除了能察觉到沉默的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凝胶状尴尬，并闻不到异样的气味。他们看上去也不过就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而已，只是可能彼此之间闹了些矛盾，或是时间冲淡了羁绊，才能让场面陷入如此焦灼的状态。

“那个……”

终于还是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坐在两人之间床上的我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打破了空气的宁静。

“两位是——”

“是老相识，在以前……额，允许我代称为某次任务中，华法琳小姐曾经救过我一命。”

“孽缘而已。”

华法琳小姐吮着杯子里的红茶，好像刻意地发出很响的声音，然而这种不礼貌的举动并不能让她看上去令人厌恶，恰恰相反，倒是这幅孩童般稚嫩的脸更可爱了些。

魏彦吾先生双手交叉在身前，微笑着点了点头，右转向我的方向。他有着一颗龙的脑袋，两个眼睛里透露着神秘莫测的光芒，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这位小姐是——”

“我徒弟，女子生徒C，或者你叫她小C也无所谓。”

“您好，我叫凯尔希。”

“很荣幸见到您，凯尔希小姐。”

“啊、额……没有，那个……我也很荣幸见到您？”

“太正式了魏彦吾。”华法琳小姐翻了个白眼，“你也不姓乔斯达名字里也没有Jo，不用强迫自己做绅士样子的。”

“您言重了。”

魏彦吾先生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温和地向华法琳小姐微微低头，而恰恰是这种谦卑的态度，反倒更让人能感受到他由内而外透露出的精明世故——反观某人，不光言行举止都与小孩子无异，所有想法还都一丝不挂地写在脸上。我差不多也明白华法琳小姐之前说自己不适合参与政事的原因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龙门？我以为你还会在乌萨斯做你的赏金猎人，居然真的成为政治家了么？”

“是，如您所见。说来惭愧，魏某现在还不够成熟，也只能治理治理龙门这种孤城——不过这里占有着我认为尤其优势的位置，如果好好开发的话，我有自信能把这里改造成世界瞩目的经济中心……”

“唔嗯……大概吧。”

华法琳小姐敷衍地卷着头发，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知道她并不是听不懂，毕竟类似的话她之前也在我面前说过一次，不过以这人的性格，要让她上政治课不睡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这次的政治课还没有课本，内容又全是干巴巴的，就是一直努力认真听他讲话的我也有些云里雾里的。

“所以？你这次来找我总不会只是来唠家常的吧。”

“……”

魏彦吾先生沉默着站起了身，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目光却依旧凝视着华法琳小姐。

“凯尔希……真好的名字啊，是你取的么？”

“……才不是，刚好见到她的时候胸口上挂着牌子而已。”

“原来如此，是被抛弃的孩子啊。”他放开了手背在身后，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叹出，“不愧是你，二十年了吧，还是老样子。”

“和你没有关系吧？”

“哈哈哈，怎么说呢，这层关系说没有也没有，说有的话，倒也的确值得斟酌。”

“哈？”

华法琳小姐歪头摆出了嫌弃的表情。

看得出这人比起富有哲学意义的话语更喜欢欧拉欧拉之类的东西。

魏彦吾露出了理解的微笑，微微向前弯下腰，深深低下了头，向华法琳小姐伸出了手。

“您刚才说这世界得病了，我也如此认为，所以我想请您与我一同管理这片土地，当然，您也将获得丰厚的回报：钱，权力，尊敬，包括可能您早已经遗忘了太久的人情在内，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所以——”

“选择权在我么？”

“当然。”

“那么我拒绝。”

拒绝来得比任何人料想的还要迅速而果断，就像她用手术刀切开皮肤和肌肉纤维时候一样干脆利落。

华法琳小姐双手背在了头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朝下扑倒在了床上，打着滚直到脑袋蹭到我的膝盖，才抬起头满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嘴角依旧带着尴尬的魏彦吾。

“嘛，我只是个医生而已，医生就干好医生的事情，像你这种梦想，就我而言也实在有些荒谬就是了。”

“您……是不愿意承担这一份责任么？”

魏彦吾眯起了眼睛，而华法琳小姐只是依旧单纯地摇了摇头。

“世界很大哦，魏。我相信你可以治理好龙门，但没必要让我去参与这些破事——毕竟英雄人物是让那么的，那种东西完全不适合我做咯。

“我们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就启程，如果运气好的话萨卡兹内战的战火不会烧到这里，我们隔天就可以到达乌萨斯。”

“您……已经执意要走了么？”

“啊啊，这里已经有你了不是么，那自然还有别的需要我的地方。”

华法琳小姐耸耸肩，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别的需要医生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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