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沉沦人

周身开始紧张起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是在教堂吗？她来这里为了什么？十点多的夜晚，如此寒冷的气温，却逐渐火热起来。

“走吧花铭，吃的都装好了吗？看来一会很多人都会来到这里了，我们也该腾出位置，对了，再买点泡面吧，反正分数够用，没必要节约。”

“嗯，都弄好了，走吧，我也有些困了。天天这么找寻，也真是累呢。”

花铭打了个哈欠，我低着头和他一起走向门口，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走起来却沉重得要死，扭曲着肌肉，沉着脸。

“啊啦，你们两个这就走了吗？不想一起吃个饭？马上王涛同学和叶茗温同学就要来了，不如几个人坐在一起，大家各抒己见，讨论一下谜题？刚好呢，我们社团就叫谜题社。”

停下脚步，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花铭，他也刚好看向我，神色严肃中带有一丝突兀的笑意。我笑了起来，这个男人真有意思，我都有些不知该想些什么好，真是太有趣了。摇摇头，我站直身子。

“我们没必要和你们讨论什么吧，再说了，你是联合会长，这么多优秀人才聚集起来的地方，又何必要我们两个出谋划策，单就凭你，就足够了吧。更别说那些人了。”

“你就不想见见他们吗？大家都好久没见了，又是一个社团的，我们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硬，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不是好事吗？大不了，我退出联合，和你们组成新的团体？”

我抖着嘴唇笑了一声，你开什么玩笑啊，退出联合？就算你真这么想，那些人会同意？绝对不可能的，你和他们之前的关系，已经不是轻易可以斩断得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不敢不敢，你是联合的女王，统治整个文科的一把手，谁敢和你作对？但你也不能随意退出吧，那些人，可都看着呢，要是哪一天被人拉下来了，结果可能会非常不美好呢。你是知道的。”

嘲笑了两声，我阴沉着脸嘴角上挑，问题很复杂又很简单，只要将某些人从联合中一点一点剔除掉，最后获胜的一定就是我们了。只是，要怎么做？怎么才能让本身很稳固的根基松动起来？恐怕很困难，还有，没有规则的意义，又在哪里？

“啊啦~~泽显飞同学真是一直在说笑呢，我要是真能统治得了联合，那还会被人大晚上从床上叫起来吗？但我懒得过去，听说教堂那边很不太平，有人在联合即将进去的时候，突然打碎玻璃，从里面跳了出来。”

“还有这回事啊，看来教堂是有秘密的呢，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答案，能使你们晚上大动干戈？又是谁想出来的？挺佩服他的，早知道还是组个队伍算了，免得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有，为什么肯定是有人跳出去呢？”

雪下妍的笑声传了过来，清脆如摇铃碰撞的声响，高山流水下，那是宁静安详中，迸发出的清冽泉水，明明是之前才听到过，但却觉得隔了一个人生，闭上眼。我总是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又从来保护不住什么。

“你就别装傻了泽显飞，打碎玻璃是为了能出去，否则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想谁都不会傻到造成那么大的动静还在里面待着？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有人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才会出此下策，你说对吗？至于，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对的，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想的太少了，真是好失败，尤其在你面前，更是有些无地自容，那么，是谁想出来的答案，又为什么非要晚上来寻找，可以告诉我吗？既是讨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吧。”

“哼哼~~你想知道？抱歉呢，不会告诉你的，我倒是想反过来问问，你知道什么？又为什么非要大晚上来这里？既不属于联合，又不是团体，两人真的只是单纯出来吃面吗？！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你，泽显飞同学。”

“这样的话，你还问我干什么？既然不相信，那我就是去教堂的那个人，我就是打碎玻璃从里面跳出来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满意了吗？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外面逛了一天，累得不行。”

我给花铭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背起包对我打了个手势。闭上眼有些难受闷堵，如今说起话来，就像是打冷战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失去了激情，就连其他的意味，都体会不到了。平淡的像两个陌生人，又那么熟悉。今后，就是各走各路了吗？

如果没有遇见，怎么会有伤痛？如果没有感情，怎么会有感触？如果没有悸动，又为什么擦出了火花？过去的一切，他要告诉我什么？想在我身上证明何物？长长地叹了口气，梦该醒了啊，沉沦够了，也早都...清楚了。

“我说的话，你会去相信吗？还是说，你想让我无条件信任你？又或者说，那件事，在你眼中，早已烟消云散，我想不会吧泽显飞，要真是那样，你我二人，会变成如此？你想的，和我想的，又有多么大的差距呢？”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让事情变成这样？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事情偏离了轨道，你说，分开之后，还能在一起吗？那片空白，是谁造成的？沉默呵沉默，除了这个，我们还有什么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抬头，星空早已远去，那一瞬间的光亮从夜空划过，明亮到能照耀黑暗的光，是彗星吗？还是，那是一束连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包含希望之光？闭上眼，感受着寒冷的北风。

“我不会去相信你的泽显飞，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会受伤，解释我也解释过，你却从来不去听，没有办法，我也很难受，你知道吗？当年你说要分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么难受吗......我，觉得人生都没有意义了。”

我！......又要怎么解释呢？谁又会听我的解释？我的话，在谁的心里能有分量？恐怕听起来都跟笑话一，不对，连笑话都不如，没有人会关注我的想法，现实什么样的，我早都清楚了。泽显飞，别欺骗自己！你，不配拥有这些。

“那件事我无话可说，一切的错都是我，不想解释，应为早已解释不清了，事实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我个人猜测的，你恐怕了解过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既然如此，就不必从我嘴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只有，对不起了。”

“对不起？呵~！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我们还真不会变成这样，怪谁呢？爸爸？妈妈？还是你我？我想这件事里谁都没有绝对的错，已经发生了，伤害太过残酷，高一，我们本身就有很大的矛盾问题啊。社团，什么都没解决。我们，都在逃避。”

“......要怪就怪社会吧，谁让它就是这么运转的呢，我们无法改变它，只能试着改变自己，可结果很不美好，我们变成了完全和初中不一样的人，纯真还存在吗？我觉得，你成熟的可怕了，我不认识了，连我，都可以被你利用。”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人与人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为什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选择性的忽略这句话？你这样做，不觉得很愚蠢吗泽显飞？既然做不到，又为什么要说？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散了，不好吗？你......”

闭上眼，狠狠捏住拳，为什么？我连自己想做事的理由都不清楚吗？每当有人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清楚了，迷茫，困惑，人生不断地在犯错？那到底存不存在所谓的对，我又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样的现状？

“我不否认这句话，可你！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做出那种事？你是为了什么？你告诉过我吗？把我完全当枪使，你觉得你当时有那个资格吗？错的不是我，也不是你，那又是谁？还要怎么说？我从不否认自己的话，也不喜欢。”

“什么样的关系说什么样的话吗？什么样的关系做什么样的事！明白了明白了，你一直看不开的是这一点啊，原来，我一直会意错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更进一步，反而不断地在倒退，只有我单方面的认为...真是，可笑的悲剧呢。现在，我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没什么必要多说了，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路，这就是命吧，注定无缘的两个人，没必要强行在一起呢，可能错的问题，就在这里，一点一点的累积，却轻易被推翻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如此罢了。选择，看开一点吧。”

“是吗？！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问题的...看来，两个人从一开始就错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泽显飞，你这个人，太可怕了呢...不过，我也想说一句，这样的结果，证明我们两个的关系仅仅就是如此了，这一点，我是承认的。”

是否非要找个人填补灵魂上的空白，如果不是的话，我又为何选择了这所学校，为何决定参加这次试炼？世界上有意义的事比比皆是，感情到底算什么？它明明只会伤害人，又能让人得到什么？需要这东西，有什么意义？

能点亮黑夜的光芒，消失不见，遥不可及的希望，从来没有出现过。忍住激动的灵魂，只剩下平静，是否爱的太过深刻，才会成了这样，还是说，两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叹了口气，背着手，过去的幸福时光，现在却模糊不清了。

“明明都想开了，明明都清楚了，可我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一些事，我总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失去了，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告诉自己，不能失去的东西要是失去了，我一定会拿回来的！这就是我的想法泽显飞。”

“一定要拿回来自己的东西吗？你失去的又是什么？说得清楚吗？走了一路，很多事没有清晰，反而变得更加模糊，我很想去改变什么证明一些事，可意义在哪里？两人互相折磨彼此吗？这样，是绝对错误的吧。”

“不知道，我也不懂感情了，曾经那样的悸动，那样的不顾一切，好像从我身上消失了，是应为看开的东西太多了吗？还是说，本身就不存在那些，只是我的空想而已？不知道啊，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困难太多，我已经有些不想去思考了。”

“雪下妍，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你我本身就不是情侣，又何必呢？磨难痛苦，谁说一定要去经历？那是弱者才会有的想法，为什么不避开这些负面情绪，直接选择走自己的路？有错吗？我觉得很好啊，放开自己吧。

挥手离别过后，还记得吗？一起牵手走在街上，一起淋雨，那时的温柔美好，在这黑暗到看不见光的世界里，是爱吗？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界限，谁又可以踏得过去？以前认为唾手可得，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原来离得如此远啊。

放开吧，解放自己的一切，去追寻更大更长远的东西，不被感情束缚住，就可以展翅高飞了吧？世界在等着你少年，别被这些小到微不足道的东西限制住，你要勇敢，你要坚强，你要......怎么做？醒了，疼了，难受了，哭了，笑了，想开了，明白了，却回不了神了？

“我没有折磨自己，我只是想去理解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再选择逃避，就算你放弃一切，我也不会的，哪怕未来残酷无情，该拥有的，我还是会去拥有，不想放手的人，什么都得不到。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是明白的。”

“...呵呵呵呵呵...无话可说，雪下妍啊，你想让我怎么做呢？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想开了，很多很多问题，不想再去思考，应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也，看开一些吧，我们都有各自的难处，别说了好吗。”

“嗯，我知道了。泽显飞，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就这样吧...过去终究回不去了，你说的对，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和花铭，是不是刻花鸣雪组合？”

我...没有转头，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好像不管怎么都是不对的，那么，又要如何选择？花铭很安静的站在旁边负手而立看向天空，我低下头叹了口气，既然都是错的，那就把问题降到最低吧。

“不是，听名字就知道了吧，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是不是花铭，我不知道，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你问他吧。”

“好吧，看来是我想错了，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看了下时间，马上他们就到了，给我个面子吧，我们再好好谈谈，关于”

“你的面子，我觉得不需要去给，至于谈的问题，如果是加入什么联合之类的，也罢了吧，我没有兴趣的，没事了的话，走吧，花铭。”

他点点头，我没有看雪下妍的表情，花铭转头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着我不放，摇摇头走向了前方。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错了吗？还是说，她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可和我有什么关系？错的不是我，又何必多想.........快步追上了花铭。

“你和她之间的问题，远远要比我想的复杂困难啊，抱歉了泽兄，之前不了解问题，说了些不好的话，唉，你这个问题，谁都没有办法，说句不好听的，与其这样，不如彻底放手算了，你们这算什么？看不懂啊。”

“不知怎么，她说的我...也一样，不是为了什么，只想把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拿回来，可...唉，说不上来了，总觉得自己心里某一处，很难受，压抑的喘不过气啊。”

“你为什么要骗她说我们不是刻花鸣雪组合？我想泽兄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吧，我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这是应该的，不是一路人，有些秘密是不能说的，但，这样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如果我真的想那么多，早就去和她解释清楚了，花铭啊，不是我不想，我和她都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可谁都无法单独解决，所以，没办法啊，你明白的吧，呵呵，可笑啊，明明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还喜欢她吗？现在你们之间不能谈爱这个字，太肤浅了啊，你对她，还有感情吗？实话实说，你我之间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喜欢，很喜欢，对她的感情，我从来没有减淡过一分，就算变成了这样，我对雪下妍，还是抱有很深的感情，如今还能和她说上话，就是在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一见到她，就难受的不行，逼迫我......”

花铭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受他影响，我也露出了一丝苦笑，过度的压抑，只需轻轻一笑，还是能稍微释放一些的。

“既然这么喜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更是相互折磨着对方，这算什么？只能说，需要时间啊，等到某天了，一下想开了，很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去试着相信吧，你也是个经常说谎的人呢。”

“是啊，我承认这点，但我不会去为了欺骗而说谎，活在世界，必须要戴上面具，否则没办法生存，否则不叫高尚，而叫愚蠢！”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其实遇到什么人，就怎么对付他，这才是正确的，人想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里生存，是要舍弃很多的。”

“什么善意的谎言在我眼里都是扯淡，说谎就是说谎，不会找借口，我只是知道，很多时候，必须要用谎言来解决问题，否则。”

结果很重要，能维持住的虚假关系也很有用，这个世界上真伪并不是重要的，那只不过是自己的想法罢了。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想去追寻某个真的东西。

“很晚了，回去就睡了吧，明天早上去踩点。”

“好，就这样了。”

“你今天对她说的话，很伤人心，如果哪天真的成了别人的，你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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