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笑

我想极力的回避她的眼神，可她的魅力却一直将我的视线牢牢的拴在她脸上。二人的对视，压迫感，我无法逃避的锋芒，她的那双眼又是想要看透我吗？

可以感受得到，周围同学各种各样的目光在注视着这里。我难受的扭曲了一下脸庞，压低死鱼眼凶狠的盯着雪下妍。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我的凶狠在雪下妍看起来可能就跟白痴一样，她露出了一个像是看小孩子一般的表情后，我就完全失去了‘斗志’。

呼...果然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提不起来狠劲的，软绵绵的轻微摇了摇，我略微低头斜看着地面。请不要再注视我了，你这样，我会非常难以接受的。请不要管我，请不要在乎我，我不是一个可以令你托付终身的人。抱歉了...从那以后，我可能，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吧。

彻底不再去相信童话，彻底开始认识现实，彻底失去了最后对很多东西的信任。也许就如非云所说的——你这么长时间最重要的，并不是会了很多武力，而是你的心境，一定成长了很多很多。

“刚才...为什么会哭？又是有什么？刺激到了你脆弱的心灵？在那么大的会堂应为一件小小的袭击事件，你就哭成了那样！不觉得很丢人吗？”

从雪下妍的话里，我听不到任何责备，可是那种失望感，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就算她语气轻缓神情不变，那细微的一点点细节，我还是可以感受到的——这不是，她正常的说话方式。

“是啊，真的被吓坏了呢！那种吃惊到甚至害怕的感觉，就连我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

雪下妍冰冷的看了我一小会，闭上眼无奈的吐出一口气。重新看向我的神情也变得奇怪了起来，那是我看不懂，冰冷中含有疑惑又带有失望的苦笑表情？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而哭的吗？我觉得...这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更不是你应该去做的事。”

“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恐怕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甚至就跟陌生人一样。.....即便！我们之前曾是情侣。”

推了推镜框，雪下妍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复杂的表情，那像是有痛苦，又好似无奈。不！这个表情我是见过的！这是她对我最失望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的...。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泽显飞！

“感觉，你变了很多！原先的你，是不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的，你总是宠我像个公主一样。可如今，你说话总是与我针锋相对，直到现在，你连反驳我都毫不留情呢。”

雪下妍笑了笑，我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她也一直在盯着我。两人的目光不断的在变化着，可唯一不变的，就是最深处的淡漠。

“人总是会改变的对吧，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初中，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初中那个我们相恋的阶段。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悲伤，早该过去了。”

“是啊！人怎么可能永远都活在悲伤里呢！？谢谢你泽显飞，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还是无法认同你的想法。抱歉了，我要走了。”

雪下妍迈着飞快的步子离开这里，当她准备从我身边迈过去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只是想谈一段最简单平淡的恋爱，而不是那种两个人在一起的激情。美好，总不可能会持续一辈子吧。我宠你，又能宠到什么时候，如果哪一天，我哪一点做的不好了，你是不是就要离我而去？我是在谈恋爱，不是伺候公主。如果在你眼中恋爱就是这么一文不值，那对不起，可能我们的结束，也是理所应当的。”

看着前方已经完全散尽了的人潮，我心里如失去了很多东西一样的落空。话是非常非常不好听吧，可这就是我的恋爱观，我觉得很多人都不是在谈恋爱，而是在享受被人奉承被人呵护被人喜欢的感觉。这种人，是真的恶心呢。

“啊啦~~~看来你的那张嘴里，也不是吐不出象牙的嘛！”

...哈？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雪下妍。并不是应为她可以理解我的话。这个道理，恐怕她上小学的时候就明白了吧。我在意的是，雪下妍居然会把她的口头禅再次说出来，一年没见，她变了很多，尤其是之前最喜欢说的前缀也完全不说了。

没想到在这里，她像是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对我的一些...信任？！不！这是不对的吧，请不要再一厢情愿了泽显飞，你和她的关系，早已完全结束了，不要再抱有幻想！你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你这也算是夸奖人？”

“是的啊！超~~~夸奖你呦~~~。不过！我觉得我还是不能继续和你正常的谈恋爱。即便我们的恋爱观，还是如此的相似，可，改变了的东西，终究是无法再次改变的吧！”

将眼镜摘下仔细的看了看又戴上。是啊，改变了的东西又怎么可以改呢，我想雪下妍的意思，就是说不可能再变回之前那样了。也是呢，失去过的再拿起来，变成了什么样，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嗯，谢谢你，能听我扯了半天没有道理的话，真的谢谢你。也许...以后就......没什么，这也很晚了吧，你也要回家了。晚安！我去找到涛子和他说些事，也就回了。”

雪下妍用左手食指划过下巴，笑了一下后看向我。

“今天，能不能送我到校门口？”

“可...是，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天天送你回家，只要你想，我随时都有时间！只是今天..真的不可以！”

“看来你是有更重要的事啊。”

雪下妍眼中带有温柔，略显憔悴的笑了笑。也许她真的一点都不高冷，也不是什么高岭之花。只是之前的我，从来没有想去真正的了解她，所以，才会弄到今天这一步吧。她是会笑，也是会哭的，一个很普通又不世俗的女孩子吧。然而.........

扬起头，我笑着的温柔笑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让我不可一世的机会了。桀骜不驯，猖狂无比，该做的，我是一定要去做的。

“是的，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哪怕这是错误的，哪怕被万人唾弃，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有些人的，是必须要......晚安，今天早点睡吧。我送你到楼门口。”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晚安。”

一直看着雪下妍，直到她走到了楼门口，回头，对着我，浅浅的笑了笑。

那一瞬间，我有想放弃的冲动，想跑过去不顾一切的抱住她让她不要离开这里。我不想一个人......什么都说不出口，什么也都不会留下。

手机铃声响起。

[不出飞哥所料，季夏风果然在头顶的天台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现在就在这里。飞哥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内心，眼神也开始犀利起来。

[他在干什么？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吗？他面朝什么方向，身上都带了些什么，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在哪里？]

[好像是在发呆想事情，小弟是没有见到其他人了，面朝操场方向，身上就带了你的那把蝴蝶刀。至于有没有其余人知道，我也不太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就在这栋楼的天台上吧。我马上到。]

[额..嗯！兄弟只想问最后一句，飞哥到底想要干什么，都到了这种地步了，难道还不可以告诉兄弟我。究竟有多么大的事，要飞哥会如此不顾一切？]

强忍着激动到快要溢出的感情，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彻底将自己的内心平复好。拿出手枪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打开保险锁，轻柔的抚摸了几下他后，...收好。

走的不紧不慢，也不温不火。手插着兜来到了天台的大门口。涛子正站在门口等着我。

“飞...哥，好像...好像季夏风已经知道我在监视他了。所以...所以一直就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嗯！谢谢你了！晚安，你可以走了。再谢谢了，好兄弟！”

走到他身边，我已经可以从窗户看到季夏风的背影了。拍了拍涛子的肩膀，我对他笑了笑。

“好了，麻烦你了，走吧。”

“...那......那我就走了...飞哥...飞哥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嗯！放心吧！飞哥不会出事的。”

......不轻不重的，我推开了这道门。季夏风并没有回头，他还是穿着本校的制服，背着手拿着我那把刀。慢慢的走到了离他有六七米左右的位置，我重重的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脸色变得，嗯.像是可笑，又带有不解，不屑中含有冷傲，看我就跟看垃圾一样。

“我早都该想到了，扔飞刀的人会是你。整个会场里，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唯独只有你，最后开始大哭起来。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是你！”

夜风冷的刺骨，吹动着他额头前的发丝。出乎意料的这么看，他和我的发型真的很像，都是将长的头发压成柔顺的直发，然后散着披下来。看起来不是很长，刘海在额头前也梳的彬彬有礼。

“可以问问为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心里猜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敢完全相信。我们是往日无冤近日也无仇吧！”

季夏风傲气的问着。风越来越大的开始呼啸。我看向了远处的灯红酒绿。

“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大可以私下解决，何苦非要弄的人尽皆知？”

我特别轻微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不动声色的面容。

“我知道我这人说话方式非常讨厌，我也知道全校男生很多都对我抱有成见。我又是学校保送世界名校几个名额之一，嫉妒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没有任何一个敢做到这种地步！”

他冷笑着看了看我，我还是一直面无表情。

“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夏风又向前走了一步。

“应为！那些人都被我折服了。”

......长久的，又只剩下什么？

“...为什么，你不说话了？你用这种方式逼我来见你，难道就是默不作声？世间怎么会有你这种无聊的人！？”

季夏风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

“这件事，我是不会让他轻易过去的，你等着吧，明天！我一定会让你”

“你叫...季夏风？”

“..嗯？是的，你...这是明知故问啊。”

“你父亲叫，季叔严？”

瞬间，季夏风满脸惊恐的盯着我。那双眼中不论再怎么掩饰，那一抹恐惧也是遮掩不掉的。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家父的事，你到底”

“那就对了，我没有找错人。就是你了，季叔严唯一的，也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人。看来，我还是没有猜错。呼~~~也不知是什么在左右啊！”

长叹一口气，我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季夏风那逐渐恢复平静的脸。

“...你到底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

“你从小就跟你祖父生活在一起对吧，可能连你祖父都不知道季家是为什么被灭门然后唯独留下来你一个人的吧。”

季夏风眼中充满痛苦，看向我的眼神也凶狠起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为什么又要来告诉我？你到底是从那里知道的这么清楚的，这些东西，连我现在的亲人，都丝毫不知，只是知道我的父母被人枪杀，然后......”

他有些哽咽起来，可这并不能打动我的内心。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知道，你马上也要死了。”

季夏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知道那种从小没有父母，然后被同学欺负只能靠自己的痛苦吗？你知道看着别人都有父母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悲剧吗？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那些破事就不要给我说了。想的已经够多了吧！准备好死了吗？”

我看着季夏风逐渐沉静的表情。

“你父母在天堂那么寂寞，去陪一陪他们也是挺好的，你说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当我经历完那些痛苦之后，想要得到的，就是好好的精彩的完美的活下去，怎么可能会把命交给你！”

瞬间，季夏风就快要突入到了我面前。然后抓住我的胳膊。

“想让我死，凭你还不够资格。从小习武的我，你觉得会输给你？你”

哼！花拳绣腿。

一个瞬间，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把将其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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