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夜色

没有听到她们在谈论着什么，我刚好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说完了。

“要一起去吃点什么吗？”

“不了，我不怎么有胃口。”

雪下妍冷淡的拒绝掉，眼看着马上就要出了学校大门，如果再这样下去，今天真的就只能不欢而散了。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对着涛子使了个眼色。

“哎呀茗温，你看这个时间还早着呢吧，我们高中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同学出去聚聚餐晚一点回家，父母也不会说些什么，是吧。”

“嗯嗯，说的挺有道理的呢，你的意思呢雪妍儿。”

“我”

“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了吧，出去一起吃个饭？”

恳求又略带几分柔和，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雪下妍转过头看着我，我也如平常一样的盯着她的眼神，相互交织的视线，又是否可以摩擦出火花？

“你明明！从来没有，对我，喜欢。”

心好痛，有什么东西憋在心中无以言表。无尽的厌恶感对着自己袭来。一次一次的，我伤害着我的爱人，一次一次，我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个死结。

“不是的，那一个凌晨我”

“不要再说了！”

雪下妍大声的讨厌的对着前方的空气喊着，悲伤的语气结成了寒冰，在这九月的开始麻痹着我伤痛的内心。忽然记起许嵩那首歌的歌词——我是一种悲剧，无药可救的悲剧。

明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却还一直停在原地，想起那一段的回忆，至少我还能拥有回忆。如果..？扼守回忆是生命的意义！？

“为什么你和那个男人一样，总是只会说出道歉的话语，为什么你和他是那么的相似？如出一辙的，都选择了这样...。他不断地对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雪下妍的表情转成了微笑，最后这两句她说的很平淡甚至带有笑意......没有前面那种悲伤在里面。

这，又是为什么？

“不要再解释了显君，不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对着一个女生解释什么东西。好啦，既然都一起走了这么长时间，那就一起去吃饭吧。文君和雪妍儿想吃什么？”

...完完全全对我的无视，甚至都不问我要吃什么，我就如同走在这里的陪衬一样，连个装饰品都不如。起码那种东西还能入别人的眼。

“嗯...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不过话说回来，茗温有什么要吃的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吧。”

......所以我的意见就根本不用考虑了吗？连问都不过问？哇，你们真是好过分啊！虽然我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少说话不说话为好，至于提意见那更是不可能了。万一说出些什么话惹得雪下妍不高兴掉头回家了，这就非常尴尬了。

“嗯，披萨店怎么样？我们直接去逛街吧，然后找一家吃。如何？”

“唉，好呀。雪下妍你呢，感觉这个提议怎么样？你要是觉得不行我们就换一家吃。”

“是的呢是的呢，雪妍儿要是不满意，那我们就换。”

叶茗温附和着，好姐妹一样的拉起雪下妍的手。雪下妍没有拒绝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脸色红了一下就变为了正常。

涛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没什么，就去披萨店吃吧。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说完雪下妍加快了脚步，叶茗温也被她拽着快走了起来。涛子回头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则笑着摇了摇头。

“走吧。”

大街上逛着的身影有很多，如我们这样的学生也比比皆是，只不过很少有穿制服的，大部分看见我们这些穿着学校制服的人都投来惊奇的目光。

我知道啊！小学的时候我就天天穿的运动服，真是丢中国教育的脸啊！对此我表示抱歉。

“嘛嘛嘛，好久没有一起和雪妍儿逛街了呢。是吧。”

叶茗温拉着雪下妍的手贴的很近，没有想要松开的迹象。雪下妍没有办法，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任由她这样摆布。

“是啊！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和茗温一起出来逛街了。好几年了吧。”

涛子突然感叹的看了一眼叶茗温。她听到这话直接无视掉，还是和雪下妍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

涛子等了一会与我并肩而行，看着前方那两个身影，他的目光有些许的迷茫转而就消失不见了。叶茗温小时候和涛子一定有过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我说飞哥，你这一年多以来去了什么地方？到底干什么了？为什么会遇见大乔？”

“他没有给你说吗？”

“没有！那家伙现在当面...没什么，反正我们两个也没什么过多的交集了，他不说我也不想问。”

“涛子啊，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的事情？”

“什么？你的事情？什么你的事情？我一概都不知道啊！飞哥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如此看来，涛子应该是不知道我父亲他们之间的事。那么，有些话也就没有办法说出口，不如就这样，谁也不明白的好了。

“走，追上她们吧。我看前面就是一家披萨店。”

跑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追上来。怎么了？

“飞哥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就给我说啊。”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觉得，没有任何说出来的必要，你明白了吗？”

大声喊着，话语好像散在了秋风里，没有人听到，没有人明白。

“嗯！”

涛子走上来拍了下我的肩膀，那个笑容，像是在鼓励我不要害怕勇敢面对的意思。

我也笑了，和他并排一起跑向了前方那两个身影。

“飞哥啊，雪下妍在你离开以后并没有真的离开我们那所学校。她还是在那个位置，一直读完了初中。”

“......哦。你？”

“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不在了，她也就会选择回到常青藤继续上初中，没有想到，她还是选择了待在那里。”

“你是话里有话吧，想说什么就直说。”

总感觉，涛子说的话里，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现在的我是否无法理解那种感情？我不知道。我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王涛这个人，只是一个天天跟在我后面喊飞哥的小弟。可......

“我并没有话里有话，而是飞哥你无法理解。我知道飞哥很厉害，你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可你不觉得，现在，是否少了点什么？”

“那你的意思”

“喂！你们两个太慢了，快来呀，还想让我和雪妍儿等到什么时候呢？”

有些问题，就算问了也白问，有些问题，该问的时候问不出来。总是莫名其妙的错过着，失去着。如果这就是青春的话......

“哦！这就过去了！走吧飞哥。”

“好。”

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理所应当般的两个女生在一起，两个男生在一起。但我总是觉得，这样反而更加的尴尬。好像大家都在逃避着什么。

雪下妍伸了个懒腰，再一次的，美好的曲线映入了我的眼中。比之前丰满了很多的胸部，个子长高了不少，脸上的那种初中的青涩感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成熟。

之前的长发披肩一直到腰的美感也失去了。很用心剪过的标致短发更让她显得成熟，刘海有些散乱，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那种感觉。变得像一个大姐姐了。

我正看得出神，刚好和准备脱下外套的她目光对上。

“你这充满龌龊肮脏虚假恶心的目光是什么？”

雪下妍十分不满的吐出话语，看向我的眼神变得严厉，连准备脱衣服的动作也停止然后端正做好，认真的把衣服整理好。尤其是领子那里，她用力的向上拉了拉，深紫色的蝴蝶样式领结也被她又拉紧了。

喂喂喂，你那里本身就很紧了，再这样拉不怕自己窒息吗？已经非常标准，都可以做成模板供人参考。

“嘛嘛嘛，显君你这样可不对哦，这么一直盯着女孩子看，可是非常失礼的呦~~~”

叶茗温略带有调侃意味的手肘着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温柔。这种温温和和的姐姐，想必在初中一定很受人欢迎呢。当然放在高中，那更是受欢迎喽。

只是我感觉到，那种温柔是感觉不到的。

“啧啧，我们飞哥看个女生还不能看了？谁说的？看就看了怎么了？难道雪下妍还能不让他看？反正以前她俩在宾馆的时候”

哐当一声，雪下妍正准备拿起杯子喝茶，听到这话直接打翻了杯子。双眼一直盯着茶水流。叶茗温听到这里也难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看向雪下妍的眼神也变了又变。

“怎...怎..怎么一回事呢雪妍儿！？”

我用一个不知名的脸色看向涛子，涛子也意识到了自己吹的有些过分，说了不该说的话。

雪下妍这个反应如此剧烈，想必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难以过去的坎。确实那一晚，我看见了很多不该看见的东西......这一点我是不否认的。

但那是她诱惑我！对！错的人并不是我。当然我们之间连正经的手拉手都没有过，更别说再进一步了。

“没什么，那一晚上只是我们早上和下午一起游玩了一天，所以去宾馆开了个房，睡了两晚上......这样。”

“咦咦咦咦~~~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哎呀哎呀~~~你别这样嘛雪妍儿，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说出去的，给我说说吗？到了哪一步？”

“...真，真...的只是这样的。”雪下妍飞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她难得用这么弱势的语气，但她越这样，越是勾起了叶茗温的好奇心。她温温和和的凑到雪下妍旁边。

“嘛嘛，我真的不会说什么的哦，你就告诉我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那一晚我”

“什么都没有！我们喝酒喝到了很晚，最后两人都醉了过去。第二个晚上雪下妍为了考试复习看了一晚上书，我们早上直接就去了学校。”

“是这样啊......”

叶茗温一下没了兴致，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样子。我也松了口气。

“飞哥我”

“没什么的，这本来就是事实。而且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就是很正常的度过了两个晚上。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哦对了！我记得当天是飞哥的生日，雪下妍是不是为你”

涛子突然不说话了，他看着，我的脸色逐渐苍白，对面的雪下妍也是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她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这个我们都不愿意去回忆的过往，在这个时间段内又被人提出了。

这，到底是谁的错？

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我也不能怪涛子说出这些什么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僵局，只能一直迎合我们两人的话。只是......唉！

“没什么的，还有雪下妍，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我悲伤的笑了笑，看着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手机盯着屏幕。

缓和了很多，涛子吐出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看我。

“你们的披萨。请慢用。”

享用着美味的食物，却一点都吃不出来感觉。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真的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吗？

真的，可以吗？

不知不觉间，我将披萨吃完，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说不出话，只是看着天花板，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飞哥，现在才八点半呢，要不要走个其他地方再玩玩？对了！走，唱歌去。”

“......你觉得面前这两位女士能答应吗？”

“茗温？你觉得”

“这是不可能的呦，我们晚上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回家吧雪妍儿。”

“嗯好，我们走吧。”

“明天学校见了哦，文君显君。”

“yes！”

“回见。”

雪下妍没有打招呼，直接走到前台付完钱就准备离开了。

“走了温儿。”

看着她们二人离开这里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我什么也说不上来。

“飞哥...我们...，也该离开了吧。”

“走，喝酒走！”

“算了吧飞哥！不是兄弟我有意拒绝你！而是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或许这话由我来说没有资格，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我走了。”

......

“做什么...吗？”

买了瓶啤酒，一直喝到了家门口。看着这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建筑物，我一时。

“哥哥好慢啊！这都晚上九点多了，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家，千恋好担心你呢。”

那个站在门口一直等我的身影吗？她是一直在这里等我？

“虽然千恋想这么说，不过我是看到了哥哥你的身影，才下来迎接的。”

“呵呵，一点都不可爱呢。”

“咦咦咦咦？哪有！”

“学习难吗，能跟上吗？有压力吗？要不要参加个补习班？”

“你在关心我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话说哥哥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抬头看了一眼明月。

“和朋友去聚餐。”

“有进展吗？”

我看了看千恋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鬼机灵。

“没有啊！唉，反而觉得......又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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