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成败

“这...这是...！！”

司机一脸惊恐的看着装甲车外那异常眼熟的场景。

记得上次看到是在一个月前，那是...那是...

当时的那副画面逐渐在脑中浮现了出来，是敌人闯进来时的...

“抱歉了...”

一声低语在耳边响起。

这让早已害怕到草木皆兵的司机吓了一大跳，立马转过身来看向身后。

“什么！？....呜呃呃....噁噁！”

可没能等他来的及察觉到什么，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脖颈间传来了可怕的疼痛感，而且脖子原本就充足的神经更让他清醒的感受到了。

有某种粗糙的尖锐物体成排的刺进了自己脆弱的脖子并轻松的撕裂了粗大的血管，让他体内的液体彷佛失去了控制一样的向外流失。

犬耳少女的手...不，不是用手，在失去意识之前，司机看清了撕裂自己脖颈的物体，是犬耳少女如同鳄鱼吻部无异的前臂。

其实他早就知道少女前臂的粗度差不多与少女的大腿差不多，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了，那并非只是肌肉而已，而是她的前臂因为基改的关系被造成了模仿鳄鱼吻部的机能与外型。

简直就是用鳄鱼吻部的骨架代替了少女前臂臂骨一样，从手腕到手肘这段左右分离，且两侧分别长有成排的俐齿，只不过现在有一半扎进了自己的颈部进入了视觉的死角看不到了。

（妳好好的突然要对司机做什么？）

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声音的来源是来自坐在装甲车后方，那个皮肤有着虎纹色短毛的棕发少女洁尔曼，从他不断扭动坐立难安发出的声响可以判断出他大概又因为自己熊尾巴坐的不舒服了吧。

（艾莉莎要求的，虽然没有开口说，但身体动了。）

由希简略的回答道。

（里面怎么了，外面太吵了我听不出来？）

珂迪亚的声音也从车顶传了进来。

（队长把司机杀了，血好多啊好可怕...啊！牙齿！）

豹毛少年耶鲁曼害怕到蜷起了炸毛的豹尾，且牙齿直打颤道。

可与以前还是普通人时不同，如今满嘴尖牙却因为打颤造成的咬合不正导致牙尖相嗑，痛的他不禁流出眼泪。

（哥哥，你没事吧！）

洁尔曼紧张的关心道，可身体仍保持着在椅子上待命的姿势无法动弹。

（没...没事...）

（猎豹居然这么怕血啊，嘻呲呲...）

这次声音来自坐在副驾驶座长着马尾巴和马耳朵，可从头顶到背部却长了成片的鬣狗斑蚊短毛，身姿较为较小的少年。

（笑什么，你这个马眼混蛋！）

洁尔曼愤怒的咆哮道。

（呲呲，这是鬣狗那部分的本能，麻烦你区分清楚，还请不要嘲讽我的横瞳。）

泰欧多鲁冷静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也没有继续争吵的意思。

（好了，洁尔你不要这样大吼大叫，就算不是声音我也会头痛啊。）

耶鲁曼无奈的安抚了一下自己脾气暴躁的妹妹。

（对不起，哥哥！）

（所以说小声一点...）

不要连道歉都这么大声啊...

算了，不说了，两次人生加起来都三十几岁了这家伙还是改不过来，看来这辈子是别想听到他轻声细语了呢。

耶鲁曼稍微庆幸他们这群护卫能够靠意念相互沟通，不然按照洁尔曼那种个性肯定会吵到不行然后又让艾莉莎生气或是泄漏什么秘密...好累啊...

可即便他们如此吵闹，坐在车内中央的艾莉莎仍没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刚才这些对话都是发生在转瞬之间的事，这大概也算是他们唯一的慰借了吧。

他们这群护卫队可以透过意识互相沟通，而沟通所需的时间极短，与现实中的时间并不等速，可能闲话家常了几十句后现实也才过了一两秒的时间而已。

而这些对话内容艾莉莎是听不到的，但是...

看着后方闹腾不已的队员们和好整以暇的艾莉莎，由希再次感到了心有不甘。

为什么...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能够拜托以前那些欺侮和霸凌了，为什么现在又这样。

明明就是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她们的系统只能做到像现在这样让她们意识沟通，可艾莉莎却能够有这么多出彩又实用的能力，而且还能把她们像奴隶和傀儡一样牢牢的束缚着。

难道是一个月前自己没有理会手机上那看起来艰钜的任务邀请的缘故吗？

可恶，要是那时候有提起勇气去执行就好了啊。

可惜抱怨归抱怨，艾莉莎也不会因为她们五个人联合起来在背地里诅咒她而突然暴毙死掉。

现在还是得要尽可能的想办法摆脱艾莉莎的控制才行。

“辛苦你了。”

由希语带歉意的对着司机说道，接着阖上了前臂的大颚。

唰—！

咚...咚...

司机的头部重重的摔在了装甲车内的地板上，身体的血液瞬间溅满了整个驾驶座及周边的仪表板。

“妳在做什么！”

艾莉莎对着由希怒吼道。

“直接扭断他的脖子不就好了吗，把血喷的到处都是做什么，要是车子进了血液损坏怎么办！”

“非常抱歉艾莉莎大人，因为我担心只是扭断脖子的话他可能还会苟延残喘几秒的时间。”

这既是实话也是谎话。

在被艾莉莎控制的情况下是不能做出违背艾莉莎命令或着对艾莉莎不利之事的。

但现在艾莉莎的系统中还存在着一个漏洞。

那就是只要能够达成系统指派的目标即可，只要不会影响到艾莉莎系统接下来的计划，自己的身体某种程度可以稍微做出变化。

就好比刚才自己要是打算用枪来射杀司机，那么艾莉莎的系统就会制止自己，因为子弹很有可能会损坏装甲车内部，或是造成跳弹间接伤到艾莉莎。

（呜啊，一定要搞的这么噁心吗，妳平常不会这么残忍的！）

耶鲁曼受不了的大叫道，对于见血都会精神紧张的他一下子看到这种断头画面吓的他差点没吐出来，所幸胃部的痉挛被艾莉莎的系统制止了，这才没有吐出来。

（混蛋，是谁准妳这样让哥哥恐慌的！）

洁尔曼激动的骂道，原本平静的坐在椅子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不要发疯了熊尾，队长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用意。）

泰欧多鲁立刻为由希缓颊道。

（因为这是个机会，我就不信到时候瑟利克希那边发现装甲车内有血迹会毫不起疑。）

据她所知，这台装甲车是归属于瑟利克希研究所所有，虽然名义上也是归艾莉莎的父亲所管辖，但她知道瑟利克希医师非常敌视艾莉莎的父亲，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正好在这时候艾莉莎的系统对自己下了击杀司机的命令，自己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而且不仅如此，现在让身体沾上血腥味非常重要，等一下我们在埋伏时，血腥味有一定的机率会引来肉食动物，到时候为了自保或是自尽，我们难免会开枪。）

（那么枪声就会惊动目标！）

对声音方面最有感的珂迪亚第一个反应道。

（接下来无论她是选择逃跑或是加速通过埋伏的路段，她都会提高警觉性，只是这样还是有个小问题...）

泰欧多鲁接话道。

（我知道。）

由希知道泰欧多鲁所担心的事，无非就是担心哪怕她们在有限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让步，可要是目标本身不够强大，一样会在她们的围攻下遭到捕获的。

（珂迪亚，妳跟艾莉莎的关系比较好，她有跟妳提过任何目标的情报吗？）

与其他人不同，珂迪亚因为性格比较怕麻烦，所以为了活的方便一点，有时候会去讨好艾莉莎。

虽然艾莉莎还是将她视为工具，但偶尔聊个天或是找她玩玩还是有的。

（不多诶，顶多就是说敏捷度很高，身手矫健之类的。）

珂迪亚努力的回想道。

（敏捷度？那哥哥不就行了吗，那个臭女人难道是不把哥哥放在眼里吗，还要其他人做什么！）

（好了啦，有个同样性质的队友我也能轻松一点，你不要吵啦。）

（对不起，哥哥！）

洁尔曼的怒火再次轻易的被点燃，也再度轻易的耶鲁曼掐灭。

（嗯，我记得还有说什么机关能够无伤通过很厉害之类的，差不多就这些吧。）

珂迪亚尽可能的将自己记忆中所存的微少情报倾囊而出道。

（老实说吧，艾莉莎是不是说了很多，只不过妳又只是单纯吹捧她却完全没去听她说话的内容了。）

由希无奈的说道。

（不是啊，谁知道会用到，要是早知道我就认真听了好吗，听她一直碎碎念人家也很累诶，像风鸟一样吱吱喳喳的。）

珂迪亚委屈的抱怨道。

（算了，知道机关无伤通过就够了，可以判断目标的敏捷度远超耶鲁曼，应该可以应对袭击没问题...）

接着由希毫无停顿的对着耶鲁曼下令道。

（还有，耶鲁曼，叫你妹闭嘴。）

（洁尔，安静。）

（少胡说，明明是哥哥...！？哥哥 ？）

两人习以为常的预先下令果然成功阻止了一扯到哥哥就吵闹的小老虎，只不过这个预先下达的命令让洁尔曼有些错乱。

耶鲁曼的身体机能由希还算了解，早上看到他被刺成肉糊抬进来她也有点惊讶。

而目标既然能够无伤通过的话...也难怪艾莉莎会这么想得到她呢。

（再来就是，耶鲁曼，那个实验结果呢，成功了吗？）

这是她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她那时有刻意交代泰欧多鲁和洁尔曼不要太过动到耶鲁曼的遗体，可为了避免被艾莉莎的系统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让她们刻意避开视线导致无法确认结果。

所以成败与否还是得从耶鲁曼那边才能得知。

（结果是可行，在濒死状态下系统会失去对我们身体的控制，但所需的重伤程度我们也活不了多久，要留下有用的信息是有难度的。）

（没关系，能做到这种地步就不错了。）

（不过妳做的这么明显，不会被艾莉莎发现吗？）

耶鲁曼疑惑又担心的问道。

（不会...至少现在，应该不会...）

但是以后就不确定了！

（以艾莉莎当下的脑力所支撑起来的系统性能还不足以识破我们放水的计划，但要是再让她得到更多权限就不一定了。）

就好比不久前艾莉莎明明还没有恫吓的能力一样，在得到了更多权限后，艾莉莎的系统一定会更加强大。

（真到那时候我们就真的完蛋了，所以这次的捕获任务只许失败不许成功，知道了吗！）

（是！）*4

“由希，把车子开到定位，别浪费时间了。”

一回到现实，艾莉莎的命令立马传进了由希的耳中。

“遵命。”

“还有快点把那个东西处理调，不要留在车子里发臭。”

司机的遗体显然让艾莉莎感到很不悦，非常好，还担心动作太大会被系统挡下呢。

由希再度张开了前边的大颚一把叼起司机无头的尸体丢到了装甲车的后门，这样一来等等方便把司机的遗体扔下车。

只不过尸体因为遭到重摔，残余的血液被从遗体颈部的断面给挤了出来，有不少喷到了护卫队员们的身上。

（呜啊啊，好脏啊！）

（哥哥！）

忽略了猫科两兄妹的哀嚎，由希坐上了驾驶座，装甲车再度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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