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转变与图谋

早上提神的方式，有很多种。

苍龙煌早早地就来到了办公室，拿出那一套虹吸装置，准备开始酿造清晨的第一杯咖啡，仿佛在预示着自己的一天，将像一杯咖啡那样绵延悠长。

书记马汉则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操场，找了跟杆子，做起了人体旗帜，仿佛在预示着自己的一天将向一面旗子一样慢慢升起。

莫城囧就不一样了， 他一大早就被一群混混，骑着摩托转着圈圈围了起来，仿佛预示着他的一天也会是一如往常地围困在灾难之中。

有些黑眼圈的莫城囧无奈地揉了揉眼睛，即便他昨晚因为咖啡厅里的意外，羞耻地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新的灾难了。

“又见面了，兄弟。”

在进行了一波形式上的威慑之后，安不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莫城囧的面前。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啊~”莫城囧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知道，你说呀。”

显然，原本脑子就不算好使的莫城囧，在困意的侵袭下，连恐惧的感觉都变弱了。

如果今早莫城璃就在身边的话，她一定能早早察觉到周围的风吹草动，通过改变路线来慢慢甩掉这些人，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被重重包围的困境。

但莫城璃最近也不知道在偷偷地干些什么，早上很早就出门了，晚上也不和莫城囧一起回家，失去骑士的公主，要如何应付这群半路杀出的土匪呢。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兄弟，”安不全拍了拍莫城囧的肩膀，“你知道，我从不欠人情，你今天帮我一个小忙，我后面就可以为你豁出性命。”

看到安不全毫无笑意的严肃表情，莫城囧的头脑也终于开始运转了起来。他了解安不全，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总是在找他开玩笑，但露出这样表情的他，一定是真的有事情要拜托他。

“你和那个汲沫，关系应该不错吧，”没等莫城囧回答，安不全便自顾自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你帮我把他约出来一下。”

莫城囧惊得睁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你想干嘛？”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聊聊。”

“不要。”莫城囧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这回换安不全瞪大眼睛了。

“你没睡醒吗，”安不全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弟们，抬了抬双手，“看看你的四周。”

“我知道，”莫城囧叉着腰，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但是，如果你在相同的情况，你会背叛自己的兄弟吗？”

安不全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安不全拍着莫城囧的肩膀笑道，“你误会了，兄弟，我是那种人吗，我说聊聊，真的就是聊聊而已。”

“要聊就自己去找，不然很没有诚意不是吗？”但今天的莫城囧毫无惬意，看样子已经不打算给安不全面子了。

安不全盯了莫城囧一会儿，然后笑了。

“你变了，兄弟。”

说完，他便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的小弟们。

“别担心，我是在夸你，收队！”

虽然莫城囧不买账，安不全也没有继续找他麻烦，就这样带着小弟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样子，他说他在夸奖莫城囧，应该是出自真心的。

中午，莫城囧在和妹妹在操场的树荫下一起吃饭的时候，和妹妹说起早上的事，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奇怪，大清早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正巧碰上了？”莫城璃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像，”莫城囧嚼着一块从嘴里伸出的，长长的一块牛肉干说道，“他的家可不在那附近，如果不是早有预谋，不可能和我碰上。”

莫城璃吃惊地望着哥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发烧啊，”莫城璃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你真的是我老哥吗，不是谁假扮的吧。”

“你啥意思啊。”莫城囧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你以前脑子可没这么灵光，”莫城璃靠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哥哥的后脑勺，“真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看来我早该让你脱离平静生活啊。”

“我宁愿当个真正的傻子，”莫城囧把牛肉干一点一点地收进了嘴里，“多思考反而减少了快乐，那思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

“嗯，如果想体验思考的快乐的话，”莫城璃又咬了一口手里面包，“你可以试着下一盘大的棋。”

“下棋？”

“没错，布一场局，下一盘环环相扣，不为人所知的大棋，如果最后成功收网，绝对可以爽死你。”莫城璃仿佛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一脸骄傲地点了点头。

“啊~”莫城囧眼珠转了转，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你最近早上这么早走，不和我一起回家，是在布局？”

“咳咳咳，”被呛到的莫城璃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警惕地看了看莫城囧，看反应估计是被莫城囧说中了，“你突然这样我真的不太习惯。”

看上去有些生气的莫城璃，拿起了刚才随手丢在一边的包装袋，迅速地站了起来。

“先走了，晚上再见了。”

说完，她便逃也似地向教学楼走去。

但在邻近大门的时候，扶着墙壁的莫城璃转过身，笑着对哥哥说道：

“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老哥哦。”

说完，便跑进了教学楼里。

下午，课程结束后，莫城囧按照惯例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打卡。

“苍姐……”

推看门，苍龙煌并不在这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站在窗户边，拿着A4纸的少年。

“哟，”听到响动的少年转过了头，“哈喽。”

“天可渡？”

“会长你终于来了，”日常状态的天可渡，就像那本时尚杂志的封面那样，看上去英气勃发，“在下想创办一个新社团，这时计划书的初稿，还请过目一下。”

“啊……这些事一般是副会长在处理。”莫城囧淡淡地说道，反正是人尽皆知的事，莫城囧并不介意暴露自己是傀儡会长的事实。

“是吗。”天可渡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坐到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在思考方案，也可能只是在闭目养神。

莫城囧在天可渡旁边坐了下来，像往常那样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游戏，虽然昨天已经见过一面，还意外发现对方和自己在同一家咖啡厅当伪娘女仆，但总归不是很熟悉的人，共处一室，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个，”为了缓解尴尬，莫城囧尝试着向天可渡搭了下话，“你，为什么会到那里打工呢？”

“嗯？”天可渡睁开眼睛，转过头，微笑地看着莫城囧。

“怎么说呢，”莫城囧别开视线，挠了挠脑袋，“因为天可渡你看上去不缺钱，也不像是有那方面兴趣的人，如果是想作为锻炼应该也有更好的方式……”

“嗯，”天可渡抱着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理由的话，应该是上天把在下生得太完美了吧。”

“诶？”莫城囧无法理解这句话里面的含义。

“能力多大，责任多大，父亲从小就这么教育在下，”天可渡的眼里放出了光芒，“所以，在下觉得生得如此美丽的我，如果不想办法让大众都能享用一下的话，岂不是很浪费吗？”

莫城囧整个人都被惊到了。

这样的发言，虽然看似狂妄，但好像不能简单用自负这个词来概括。

“苍天生我，可渡世人，”天可渡坐直了身体，右手指向天花板背后的那片天空，“既然上天给我如此天资和美貌，我就应尽我所能，来榨干我本人的价值，来为全天下的人服务！”

要怎么形容莫城囧此刻的感受呢。

天可渡无疑是无比自负的人，他的各项事迹和证书都是他骄傲的资本，但唯我独尊并不是他的全部。

他并没有用欺压，击败他人来证明自己的强大，相反，他对自己的强大毫不怀疑，因此他已经把他的视角完全升华，以一种神的角度俯视众生，对天下众生施予一种神明一般的无差别的博爱。

要说有什么东西和他相似的话，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天上那闪耀了50亿年的太阳。

“19号……”莫城囧打开了手机里的搜索引擎。

果然没错。

塔罗牌的第19张，正是太阳。

“噗，怪不得你会自己去通下水道，”莫城囧笑着说道，“也许你才更适合坐这个会长的位置。”

如果什么职业最适合这个人，那一定就是王者了。

而学生会长，就是这个君临学校的王者。

“没错，”意外的，天可渡没有谦虚客套，而是直接站了起来，直视着莫城囧说道，“所以，做好心理准备吧，莫城囧。”

“嗯？”

“我将会挑战你，在下个月的会长选举中！我将以候选人的身份，挑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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