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入学

芝加哥火车站。

双手双持旅行箱的路明非站在赛百味的门口。

请注意！野生的芬格尔从草丛里跳出来了！

路明非使用了三明治＋可乐。

芬格尔被收服了。

……

“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起来很有义气。”芬格尔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大口吃着三明治，喝着可乐。

“要记得这个人情啊朋友。”

“那是，我芬格尔·冯·弗林斯别的不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还别人人情了！”

也就是喜欢欠别人人情是吧。

“那个兄弟……”芬格尔突然凑近路明非，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别靠过来，有屁快放。”路明非把他的脸按了回去。

“兄弟你介不介意我再欠你一个人情？”芬格尔表情谄媚。

“你要做什么？”

“你看啊，不知道那CC1000次列车什么时候才到……既然我们手握500美元的巨款，不如先去附近找个旅店……”

“睡大厅。”路明非笑着说。

“这就很难办了……”芬格尔面露为难，“可能你也看出来了，作为德国人我在个人环境卫生这方面还是有原则的。睡候车大厅对我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路明非强忍住想在大厅里拆一面镜子砸在他那鸡窝头上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把钱拿出来放在了两人间的椅子上。

“你要去自己去找，我这几天就在这等着。”路明非说。

“啊？”芬格尔张大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钱在该用的时候不用，就没有意义了！兄弟你这是在进行什么苦修吗？”

“对的。”

“呜——”芬格尔捂脸转身，似乎是不忍心看着路明非，“想必兄弟你的童年过的很不容易……”

完蛋了。没想到还会有被芬格尔同情的一天。这辈子算是完了。

“……不过，丢下兄弟独自享乐可不是我的作风！”芬格尔把钱塞回路明非的衣袋里，拍拍路明非的肩膀，“我可是个正派的人。按你们中国的说法叫做‘四马追君子’！”

“你该说是舍命陪君子。”路明非纠正。喂你作为德国人的原则哪去了？

两人把三明治和可乐搞定。

“嘿兄弟你怎么也不问我点什么？”芬格尔看着路明非，“作为卡塞尔学院资历最老的学生，你不问我些关于学校的事弄得我好没存在感。”

“去了不就都知道了。”

“说的也是……”

……

夜幕再次降临。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站立，视野远近的光在高楼之间延伸，连接，汇合。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候车大厅只剩路明非和芬格尔两个人了。芬格尔无聊地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

思绪被一成不变的静谧拉得有些昏沉。

“咚啷——”低沉的钟声自脑海深处响起。

来了。听到钟声的路明非精神一振。

他看到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潮水般的月光倾洒进来，候车厅沐浴在清凉如水的月光下，像是巨大的鸟笼。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长椅靠背上，路明非回身，身后的长椅上，有个男孩沉默地坐着，抬头迎着月光。

路明非起身，走到男孩身边，坐下。

两人就这样默默看着月光，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好久不见。”路明非说。

男孩慢慢地扭过头来，他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像是映着火焰的镜子。

“吾等将亲临……”

路明非轻笑着伸手，把路鸣泽的头发弄乱。

“一出场就神神叨叨的。”

“……那你还是拒绝了？”男孩低下了头。

“啊，你说得对。我拒绝。”

“是吗……”

男孩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而后他抬起右脚小号皮鞋的鞋尖点了点地面。

一个漆黑的洞口在路明非身下突然出现……

“啊。”芬格尔的惨叫声把路明非惊醒了。

路明非睁眼，看到一双盖在洒脚裤下的鞋子。

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刚想叫你起来，你一个胡噜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吓死我了！”芬格尔拍拍胸口。

“我要是跳起来的话会不会更吓人？”路明非拍拍身上的灰。

“你说的啥玩意……把行李带上，车来了。”

……

头顶是铁青色的混合着火焰的天空。

浩瀚的冰原之上，素白微蓝的冰层覆盖着直刺天空的山。黑色的巨龙趴在冰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整座山峰。

成群的人拿着铁锥和锤头，围在巨龙脚下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这就是历史所未曾记载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身旁的男孩神色平静。

“你也想杀了他吗？”路明非遥望着远方的巨龙，问。

“当然啊。”男孩轻声说，“我是最想杀死他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杀死他。”

“那就，杀了他吧。”

……

路明非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牛皮长椅上，身上盖着毛毯。

这是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柜，顶上挂着一盏水晶吊灯。不远处的古德里安教授在打盹。

“你醒啦？”古德里安教授抬起乱蓬蓬的脑袋。

路明非点点头，从椅子上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路明非问，“我们到卡塞尔学院了吗？”

“没错。这里是我的书房。你有什么想问的？”

路明非拍拍脑袋。

“那关于龙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个新生不信这不信那的！接下来给你看实证！”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

书房的门打开，脸上写着“我是日本人”的富山雅史教员提着两个黑色手提箱疾步进来。他把手提箱放桌上，向着路明非恭恭敬敬鞠躬，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专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富山雅史教员你好。”路明非也鞠躬。

“哈哈我们的‘s’级新生很有礼貌啊！”富山雅史对着路明非竖大拇指，“看着这么镇定，感觉并没有我出场的必要啊。”

“那是，明非可是校长钦定的‘s’级！”古德里安教授非常高兴，也对路明非竖大拇指。

“大概是我接受能力比较强……”路明非被两人看着有些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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