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蜜里调油的一对儿,共眠了不下七个时辰。
次日卯时,俊凯的作息习性使得他先醒来。
略带慵懒的桃花眼一张一翕,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嫩团,眼中止不住地溢出溺爱之情。
心想着,趁她睡着,去膳房给她做点好吃的。
正要动身,适才发觉,身前有对白嫩嫩的手攥着自己的衣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她不想自己逃开,便顺着她。
他柔笑,不禁俯首,浅浅吻了下她的额头。
双臂抱着的人儿这时动了动,嘴里吐出几声娇吟。睫毛抖动着,要转醒的样子。
俊凯机灵起来,打算拿旁人八百年未曾一见的稚气逗逗她,闭上双目装睡。
然,本密谋着的计划,被一只不安分的手终结了。
伴着脸颊上一下下的微痒,听见了她的声音:“啧啧啧……你怎会这么好看。瞧瞧这脸蛋,貌似比我的还要软……”
俊凯满腔无奈,但若是她喜欢,只好……接着让她摸吧。
“这对睫毛也是的,怎么这般长,还这么密……你你难不成是专挑你爹娘身上的绝顶精华长的……”紫汐的指尖触着他的眼皮,唏嘘不已。
他的身上莫名燥热,却还是得以沉下心境令她过把瘾。
可她久久未放手,因而当她摸上他的唇时,他便已矜持不下去了。
猛地伸出大手握住她的手背,顺势用嘴深深一吸,发出一声脆响。转瞬之间,紫汐还未反应回神,他已攥着她的玉手趴在她的身上。
……
他眼带深邃,举起她的手看着那吻痕,仿若一朵绽开的红桃,衬着粉白的手背,格外地动人。
紫汐愣愣地睁大眼,脸在瞬间涨红。
俊凯牵着她的手,使得她的掌心贴上他温热的脸颊。那勾人心魄的唇正翕动:“小宝贝,好看吗?”
她想耍脾气,可……苍天啊,自己从前是那般的无畏直爽,怎么这近两个月来,如秃了八成尾羽的远房亲戚——孔雀那样毫无气概,每次皆倒在他这处?!更何况,他……他实在是太……
性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软下来:“太好看了……”
“若你觉得好看,便不必偷鸡摸狗地看。”他的语气暧昧至极,“再说,你若每次都不光明正大的,就看不到我最好看的眼了。”
说罢,另一手挪过她的脸,让她的眸子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绝世无双的目光。
这双眼英气逼人却不失邪魅,凡是正视过他的神仙,皆会被它们直直冲来的杀气压倒自己的毕生修为。然,当他正视着她时,眼中的寒戾彻底地随似水柔情流逝,氤氲着清柔爱惜。
换言之,唯有她,能令这绝色的桃花眼显露出其名的本意。
不是她不看,只是怕自己一看,就不知道如何不看。
可她水灵的大眼睛木住了,此时,她的眼中无他事物使她移神。
面颊上的红没有方才那般突兀,均匀了些,显得更为秀色可餐。
俊凯趁热打铁,俯首埋进她的脸侧,微声道:“可既然你摸了,理应要负责。”
他顺便地,轻咬了一口她别致的耳垂。
“你……别压着我。”紫汐雨丝般的声音飘进他的耳廓,“你可真是重……”
俊凯非得有意曲解其话,搂着她毫不费力地翻个身,由此换成她趴在他的身上。
“这样不就妥当了,嗯?”
话毕,他趁着她气色好,极为精准地轻握住她的脑后,吻住她。
他真的爱她的一切,何况,是她口中世上再无存的这种甜蜜。
渐渐忘情,逐步变回片刻之前的局势。可虽说要她为“轻薄”了自己一事给个交待,却未忘睡前她要自己许诺的。他吻得实在是天下独绝的温柔,抱紧她的腰肢,轻轻抚摸。
凤紫汐察觉身躯上愈发沉重的分量,小手一推,勉强使他侧倒在身侧的床位上,二人面对着面。
一次次辗转来回,可谓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二人在不小的床榻上翻来滚去,但他们的嘴唇从始至终,都未曾分开过。
……
紫汐近日都不怎么回青宸殿,人去殿空,独留玉丹梓芳。
私下本就是好姐妹,自然便悉知彼此的心性。基本都是梓芳在养花扫尘,玉丹嘛,她时常待不住,因而常去外边转溜。
昨日便转溜见了不得了的事——小殿下整个被扛入了太子的寝殿。
她见得多,自然识相,自知不好凑热闹去。
这会儿,本打算去御花园走个小圈,却瞧见奕泽正往琥璇殿去。
她跑去,杵在他前方伸出一臂拦截:“喂,干嘛呢?”
他一脸的狐疑道:“天军今日进了新卒,理应由统帅亲临选拔,我为此通报主上一声,有何不妥?”
玉丹怕说了他也不懂,忙斗转星移道:“你昨日……可有耳闻九天宫里什么八卦消息?”
“貌似……真有。”他的思绪果真被辗转,“昨日在天军里,听闻有人说,主上亲自下令,要一个什么‘无耻之徒’当日断命,无人敢违。”
“无耻之徒?殿下说的?”
“耳听必为实。”
哪怕是仙阶低微的神仙,也知道殿下一贯都是副与世无争、寡言少语的冰块脸,可能说出“无耻之徒”这类形容,想必当时是气得天灵盖都要烧着了。既然是极为生气,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人事。
如山的政务,如麻的部下,要从其中挑出个最重要的,甚难。想完事,想到人,人……还真有那么一个。或者可以说……唯有一个。
扣到了点,本来是仍有十几种可能,可这个异想天开的仙娥却偏要只想到一种……
霎时,她的双眼冒金光。颇为玩世不恭地“噢——”了声,便摆摆手:“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为何?”
“你已给了我一条线索,我岂无法推理出全事?”她不服,“听好了,能惹到太子殿下的,必定是对未来的某个太子妃做了什么。再说,能惹至这般田地,必定是……”
声音愈来愈尖,玉丹咯咯笑几声,接着说:“必定是,对小殿下有了非分之想!”
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奕泽却不解其半分:“……所以如何?”
“所以太子殿下定是要吃醋,金屋藏娇,不让她走开一尺。况且……还要和人家好生亲热亲热,拿不准,都要……嘿嘿嘿……”她说得连自己都沦陷。
“你终究还是未说你为何不让我进去,真是磨蹭。”他不为所动地双手环胸。
玉丹不可奈何,上前一个劲儿地戳着他的额首:“你啊,真是个木头。人家闺阁逗趣,你非要进里边捣浆糊,乱殿下的好事。若你时运不济,轻则被丢下人界受个一世之苦,重则……”
她更近一步,掌心向外遮掩着嘴,声音小得可以和蚊子切磋切磋:“和那个无耻之徒一个下场!”
她其实不知俊凯在门上下了仙锁,却奇迹般来了个异曲同工。
奕泽吓得灵魂出窍,好不容易冷却下来,问道:“可我不进去,兵营的几个将军都得挥着刀剑牵着神兽来找我问罪,我这条一向忠心耿耿的命岂不是要枉死?!”
“你当天兵天将都是吃素的?!又不是打仗这类大事,他们自己解决就是。”玉丹夺回主权,尾巴直接翘上天,“现在看来,你只有赶快跟赶你的主上的步子,正儿八经、光明正大掳个媳妇儿回家,才能根治你脑中的死板。”
他瞅着她嫌弃似的目光,不屑一顾:“想不到如今九天上,连婢女的思绪都这般不守本分……”
猛地,他一怔道:“慢,你不会是……看上我了?”
“呦,还是个脑子飘上天的木头。”玉丹斜瞟着他,“按吾准则,我怎可能会瞧上你?安心给你的主上做跟屁虫吧,告辞——”
木头扎在远处未动,直至瞧不见她,方缓缓走开,脑海中满片的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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