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开玩笑

撑开伞，雨点噼里啪啦响着，靠闪电的惨白色亮光勉强能看清前路，巨大水池里深褐色的物质遍布其中，熙熙攘攘的絮状物纠缠不清，还有腐败的动物尸体，贴近些看，一股难以名状的奇恶味道，闻之欲吐。黑色斑点遍布在水池上，杂草包裹。

泥泞水土，前面高楼的砖瓦早已蜕了一层皮，棕黄发黑的墙壁斑驳着岁月遗留下的痕迹，伸手稍微触碰一下，很疼，看了一眼下方的枯萎杂草，有些地方还带有油绿色，退开一步，冷到发寒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远处是一片废墟。

到了那里，是被烧毁的大量木头吧，变成碳寂静的看着世间，水流混着上面深黑色的物质流向我脚下。这家主人都是不管的吗？任由这些东西生根发芽？住在这样的环境下，真的能舒服？不仅仅是里面阴暗，外面更是令人难以心安。

再往前走就是围墙了，面前这口老旧水井木制框架快要腐朽了，粗壮的麻花绳口吊着一个深黄色木桶，轻轻摇了下把手无法挪动，也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吧，房子里有水有电也用不着这个，看来，这栋古宅一定很古老。

没有路了，扭头走向旁边转个弯。一个人站在面前冷漠瞪着我，瞬间呆滞，口唇发麻，条件反射的向后跳了一步，借着微弱亮光，才发现是一个男性雕像，袒胸露乳失去双臂，下身也无遮挡，双眼无神更像是刻意如此，突出的眼球极为怪异，在闪烁中散发着诡异光芒。

深吸口气，缓慢平复了恐惧。前方有很多座雕像，女人裸露双乳抱着孩子，极为健壮的男性展示着身材，断手断脚随处可见，有的仰天长啸有的低头思索，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双眼，都是稍微突出来些，看起来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雨越下越大，闪电的频率越来越高，置身在这些雕像中间，一声惊雷炸响，周围所有目光全都看向我，狰狞的表情又像是恶意嘲笑，连续不断的轰隆声闪烁着刺眼白光，无数个雕像要向我包围过来，一步一步到开始跑动，只想飞快离开这里。

回头望一眼，它们还是静止在那里和之前一样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的在注视着，无法明说的恐惧，连握着手的伞都在微微颤抖，雨水浸泡湿我的衣服，冰凉刺骨的寒冷，整座宅子的后院没有一点灯光，楼上的房间也全部黑暗，突然的，

黑色影子向我压来，等它徘徊上去后才忽然惊醒，抬头向上看，枯萎的树枝随风摇摆，反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好像一只噬人恶魔，一上一下的吞噬着来到这里的人，那棵树粗壮到要两人合抱，早已凋谢的花朵和树叶躺在我脚下慢慢腐烂。

白色，黑的，红的，绿色，青的，淡黄色被碾成了烂泥混合在一起。排除这样的环境，看起来还是很美丽的。然而如此黑暗的夜，又怎能让人静下心来，我所体会到的，除了层层压抑的恐惧外，还剩下什么？就在此时，顶上一间房的灯打开了。

一闪一闪的暗黄色在摇晃，一个人影站在玻璃前向下看着，太黑了，看不清上方的人是谁，那人慢慢低下头，看着我不放。右手紧紧捏住，没有眨眼地回应着他。灯光熄灭，一切都消失了，后面一声惊雷，我又看见了他。

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见到有个人影在上面向下注视，又是苍白色的光，他还站在那里看着我，向后慢慢退了几步，没有闪电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但我只想离开这里，就在此时我听到了窗户被推开的响声，又是一阵白光，我呆住了...窗户关上，人影消失。

我直接跌倒在地，双手不断向后挪着。瞪大眼睛嘴唇发抖，看着那扇窗户不敢放开，是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女人。看不到脸，应为她的头发是向前披下的...她弯着腰，双手紧扣在一起向前伸直，通过双臂，我隐约看见了那张脸...怪物吗！？

无限的恐惧感，颤抖着爬起，拿起伞又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了，雨太大，镜片逐渐朦胧，连滚带爬的离开...跑到宅子最后一面，窗户很少只有走廊尽头的。再往前走转弯就是我们进来的大门，心开始虚了，那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动作所代表！？...

不敢再想下去了，回头看一眼，什么都没有，可这并没有让我心安，反而更加恐惧，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生怕那个女人再次出现。也许...只是某个女佣住在那里想和我开个玩笑，没事的没事的...不断给自己暗示，希望能稍微起点作用吧。捂着胸口。

荒凉，这里的杂草相比较很茂盛，走了很久，快要到正门时我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响，是东西锈住了还在摩擦所产生的，借着光，前方一个废弃秋千在摇晃，响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慢慢的，一前一后在晃荡，幅度很小，坐着的地方锈迹斑斑。

在它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摇晃的木马，嘎吱嘎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发麻..很久都没人使用过了吧，否则也不会变成这样。无人在意的地方，一个单独的秋千在摇晃，雨滴拍打在上面发出清脆声响，低着头...注视它，想让自己快步离开，可是..。

深吸口气，我颤抖了下，狠狠摇晃了下大脑，长时间待在这里，就算有冰冷雨水寒风的刺激，还是会感觉昏沉。快离开这里吧，还是回去吧，赶紧寻找秋天下...等一下！秋天下.秋天..秋千？！缓缓扭过头，在白光照耀下，它下面的泥土颜色...

俯下身轻轻剥开，颜色完全不一样，这是新翻的土。掏出匕首一点点挖着，膨地一声碰到了一个金属制物品，将其挑出来放在手心仔细观察，是一把钥匙，手把处是桃心样式，做工精美，在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是银质吗？我是不是发财了？！

短暂的快乐压倒了恐惧，可当快乐消失后...飞快转头看了一眼，安心拍了拍心脏，还好一切都是正常的。再次拿起钥匙仔细查看，很简单的样式，没有其余可供观察的点。将其收好，现在可以回去了，看来这就是第一步。仅仅一次，感觉要比小镇试炼更加困难，胸口有些憋闷，长呼口气都解决不了了。

踏上正门口，有个老师在执勤，看到我进来很不解的问了些问题，不想过多回答，周围还有些佣人，看向我的眼神都很平静，只是其中带有奇异感觉，是我多想了吗？还是说...有些人在注视我？但这也说不过去啊。好了，可能就是太敏感，别多想。

回到房间，才发现走了也就半个小时。一瞬之逝，如隔三秋。躺在床上不安地轻微扭动，地下行刑房的那个面具人，这个晚上出现在我面前的奇怪女子，两人好像都是女性啊。可以肯定，那个在小镇的女人也跟到这里了，还会再次相见，什么时候呢？还是说！我们已经见过了？

叶茗温？甘墨真？李希？...不可能啊，我认识的所有女性全都没有时间也没理由会出现在那里，难道是男扮女装故意吓唬我？要是这样的话，你一定别被我抓到...不对啊，试炼对她没有意义，还能来到这里，说明了什么？学校是默认了？可能吗？

还是说学校派人监视着那些高分的人，在他们走向试炼场后，这些人就会开始行动？这么一想的话就很正确了，与其非要说是玩弄，不如认为是正常看管，避免出意外？但这个想法最大的漏洞就是，谁又可以承担起如此大的责任？除非是老师了。真是这样的话，就能说通。

可我还是不相信，总觉得学校既然敢这么做，后面的一切都想好了，试炼看样子进行了很长时间，我们只是其中一波人而已，各种各样的突**况学校肯定要比我们见得多，可能会发生意外的情况他们一定都想到了，看管，有这个必要吗？

到头来那个女人的身份还是无法确定，很多很多可能性从我脑中划过，都一一被我PASS掉，算了，干想也没用，起身换了件衣服，还是去找雪下妍吧，给她发了条短信到现在也没回复，她是不会出意外的，至少不会在这里。可淡淡的担心一直萦绕在心中。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在哪里？怎么不回短信，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不是真出问题了？！一点点的紧张感冲刷着我，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去找她！刚打开门准备抬起头时吓得我向后跳了一步，她还是那身休闲装的站在我面前。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我。

“你，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呢，没事吧，头发还是湿的，被冷水冲傻了？别吧泽显飞，我们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快坚强起来。”

闭上眼吐出口气，还好是她，要不然真会被吓死，这个女生总是出现的如此突然，要是那个女人站在门前的话....不敢相信，跟恐怖电影一样，快速平复了心情，看着她平静淡漠的脸，刚伸到一半的手缩回去了。她盯着我的动作，没有表情，扭过头又看向我。

“我没问题的，先进来吧，我还准备去找，给你发短信不回，还以为出事了...你，没事吧！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房间的，刚才，这么巧合的吗？”

雪下妍没回答，走进来直接躺在床上，摇晃了两下腿，双臂伸展后，傲人的胸部不断吸引着我的眼..左瞟右看..太过分了这个女生！一定是在故意诱惑我！明明初中很小很小都看不出来，怎么到了高二就变得这么大了，太过分！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去摸了！

“有事的话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知道你房间也不奇怪吧，刚准备拍门你就打开了，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整座大楼能去的地方我都看过了，除了压抑难受外，没有找到一点提示，嗯呢~就是这样了。”

“第一个找到了，就是这把钥匙，在外面的秋千下，冒着大雨还是给人很多感慨啊，不过结果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将钥匙扔到头发旁，她拿起来仔细把玩着，握住前端认真看着手把上的桃心。看来她也很疑惑为什么会设计成这样吧，笑了笑，静静看着她，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床上，铺开漆黑如墨的幻想，好想上去拿起，一点一点的把玩。轻嗅上面味道。

“造型很奇特呢，桃心？是有意为之吗？还是单纯就想设计成这样，理由是什么？这把钥匙开启的门，又在哪里？我们现在拥有的提示太少了，不足以进行接下来的试炼，怎么办？”

她将钥匙拿起，放在灯光下照射着，银白色金属光泽很闪亮，我拨弄了下头发把眼镜慢慢擦拭干净，上下翻转的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后戴上，雪下妍还是看着那把钥匙，我有些无聊的拿出手机浏览着贴吧网页新闻，又是和之前差不多的内容，真没意思啊。

天天就是那些事翻来覆去的写，好像全世界都是这样，人总是来来回回的做着同样的事，犯着一样的错误。这个世界，应为错误所以美好吗？为什么童话故事最后，都不写王子和公主婚后的生活。应为恋爱是浪漫，婚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琐碎的日常生活，可以磨灭掉一个人所有激情。《伤逝》里为了所谓的爱情走到一起的两个人，一个富家大小姐，一个平头老百姓，他们在一起了没有被拆散，可连最平常的日子都过不下去，看似美好的感情，实则是涂上了蜜糖的毒药。爱，真有那么美好？

什么都不美丽，美丽的只有人的灵魂。看着躺在床上的身影，未来要是在一起了，我要如何对她呢？她又会怎么对我？在这缥缈浩瀚的宇宙里，两人的感情实在太渺小了。可就是过于渺小，才会有其存在的价值。做好自己吧，守着自己的底线。

将我能想到能做到的所有事全都尽力而为，在她需要我的时候一定出现在身边。不论过去还是将来，只要两人能相濡以沫，又会有什么来打扰呢？只要都想好好维持下去，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我肯定是在哪里做错了！双手紧紧握着，低下头。

这个骄傲女生，放弃很多想和我在一起，她求一个什么呢？安全感？好像不是吧，钱？更不可能了，长相？我也没帅到女生看见就走不动吧？心灵？我这样想当家庭主夫的男人在女人眼中肯定是最垃圾的男人了，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将这些全都排除掉，剩下的只有人格和灵魂了吗。她，肯定是做过判断的吧，我能吸引她的地方不一定非要知道，时间，经历，感情，陪伴，交流。如果全都能做到，就不必再看了，做好自己的一切，她是会明白的。

相信自己，相信别人，更去相信那虚无缥缈的感情。要问我人世间情为何物，只能说慢慢去试，慢慢去找，慢慢去感受吧。谁让那只是我的人生呢，活出自己，找到能一起度过人生的另一半，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就看天意吧。

“看不出有奇怪地方，出发吧泽显飞，楼下好像要开会了，主持人是夜流冰，短信发到我手机上了，没想到这个男生会记着全校同学的手机号，看来也是有备而来，好没意思呢...莫非又要搞一个联合？”

打开手机，我并没有收到夜流冰的短息，唉...果然..我这样无名无姓的人怎么会被记住呢？连号码都是不需要的吧，苦笑一声，新规则里好像没有不能组建联合这一说，看样子有些人又想靠手段来获取胜利啊。

“上面说，他要公布一件很重要的事，会影响到整个试炼分数。诱惑力很大啊，我怎么不相信，他莫非要干什么或者说猜到了一些？不可能吧，我们做的很完美了，要怀疑也不会到我们头上啊...”

“走吧，去了才能知道他想干些什么，我手机没收到短信，会不会有不请自来的感觉啊，这样多不好，要不你一个人”

在雪下妍冰寒的脸颊下，我只能瑟瑟发抖的乖乖闭上嘴，安静跟在她后面走出去。

“现在我们手中握有很重要的一把钥匙，我估计学校会快速结束试炼，虽然高考问题对我来说不大，不过很多同学都没复习吧，时间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学校的升学率，所以说，当我们打开某个东西的时候，就不会再有竞争。”

“你的意思是在我们真正进入试炼场后，第一就确定了，后面的人再想进来基本上不可能了？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也许每个人的提示不一样，去的地方也不一样，就是在比谁快？”

“真是如此，我们就要更快些了，明早吃完饭就出发，不管夜流冰想干什么都无所谓了，通过上次试炼来看还是获得分数，经历最重要。”

......

坐在会堂最后一排，靠在雪下妍肩膀上，又来到这里了，感觉很不好啊。夜流冰刚走进来，上座率还是很高的，只有少数是空着，看来收到短信的人基本上都来了吧。

“各位，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很难以令人接受，但我还是希望各位知道和好好考虑，经过我的推测和证据，可以基本上确定刻花鸣雪和花茶是谁了！各位一定也很想知道吧！接下来，就让我说一下吧。”

“众所周知，我是夜啼中的一位，和甘墨真同学是组合，可事发突然我没想到她会直接选择退出，我并不责怪她，因此，大概知道了，也通过一些证据得知了刻花鸣雪曾经是哪几个人！”

“我想你们两位也在座吧，确实没想到，绝对保密做的太好了，令我们都猜不到谁会是刻花鸣雪。然而我刚才在和甘墨真同学交流的时候，她无意中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是他让她做出退出组合将分数给花茶的。是不是啊，花铭同学！”

会场除了我和雪下妍外，全都爆发出惊呼声，还有窃窃私语的在交流，夜流冰示意安静下来，他咳嗽一声。

“也真没想到，全校最不起眼的男生竟然如此厉害，不仅是试炼第一还将甘墨真同学从我这里抢走了，真是可以厉害呢！在此我想说一句，小看你们两个真是太抱歉了，接下来，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夜流冰双眼炯炯有神，看着他不放。花铭右手搭在甘墨真旁边的椅子上，以我这个角度来看很像搂着，故意刺激夜流冰吗？果然，那个男人的表情有些愤怒了。

“甘墨真从高一就和我关系很好，一直都是我照顾她。她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女生，当我继续追问的时候，她没办法了，才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花铭轻笑了一声，离得并不远，他们两人就在我们前面。

“是！又如何？没错！我就是曾经刻花鸣雪中的一位，我们组合一共两人，怎么了？你很吃惊吗？”

“等，等一下！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他是刻花鸣雪啊！我..我只是说，只是说是他让我把分数转到花茶上的，花，花铭同学！我真没有”

他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你没有证据，平白无故污蔑别人清白，你说我是，可有任何凭证？就单凭她的话和猜测，还有我刚才的承认？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呵呵，我自然是有证据的！甘墨真同学确实没有说，她也不知道，但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她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没有锁住，她就去上厕所了，很抱歉不好意思呢！...我看了那条短信，是你花铭发来的，里面内容...你说是吧。”

“谁能知道是不是你诈我？短信？哪里来的短信？你有证据？”

夜流冰脸色难看一笑，气得冷哼一声。

“照片我都拍下来了，上面内容很清楚，其实我是刻花鸣雪中的一位，所以才让你转到花茶上的，萧亿贤选择退出将分数全都给我，这样获得第一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也就是我让你转的理由，你放心，和我组队后，绝不会亏待你！......你这人！还要作何解释！？”

“啧...没想到你会做到这种地步，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但你发现没有，甘墨真同学已经退出试炼了，怎么能和我组合？只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言罢了，你也当真？”

花铭开始哈哈大笑，夜流冰面色更加阴寒。

“可你后面又发了条短信，我也拍摄了！你放心，应为绝对保密，所以谁都以为你退出了试炼，其实只是障眼法，现在我们就是完整的花茶了！”

会场安静的可怕，很多目光都看向花铭。甘墨真突然站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明白了！花铭同学！你利用”

双手搂住她的腰，在她嘴唇轻轻点了一下。花铭柔美地看着她，甘墨真还在错愕，他左手拂过她腮边一缕秀发，轻柔挽到耳后，缓缓抚摸过她左脸颊。

“我知道！没有提前告诉你真是抱歉了，放心，你对我的感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不用贴近看，就在这里都能看清甘墨真红到发烫的娇羞。

“没错！我们就是花茶！”

花铭骄傲地搂着甘墨真，那不可一世的狂傲，正对着夜流冰。

......

一切都回归平静，甘墨真捂着脸不敢起身。

花铭一直在耳边劝慰着。

“垃圾！”

雪下妍十分冷漠地吐出一口气，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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