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夏风

收拾好书本，跨上包最后看了一眼夏日的景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今天的社活又会是什么样的，又将要去到哪一个社团？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如血的夕阳。

漫步在通向社团的过道上，打闹嬉戏声不断从耳边经过，成群结队或俩三四个凑成的集体，嘲笑着单身一人的我。

低头一笑，咧着嘴做出了一个上挑，死鱼眼快要睁不开地看向前方。嘿，就算是一个人我也可以笑着活下去，绝不会像你们一样抱团取暖。

打开社团大门，三人都已坐好，眼神相互交织后各自打完招呼。我拿出书准备看，旁边人啪的一声阖上书，可以感受到她冰冷的眼神。

“好久都没去其他社团了啊，说起来马上我们也要度过高一了，最后一个月，去哪里？”

“实在没有可去地方的话，那就去篮球社？我觉得不错诶，好久没玩了，真想去体会一下呢。”

雪下妍和叶茗温有明显的呆滞，二人目光交汇过后，各自看向了别处。涛子还一人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两位妹子的感觉。

“泽显飞你怎么看？要不然，实在不行的话，就去那吧，刚好也算是做一下期末的总结，你们也去玩玩。”

“好啊好啊！我就说嘛，这么愉快的事情，大家肯定都不会拒绝嘛，飞哥也一起去吧，别一人待在社团睡觉了。”

这人一旦处于兴奋状态，就不会看别人脸色了吗？雪下妍那真是一副忧愁到好高兴的表情啊，稍微长点心哪白痴，叶茗温已经快要有打你的冲动了吧。我也没什么办法，只得点点头同意，难得他有这份心，不如就随了他。

一路上两位少女的神情都不太好。尤其是叶茗温，鼓着脸像是包子一样，配合上那能滴出水的肌肤，真想让人咬上一口。

“飞哥飞哥，喜欢篮球吗？兄弟我可不仅仅是足球踢得好，篮球打得也是一绝呢！暴扣，过人那真是没的说，尤其跳跃更是帅得不行。”

好了好了你别吹了行吗，雪下妍已经带上耳机，叶茗温死心地闭上眼惆怅地看着窗外，您老人家就不能稍微节制一点吗？厉害厉害行了吧，妈的智...智慧树上智慧果，智慧树下你和我，智勇双全说得就是你吧！

“飞哥！飞哥？你怎么了啊，一副思索人生的样子？谁又刺激到你了？兄弟一定会去好好教训他的。”

“没事没事，想起了一个故人，有些难受啊，不是不想理你，只是......你太有男子气概了，飞哥有些接受不了。有些事，差不多就可以了。”

涛子不解的思索起来，看他这样我也只能悲哀地长叹一口气，让你理解是不是有些太困难了？是我的错啊。

“乔梁的问题，都过去了，飞哥也没必要再去想他，实在没必要呢，就算我们再怎么对他示好，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不如就这样算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对谁都好。”

本来没有想到这，被他一点还真有些难受的情绪散发出来，明明谁都没有错，明明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明明是曾经称兄道弟不可失去的人，可现在......。无法挽回，谁也不能再重新开始。

“你是知道的，曾经咱们三人的友情，如果说扛枪一起上战场积攒下来的友情深似海，那咱们这从小一起打架打到大的感情，也不会有多差吧。”

“谁知道呢，可你现在还敢说这话吗？怕是要被其他人笑掉牙呢，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是心里的一处伤疤，无法愈合的痛楚不断刺激着心脏，唉...无话说。”

仅有的一丝高兴感也被涛子的话完全磨掉了，想去悲伤又不知自己为何而悲伤，错得不是我们，但总是会不由自主得去受伤。人活着还真不容易啊。

“哈...不说了不说了，你怎么突然想去篮球社，初中也没见你打篮球啊？怎么，突然喜欢上的？还是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阳光体育运动？”

“啊，哈哈哈，那当然是受飞哥的影响呢，每每见飞哥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锻炼，我都觉得自己真是太弱了，一定要努力向飞哥看齐，所以才想要磨练自己”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不要再说了！话说你是白痴吗？还是傻子？真是无语，你不如多注意下叶茗温同学？”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叶茗温，雪下妍走到我旁边轻叹一口气，摇摇头快步走向前方。

到了篮球体育馆外，我才第一次认识到了这所学校的大手笔，单独的一个大会场完全是篮球社的活动范围，里面可以聚集多少人？看这样起码能有一千多号。

“你们打过招呼了吗？还是咱直接进去？会不会被人赶出来啊？”

“当然不会，就算平时，也是允许学生参观的，我们完全可以以普通学生的身份进去参观，不会影响什么的。好了进去吧。”

叶茗温和雪下妍率先进入，涛子站在身边拍了下我肩膀，转头看了一眼，他正盯着体育馆出神。

“飞哥有些时候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刚才那问题，就算给我听起来都很好笑。是你太敏感了，还是太容易误会什么？难道不觉得刚才的问题很...那什么吗？”

呼出一口气，看着涛子的脸不知说什么。到底是我敏感还是你们想得太少，或是性格问题导致对事物看待的侧重点不同？啊...我还是不认为刚才那问题有错。

进了会场的第一感觉，大，是真的大！抬头看一眼顶端，离地面有十几米高的距离，整个场子给人就是宽阔感，人比我想得还要多，相比于足球社的人气也差不了多少啊。有些感叹的找个地方坐下，没有见那两位的身影。

“那飞哥就先看着，我去找那帮人商量一下也打一会。”

“你是为了什么，才会来这里，不是想在叶茗面前展现一下你男人的运动体魄吧！？还是想给她表现你的天赋和阳光帅气的一面？”

涛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脸，讪笑着盯的我有些难堪。

“飞哥你也知道的，马上就要会考分班了。您觉得学校会怎么做？恶意调控还是自由选择？在我们这片土地上，基本不会有这么好的优越条件，只能服从分配了。但我们可以靠关系啊。”

点点头后有些不知所云地看着他，这和我们之间的问题有出入吗？这我也是知道的，不用你再说了啊？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涛子看我这样，摇摇头坐下了。

“飞哥就一点都不想和雪下妍大小姐分到一个班？这是不可能的吧，那么你会怎么做？”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死鱼眼快要迷成一条直线了。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咱俩之间还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难不成学校还可以自由调班？不可能的吧！报完志愿后，班级肯定是学校领导分配，又怎么能让我们选呢？走关系调到差的是没问题，可我”

“不知飞哥意下如何？我不太喜欢理科，尤其是高二要学得那些，真的很难，提前研究了下之前高考的题目，说到底咱们市还是文科简单，就算分高还是文科好考。”

我一直看着他，他也如此地瞪我。不明白他想说得是什么，还是自我不敢去想去相信？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你是准备为了前途选，还是为了兴趣？还是为了谁！去选？”

争锋相对的毫不留情，我没有给他反应的余地，直接将最想说的话说表达了出来，你想告诉我的，也请说吧。

“......飞哥呢？可不可以先听下你的想法，你对这件事是如何考虑的？之前老师也做了很多思想工作，让我们尊重理想更要接受现实。你...如何决断？”

沉默了很久，也思考了一段时间，脑子里乱得不成样子，揉揉太阳穴，我睁开眼见到了那些正在下面挥洒汗水的青年。

“理想和现实有过大差距的话，我还是会尊重现实，没有一步一步的奠基，理想终究会变成空谈，再说了这东西，也没必要非要去追寻对吧。现实成功的人，才有追逐理想的权力。”

“呵呵，飞哥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原先的你，明明会直截了当地说要去追梦，哪怕不顾一切都要去实现理想，什么时候，您也变了啊。”

“不是！不是我变了，而是”

闭上嘴斜靠在椅子上，我苦笑着抬头望，解释是没有必要的，再怎么说别人也不会明白，到底要怎样做，才会让你们都懂？——这是不可能的。

“抱歉飞哥！兄弟没有想要嘲讽你的意思，刚才那话只是有些...怎么说呢，不太明白你啊，根本没有笑话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了。”

“我没多想，只是不知要怎么说才好...也许你是对的吧，或许我才是咱们中最不明事理的人。可，没有任何办法，我一定会去接受现实的。”

严肃认真的盯着他，涛子笑了笑看向远处。低下头不说话了，我的一句无心之言，又伤害到他了吗？

“我的选择是......走出自己的人生，让别人说去吧，就算未来穷困潦倒，我也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是虚伪，也一定有存在的价值。”

看着他迈向了下方，很自然的样子，我闭上眼扬起头，刚才那话，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嘲笑一下，夏日的热风吹过，燥热却无法被带走，谁让它本身就是热的呢？靠近最角落的我，又会被几人所熟知，又会被谁去看重。明明自己活得很凄惨了，却总是想些不着边际的事。.........青春也许就是这样吧。

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谁要觉得你眼前这点儿苟且就是你的人生，那你这一生就完了。生活就是适合远方，能走多远走多远，走不远，一分钱没有，那么就读诗，诗就是你坐在这，它就是远方。

说这话的那人，他会抱有什么样的心态，是否也如涛子一样，追寻自己想要的，渴望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像鸟儿一样的飞翔，像鱼儿一样的畅游。不论惊涛海浪，要敢于去想去做。

这样的活着。曾经，不就是我最喜欢的人生吗？不就是我最想要得到，不顾一切也要追寻的吗？又是在什么时候，思想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呢？

嘴角挑起来，手扶着低头笑了，我是在嘲笑谁，谁又可以被我嘲笑？此时此刻，我能站在这里一个人感受，又得到了什么？除了苦涩还是苦啊。

“泽显飞同学你怎么了？额...很难受吗？”

是叶茗温的声音，睁开眼看了看她，死鱼眼快要腐烂地坐下，不想与她讲话。

“嘛嘛，怎么了嘛~~~人家好心好意过来找你，你却不领情得干坐着？！好过分呦~~人家要哭了。”

“哭吧，放声的哭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什么的。”

旁边的温度瞬间下降，不用看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要是能杀人我早被她的目光凌迟了千八百遍了。

“......泽显飞君真是毫不做作呢，我还是挺欣赏你这样的男生，有魄力有胆识有”

“好了，想说什么就说，没必要奉承我。讨厌讨好别人，也讨厌被别人讨好。”

“呵~~真的吗？只是不喜欢虚假的客套话而已吧，哪有人不喜欢被人奉承？只是拍不到点子上罢了。”

略微一笑，我转头看向她。

“你想得倒是挺深，和一般女人不一样，对！你说得这话很有道理。可以给99分。”

“那剩下的一分是不想让我骄傲？”

“不，就算到了点子上，也没什么用，这后话你没说。”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雪下妍不知去到了哪里，还是她找不到我们？

现场的气氛高涨，只要进一个球，就有很多女生兴奋地快要脱衣服的样子。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

“显君怎么不问一下雪妍儿去哪里了？”

“没必要，又不是丢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你也别想用这个要挟我，不管用。”

叶茗温鼓了鼓嘴，不高兴地瞪着我。

“你知道文君的志愿吗？我看他刚才和你聊天呢。”

“他说要走自己的路，随我们说去吧。然后就在球场上了。”

她转了转眼珠，手指放在下巴处。

“那可以问问显君的志愿吗？”

“没想好，考完再说。”

烦躁的手扶着头看向窗外，这种问题不要问了好吧，很难回答。

“就不想问问雪妍儿的吗？”

“......就那样吧。”

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烦我了。

“怎么说呢，马上就要分班，没有多少机会一起相处了，显君不想问一下大家的志愿，好让我们分到一起，继续愉快的高中生活吗？毕业了，可就真的各自飞了啊！”

“......也许就是那样，可我也没办法，不如找你的雪妍儿一起商量下？！然后我们再谈。”

“可是她根本不对我说这些，就算去问也问不”

“你们两个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呢。！”

一个没扶住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雪下妍就站在离我们三四米的地方，脸色温和地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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