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月色下的回忆

“。。。。。。”

洁白的月光洋洋洒洒地铺在窗前的地上，宁静的空间中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回忆着从一到零再到现在的种种，想来也是有些不可思议，莫奈女神，黑白项链，门罗克莱儿。。。

“队长，欢迎回来。”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从后脑勺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我确切意识到现在是个做梦的好机会，凉凉的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奔腾而进，就像是夜晚的孩子一般携着月光的小手在那儿欢快地跳着舞，优雅的舞姿让人沉醉，我知道可能是我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她们。

心中未曾体会过的寂寞被眼前的轮舞曲放大着，直到将我整个人吞噬进去。

“出去散散步吧。”

如此打算的我随手抄起来件外套披了下就朝外走去，出门左拐就是克莱儿的房间，紧锁的木门像是隔绝了外界一般静默地守在那，克莱儿睡了吗？我不由得想到。悬在空中的右手是想要敲响克莱儿的门还是心里寂寞的门呢？我不知道，右手只是顿了顿，就又放了下来，但或许放下来的只有我的右手而已。

夜晚总是让人多愁善感。

我摇了摇头笑着朝外面走去，师傅说过，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要笑，即使是身处绝境也要微笑着从容面对，因为我身上背负的不只是自己的生命，还有整个小队另外五人的希望，一直以来承担着小队精神支柱的我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冷意随着脚步的加快也逐渐侵袭直全身，我扯了扯大衣将整个人包裹得更紧些，呼出的热气在空中盘旋一会就消散不见，我看向前方，咸湿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不知不觉来到海边了啊。

月光如同影子一般跟着我，将原本金黄的沙岸染的洁白，小小的脚印沿着岸边向前延申着，我下意识地踩着这个小小的脚印朝前走去。

“队长！我来帮你了！”

“都说了要等我啦！真是的，队长真是让人不放心呢~”

“零三，前来支援。”

“喂喂，零三等等我啊！”

“真是的这些家伙，诶，不是哦，我才不是在担心队长你啦！”

五个可爱的队员们在眼前的月光地毯上悦动着，以往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这是我能感受到的肌肉抽动，我一直，都在受着大家的照顾呢。

“哗哗”

海水拍击在岸边，打湿了脚边，擦去了足迹，忽地一阵夜风吹来，眼前的人影也随之消失不见，或许是有些落寞吧，我开始想念以前的日子了，一起训练，一起吵闹，一起暗杀，一起争功，一起，被背叛的日子。

“末影黑鸦军已经不复存在了。”

冰冷的夜风就像是那道剑锋一般刺在我的胸膛上，但并没有血动出现，但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在隐隐作痛呢？

“她们都没有来过此地哦。”

不过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倒下了真是太好了。

似乎是映照我心情的变动一般，原本翩翩起舞的月光与夜风缓缓地慢慢地，消散开来。

气氛再次回归静谧，我低头看了看足迹，被海水抹去了大部分只剩下浅浅的一道，好小哦，不只是足迹，还有我自己的脚。

如果被她们看到了我这副模样会怎么样呢？

感觉有点期待起她们的反应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就是了。

“诶？维维安？”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就像是静谧丛林中忽然响起的百灵鸟的歌声一般让人心动。

“。。。克莱儿？”

与我相差无几不过是披了件大衣的克莱儿抱着膝盖坐在沙滩边的一处岩石上，“来这坐。”克莱儿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我也没有墨迹稍微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好冷！”屁股传来冰凉的触感让我差点忍不住跳起来。

“嘿嘿，夜晚的海边就是这么冷啦~”克莱儿调皮地笑着，仿佛恶作剧得逞般地摆着胜利手势。

“你不冷吗？”我瞥了眼她单薄的穿着，里面估计也就只有一件睡衣吧。

随风飘动的丝绸外套下露出一块粉色的布料，克莱儿稍微抱紧了膝盖，“是有点冷呀，不过也还好啦。”她低下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真是麻烦。

我随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顺便将她整个人裹紧了些。要是感冒了怎么办，真是的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队长！你把衣服给我了那你着凉了怎么办！快拿回去！”

“诶诶？我不能要，你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零五。。。”

“诶？”

如同影子一般重现在眼前女孩儿身上的同步举止映射在我的眼中，那时候我是怎么说的呢？

“没事啦，我可是强的很呢！”我试图笑着弯了弯与以往不同的瘦弱的双臂试图展现自己的强大，但看起来并不能做到。

“扑哧”克莱儿笑了，“维维安真的很喜欢逞强呢，那时候也是。”

是吗，原来我一直都在逞强吗？我有些苦笑，一直以来自认为能让他人安心的行为只是在逞强吗。。。

温暖的触感自右方将我整个包住，突如其来的举止让我有些呆住，克莱儿正环抱着我将大衣裹紧在两个人身上。

“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冷啦~虽然屁股照顾不到啦~”

“克莱儿。。。”

怎么说呢，真的很温暖啊。

我垂眸看着前方平静的水面，水中倒映着我与克莱儿相互依靠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好朋友一般依偎着相互取暖，在我不再的时候她们也会这样互相取暖吗。

“呐，维维安。”

“嗯？”

“你不觉得，月色很美吗？无论是倒映在水面的月亮还是悬挂在夜空的月亮。”

循着声音看去，的确，很美，皎洁的月亮在水面的细微波动中显得梦幻而美丽，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在星星的包围下高洁而又静谧，“真的很美呢。”我笑着看向那张柔美的脸蛋，“啊。。。”大大的眼睛中盛满了月光微微放亮的瞳孔中隐藏着难以发现的忧伤，我被这样的眼眸深深吸引住了。

“克莱儿。”

“啊啊？”

“还有你眼中的月亮，也很美。”

“诶诶？”克莱儿看起来有些慌张，泛红的脸颊透露出少女的羞涩，扭动的身体将原本包裹着的大衣松懈开来以至于冷风漏了进来，凉意忽地钻进了我和克莱儿之间，“笨蛋，冷风都钻进来啦！”我伸手将大衣重新裹紧把克莱儿狠狠地抱入怀中，少女独有的香味从怀中传来。柔软的体感就像棉花一般，我好像有些喜欢上这样的触感了。

“唔。。。”无意间低头看去，克莱儿面颊通红的仿佛要烧着了一般，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举止的不妥，“抱歉抱歉。。。”慌忙中我就打算松开，但克莱儿反而紧紧捏住了大衣的一角阻止着我的放手。

“真是的笨蛋维维安，你想让冷风再钻进来吗！再抱一会好了。。。”

“啊。。。嗯。。。”

随着两人细若蚊吟般的声音逐渐减小，海岸边再次安静下来，海风掠过海面的呼呼声交杂着波浪声默默的为我们奏响着海之乐章，而我此刻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

“维维安，其实我还是对兄长的死有些难以释怀。。。明明他以前那么好的人。。。”

“啊。。。”我没有低头只是看着远方遥不可及的月亮，“权力总会让人迷失心智。”但身后的那个恶魔使估计才是最主要原因。

“我很害怕这股力量会给人民带来不幸，所以我一直没有和别人说父亲将这股力量留给我的事情。。。但我觉得也许你。。。”克莱儿原本就离我很近的脸蛋随着她的抬起我俩就像是脸贴着脸一般，“我想，或许你可以把握这份力量。”

我可以把握这份力量吗。。。

我笑了笑，稍微朝前移动一点，额头低下去贴在她的额头上，暖暖的触感传来。

“你的力量，我能感受到哦。”

“诶诶？你已经知道了吗？！”克莱儿惊讶地张开小嘴甚至忘了自己的额头正与我紧紧相贴着。

“嗯，我早就知道了。”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同源力量的流动，奇妙的引力将我体内的光暗能量从额头处与克莱儿体内的力量互相交流着。

“啊。。。”克莱儿好像闭上了眼睛，“我也感受到维维安的力量了。。在我身体里边。。”

海浪还在持续不断地扑打着岸边，月光柔柔地披在我们地身上为我们守护着这片刻的宁静。

“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帮助我呢？”终于我打破了这份宁静，有一种假设随着我与她距离的接近缓缓浮现着。

“不知道。。。只是觉得要帮助维维安而已。。”柔软的发丝搔弄着我的双颊，克莱儿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我的肩上，“维维安身上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熟悉的感觉吗。。。”我感受着肩上承受的温暖，目光遥遥望着天边。

“唔。。。维维安，刚才你口中的零五是谁呀？”

“诶？”我愣了一下，刚才我有说她的名字吗？

“你都没和我讲过你以前的故事耶，明明我都被你‘研究’得那么透彻了。”克莱儿摇晃着她的头好像在撒娇一般，真是的明明刚见面的印象是个靠谱的姐姐形象呢。

我也摇了摇头，或许可以说一下吧。不是她想知道我才说的，可能是我自己想说吧。

“我是个孤儿。”

“一开始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揉了揉克莱儿的头对她的惊讶与同情的表情置之一笑后，我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有一天被一个男人带回了家里，那个家里还有五个孩子，而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师傅。我们没有名字大家都按照各自的辈分以数字取名。”

“诶，那你是第几呢？”

“我啊。”仿佛回到了被收养的那天一般，我笑了起来，“我是最晚进的一个，但她们都称我零哥哦，具体来说我应该叫零零吧？因为她们说我是唯一一个男生呢。”

“哦哦，这样啊。。。”克莱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后来我们在师傅那里学习各种各样的格斗技巧，自卫术，还有魔法什么的，也总算是能独当一面了。说到这个。”我顿了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一直受着她们的照顾呢，明明我才是应该作为保护伞的那个存在。”万千情感化作叹息从口中溜出，至今回想起当初的种种，好像每一次危急时刻都是她们带着我走出迷雾，到底是谁在守护着大家呢，是零零吗？

“唔。。。好像是懂了啦！所以维维安也是很厉害的角色呢！”克莱儿看着我有些失落的表情握紧小拳头为我打气，但不知为何我的心境就像这片暗沉的海水一般死寂。

没有理会克莱儿的鼓气，我只是垂眸继续说着，“。。。。。。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能保护好她们，我是个失败的大哥。”可能是下意识地自我保护，我并没有说自己是队长取而代之的是我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定义，一个没能保护好姐妹的无用兄长而已。

“不。。不是哦。”克莱儿轻轻地将我的头拥入怀中，“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的过往，但是从你的诉说中我能听得出来维维安一直都很努力呢！很努力地守护着大家呢！”

“我。。”反驳的话哽在喉头，单薄的睡衣将克莱儿的体温切实地传达过来。

“好啦好啦！再给我多讲讲你们的故事呗，我也很想了解大家呢！”克莱儿嘻嘻一笑将我松开，垂下的发丝落在我的掌心，我握住手中的有形之物心中莫名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有种确实活着的感觉，没错，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还能见到她们，而现在我也有要守护的事物。

“啊啊，不胜荣幸。”

看着身旁笑眯眯的女孩儿我借着月色与她一起回忆起过往起来，当然，都是光明的过往。

。

。

。

“后来我们都被师傅揍了一顿呢就因为偷吃别家的地瓜。。”

“。。。呼呼。。。”

“睡着了吗。。”我拉了拉大衣将身边小小的身体裹起，克莱儿迷迷糊糊地砸吧着嘴就这么睡着了，泛着桃红的双颊时不时鼓起，我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在这里睡着可是会感冒的啊笨蛋。”

“哗哗”海浪持之以恒地扑打在岸边，月光洋洋洒洒地铺下地毯。

“那么晚安，祝好梦。”我低语着抱起克莱儿往回走去。

手臂传来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脑海中回忆起六个女孩的模样。我深切意识到。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们在守护者我。

心中坚定了方向，要加快节奏了，这场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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