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手法

(2008年9月21日 东京)

改约会议从一开始就不能算是顺利，说起来能够以反制美国为名能够建立起这么一个脆弱的同盟，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客观事实下被迫作出的妥协，而不是各方代表有多么的团结一致。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能够把这么群各怀鬼胎的人给逼迫着结成同盟，美国这一年在政治和经济上的作为有多么的让人失望以及胆寒也就不言而喻了。

当然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讲，在目睹美国代表看完全部文件附件，第二天以一副便秘的表情来要求休会，对于另外五方代表而言也的确是相当出气的事情就是了。虽然他们也都知道，接下来能够让美国人妥协并且回到谈判桌上，更多的是决定与之后一段时间里国内的政治环境，而不是他们这群人在会议桌上的表现。

说直白点在会议再次召开之前，各方代表和随行侍从实际上就是在日本休无聊的带薪假。当然这对于原本就已经有些上了年龄的泰勒代表而言，能够静养一段时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如果排除核电站建设指导方向和地壳运动这两项不利因数，日本的气候倒也的确适合养老。

“真的，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你义弟居然都还只是少年兵。”自从休会开始泰勒几乎每日都是在下榻的酒店游泳池和健身房中度过，而毫无疑问看在亚德尔·克里斯汀的份上欧内斯特自然是需要经常过来作陪和话家常的，“之前倒是怀疑过脸型的问题，我还以为是和民族特征有关。”

“要是真从民族特征上来看，那家伙也要算娃娃脸。”欧内斯特丝毫不介意抖抖志雄的节操，在不威胁到安全的情况下。

“虽然往夸张的方面算，我见过的亚洲人绝对不少。”泰勒彻底以一副老爷子语气与姿态做起了下水前的准备运动，“但即使是到现在我也没法通过外貌记住他们的名字。”

“我相信对于亚洲人来说，他们也会有这种状况。”

“不，是老了。尤其是和塚本比起来已经老的不行了。”

“你这么说反倒让我压力很大啊···”欧内斯（实际年龄78）特有些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附和着，“反正泰勒代表，绝对还能再战十年。”

“你还是饶了我吧，趁早在英国还能站着的时候让这把老骨头退休，以免之后落个蛀虫之名。英国已经完了这点毫无疑问，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从历史经验上来说，我不觉得英国人主动示弱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你这老混球···对了，塚本呢？这几天都没听到他在东京的报告。”

“他啊···”欧内斯特以年轻人独有的语调和浪漫情怀不留情面的说道，“乖乖去给弟妹帮忙了，学院祭、学院祭。”

“看吧，所以我们才彻底的老了。”

“老了？”欧内斯特放下水杯，起身扭了扭腰又松了松腕部关节，“我才刚刚开始。”

（2008年9月22日 东京都）

一如既往的清淡味道，即使是给鸡排要了双份黑椒汁和五成熟，等一蹴把肉吃到喉咙里的时候还是觉得味道淡的和只用盐水过了一遍的似地。好在西餐里盐这种佐料都是放在餐桌上，让食客随意使用的。

“我可以拼桌吗？鹭泽代表。”声音的主人和一蹴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而且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两个人现在一起吃午饭并不明智。但···管他的，“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老家伙们要是念叨就拿这话堵他们。

一蹴只是抬头确认来者是不是久违的奎恩，然后继续手里撒盐的动作：“这上面有写‘生猛勿进’吗？”

“当然没有，而且说真的，我对驯服猛兽还略有心得。”奎恩在得到一蹴的允许后才坐到他对面的位置，然后手边的客户终端上输入自己想要菜品的编号，“吃这么多盐？”

“如果你想说电解质絮乱，我不用担心会变成这种病患。如果你想说高血压，我很确信我活不到需要担心它的年龄。”一蹴丝毫没有因为盐分的话题而减少食欲，和往常一样将肉切好沾满酱料后吃进肚子里，“说起来你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来话家常吧？你们那边也有事情要做了？”

“没，他们就算明天世界末日都不会记得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虽然语气里带有怨气的意思，但从奎恩的神态上看他好像还是乐得如此清闲似地。

“所以还没有回答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由于这段时间已经听够了政客间这种毫无营养的转移话题，奎恩突然祭出这么一招还真没难倒一蹴。

“好吧，这可是你先挑起的话题。”奎恩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有没有考虑过跳槽？看看现在被发配到边缘地带的石田就明白了，一旦你们的工具性质有损于景天的希望，那个老家伙也是不会继续再把你们当回事的。”

“继续···”秀康被调往石川县的小镇屯军这点一蹴自然是知道，毕竟在怎么说就算现在外交任务在身一蹴都还是第3 圣痛突击队的幕僚军官，而作为幕僚军官关于秀康此次调任有发配之嫌的风声自然也会在敲击他的耳鼓。

奎恩以一副公司公办，丝毫没有冷热起伏的语气背台词：“对于石田，景天多少还要念及一些故交之谊，给他发配了一个不重要的闲职。换做你的话，你觉得景天会怎么处理呢？”

“如果你现在就想听我的答复话，‘no’。我对于去你们那边工作丝毫没有兴趣。”就算有兴趣，奎恩以这么一副语调来劝降摆明了就是希望一蹴不要过来。

“你确定？不反悔？”奎恩立刻来了精神，仿佛就像是将死之人摸到了女娲石一样。

“果然你不希望我跳到你们那边吧？”一蹴咧嘴。

“当然，虽然说抱怨工作环境不大好，但是不得不说，这边的外包职工待遇不是一般的差，还被当做一次性用品。”

“你这算是哪门子劝降···算了，反正也没差。”

“其实今天也是想引荐一个人和你认识。”奎恩在一蹴在给第二份牛排撒盐的时候，再次突然丢出完全没有任何预热措施的重磅炸弹，“虽然你们之前在改约会议上也见过，不过因为会场气氛的原因肯定没有好好的交谈过吧。”

“你就不能让我把饭吃完？”听奎恩这个描述一蹴已经隐约猜到是谁，老实说还真不想在饭桌上遇到这么一档子事。

奎恩只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就是考虑到这点才让你先吃完鸡排。再怎么说我也是美国公民，没理由不帮自己国家一把。”

“我会写信给布什总统，建议他跟你这个爱国者颁发什么荣誉证书之类的玩意。”一蹴在美国代表粉墨登场前品尝了一口牛肉，以免待会儿谈起来胃口全无那他就亏大发了。

“要不要再来一杯夏威夷饮料？”奎恩拿起手边蓝色的冰镇饮料向一蹴的杯子倾斜，“不管怎么样，都麻烦你奉陪到底了。”

“麻烦啊···不过也罢，听听美国人怎么说。”由于预感这将会是一段漫长的沟通和讨价还价的过程，一蹴放下了刀叉，“首先声明，我不会做出任何承诺，至少是这一次。”

“嗯，我不会要求更多。”奎恩还是比较满意的圈起了意大利面，“进一步的关系和冲动，都是从最初的接触和懵懂开始的。”

“那还真是危险的情人啊。”

（一小时后 酒店游泳池）

“午饭吃完了？”没心没肺的欧内斯特把自己浸泡在游泳池里，就像是浮尸一般漂在水面上，丝毫没有打算对一蹴表示半点关心与同情，“真是相当长的一顿午饭啊。”

一蹴正考虑是该下水放松一下心情，还是抓紧这么一点时间复习‘政治制度比较’的课题，因此短时间里陷入了坐在海滩椅上进退两难的境地：“你觉得奎恩话会少？”

“不，我不觉得。那家伙要是和你聊起核物理可以三个小时不喝水。”欧内斯特继续以浮尸状漂浮到一蹴眼前的水面，“美国代表也在旁边？”

“当然，奎恩好歹是‘爱国的美国公民’，也没谈到什么实际内容，只是试探性的接触。”

“会试探就代表有更进一步的行为。”

“是啊，我就是在头疼这个，结果‘休会’这种事情也只有表面上才能成立。”

“自然是如此，要不然你以为什么是政治？”

“想想就觉得头疼，还有你到底在干嘛？”

“让身体回想起无重力下的感觉，这次下来太久了，要不要你也来试试灵魂也飘起来的感觉？”

“我还是踏踏实实的让自己的灵魂被地球的重力给束缚住吧。”

奎恩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当然一蹴这里指的并不是要他跳槽的事情，而是相比较起来欧洲三国对于UNSF的作用，毫无疑问如果可以和美国人结成对等同盟，在工业水平上还是资源调度上都会更加方便。但是前提是“对等的同盟”，以及美国人会遵守条约。

前者虽然比较困难但是并非不可能，美国人如今恰好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时期，想要谈出一个相对平等的条约并不是很困难。

最大的问题却是后者，而从历史教训上来看，美国人必定会在这方面打很大的折扣（其实我更想写毫无信誉可言）。而且如今这个年代对于超级大国而言，国际舆论的压力相当有限，更何况UNSF如果真的和美国结盟，至少在欧洲这边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想什么呢，一脸险恶的表情。”看着欧内斯特完全没有紧张感的表情，一蹴都拿不准如果告诉这个家伙刚刚自己的想法，会出现什么样的戏剧效果。

出于对盟友的诚实也是堵死自己关于这方面的想法，一蹴还是将想法老实说了出去：“我在想，如果UNSF同美国人结盟的话会不会使宇宙时代的到来加速。”

“你现在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就代表你至少也明白UNSF不会背弃和空联的盟约。”结果让一蹴略失望，欧内斯特依然毫无紧张感或者应该说越发欠缺应有的忧虑。

“别信得太足，就算是穷打工的合租情侣也有闹翻和被诱惑的时候。”一蹴继续拱手说道，“不过美国人的确不怎么信得过。”

“如果根据政治学说和自然竞争规律，有绝对信得过的团体反而是不自然的。”

“这只是设想，如果UNSF的可以充分利用到美国人的工业实力，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简单许多。”

“你就不怕个人观点太多，也被景天抓去发配边境充军？”

“谢谢，我到开心死了，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还能远离政治。”

“说起来，你是不是以前完全没有游泳的经验？”

“不知道，我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刚才看你游泳虽然技术没问题，但是动作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僵硬。”

“嘛，算了反正我不怎么喜欢在游泳池里游泳。”一蹴指了指耳后，“或者应该说，这儿给我讯息，让我不喜欢在泳池里游泳。”

“是吗···真是有点搞不懂‘圣痛’的神经系统。”欧内斯特总算结束了浮尸状态向岸边游去，“光是石田那个家伙，我就觉得听你说的和我看到过的完全是两个人。”

“姑且问一句，你和秀康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由于考虑到雪待前后时间段里心态变化很大的因素，因此欧内斯特有这种反应并不奇怪。

“07年，福罗里达州，前后就三天时间。”欧内斯特想到些什么又再次补充道，“UNSF在日本的治安战刚打完的那会儿。”

“那就是他刚从一号区域回来的事情？”一蹴恍然大悟道，“你能指望这家伙刚从两个死寂之地回归文明社会能有什么好谈吐？”

“那小子现在在干嘛？”既然提到了雪待的话题，欧内斯特倒也不介意在这个单兵战斗力爆表的家伙身上多挖点谈资。

一蹴倒是难得有一件事情可以卖关子：“你想听官方发言？还是实际情况？”

“都听。”

“官方消息，完成部队的整编。实际情况，进行新舰艇的测试监督工作。顺带考虑到我们圣诞节之后就要开拔美国，而他和藤原氏的婚期是11月，也不排除他现在提前过蜜月。”

“你别和我说他性情大变是因为成家要当个‘模范丈夫’。”

“难不成还和以前一样继续当个战地屠夫？”

“那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挂个电话给老爹，要他给志雄准备好全套家庭教育读本？”

“你家的家务事自己决定。”

“嗯···还算算了，离家太久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一蹴做无可奈何状。

“先等等吧···”欧内斯特始终记得不死者仅有的优势，“现在我们还等得起，就和这次谈判一样，总有机会的。”

（一周后 2008年9月29日 石川县 UNSF 日本海船坞基地 AM：08:00）

停泊在海边浮动船坞中的两艘滨海巨舰，只要是对近代史稍微有些了解的自然不会对这两艘舰船的轮廓感到陌生。曾经蓝色霸权的唯一的框释，大舰巨炮时代的最高杰作——衣阿华级战列舰。不同于兵败生死的大和级与俾斯麦级，亦不同于胎死腹中蒙大拿级，作为唯一一级从二战服役至今依然在役的战场“老兵”，衣阿华级早已无需更多的言语去描绘他的战斗经历。只需要知道这名坚甲重剑（炮）的“老兵”依然也将必然继续战斗下去，即使是在不同的旗帜之下。

舰上装备的203MM 100倍径的 MK1型 线圈主炮（coilgun），炮弹从加速轨道中射出，直至命中山中的靶区（飞行距离80KM）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微微震动，空中才划过迟来的战栗之音。“感受大地的震动与空气的燃烧”想必也不过如此，以高斯（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 Johann Carl Friedrich Gauss 德国数学家）和特斯拉（尼古拉·特斯拉 Никола Тесла 塞尔维亚裔美国物理学家）之名势必摧毁一切装甲的收割盛乐。

“只要能够听到这个炮声，就代表我今天没有迟到。”雪待拎着山地自行车的防护头盔，带有几分闲庭散步的意味走进营部办公室，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在半道上买来的一斤肉包。

威尔眼看早饭来了立刻从办公桌上清出位置：“迟到没迟到，你进大门打卡时一看不就明白了。”

“那是到岗要求，我个人对迟到的定义是在营部20%的人到岗之前先到岗。”雪待把肉包放到威尔的办公桌上，随后确认咖啡机里有没有咖啡豆再启动机器。

“你如果也住在营地里就绝对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威尔扫射一眼雪待的衣领没有发现水印，“当然，考虑到藤原氏你肯定办不到就是了。”

“张翼在新职位上表现的如何？”雪待下意识的擦了擦脸颊。

威尔做出原来如此状然后一指百叶窗窗外：“你听不就知道了。”

雪待侧耳倾听正能听到张翼刺耳的呼喊声，正哮出清晰的口令带领着少年兵进行晨间的体能训练。

“听说今天有新的军官到岗？”威尔求证性的向雪待提问。

“没错，沃尔什·肯威中尉。”雪待同样也相信威尔既然会向他求证这个问题，那么想必一定是做了充足的情报准备，“肯威夫妇全被派到了我们营。”

威尔算是附和的赔笑两下才说道：“远东情报处是不是打算合并过来，先是塚本志雄，然后是安吉丽娜·肯威，现在是沃尔什·肯威。”

“第三突击营虽然说起来是恢复编制，但实际上与重新组建无异。作战部队因为是直接抽掉过来所以相对完整，但是营部和营部机构就是从头开始组建，自然需要大量人手。远东情报处直接提供他们配套的情报班子，自然要比我们重新磨合出一个情报部门快不少。”雪待说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乐观的意味上。

威尔却是另外一幅考虑，在不那么乐观的方向上：“我在担心你的指挥权问题，你这有人望没威望的家伙，你不能靠不摆架子去指挥部队。”

“建立威望是一个长期工作，急不来的。”雪待倒是没怎么着急，也许他是早有打算只是现在还没到发力的时候。

但是从威尔的角度上来看却是觉得这家伙又开始在这种“非原则性”的问题上开始和稀泥了：“话先说在前面，我绝对不允许‘第三 突击营’变成‘远东情报处的第三 突击营’。必要的时候我会采取一切手段。”

“关于这个问题，我相信我们两个看法是一致的。”然后雪待稍微转换了一下语气并且提高了几分音调，“而且现在说这个不大好吧。”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从站在门口沃尔什·肯威的角度上来讲，这还真是了不得的欢迎辞，还没开始履行部队职务就在被幕僚长给怀疑是不是来夺取指挥权的，虽然防范于未然的确是幕僚长需要考虑的事情没错。

“不，没有。沃尔什·肯威中尉吗？欢迎您的加入。”到底是混过上流社会社交界的，威尔连呼吸都没改动立刻进入了标准的交际模式。

“虽然原先就听说过这个部队的营部还没完全建立，但现在看来倒还不如说是完全没有比较恰当。”沃尔什稍微环视了一圈周围人员活动迹象，只有寥寥数人的规模罢了连正规编制的一半都没有，跟何况这还是一个加强营。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们是多么的期待增援力量了，现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威尔·E·哈米斯中尉，如你所见是幕僚长兼副营长。然后在下是······”

“石田秀康中尉，第三 圣痛突击营的营长。”即使不是作为情报军官，雪待的战功积累在部队中也算是半个知名人士，能在少年兵阶段就同时拿到骑士十字勋章和银质近战勋饰的疯子并不多，“希望安吉丽娜没有给您带来太多的麻烦，尤其是塚本也隶属在这个部队的情况下。”

“如果你是在担心他们两个会出现什么纪律问题的话···你尽管放心好了，志雄酱已经有主了，根本就没那个出轨的时间。”

“这话题是不是略歪了一点？”威尔毫不客气的说道，以免变成三个军衔最高的军官，大大方方的在营部里聊八卦，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真是IAC人的天性。

“总之，欢迎你到这个部队来工作，顺带一提安吉列娜暂时留守湘南特区，在全营集结前你也稍微忍耐些吧。”

（AM 10:45）

纪律和操典在相当程度上一直都是职业军队的灵魂，不同于群架对殴式的平民征召兵野猪式的冲锋（例子：高加米拉战役里波斯帝国军队），也不同于中世纪骑士/武士阶级将多数同时进行的决斗连接成一场战斗（例子：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没有进行完善纪律教育和步兵操典训练的军队，即使使用现代化的装备武装起来，那也只能算是部族武装（非洲那片）。

武器装备的优势与进步，可以让作战的效率得到提升，也能让胜利变得易于夺取。但从古到今没有一场战斗是单纯依靠武器装备而取胜。即使是高加米拉战场上的马其顿远征军与波斯军队的血腥厮杀，也即便是鸦片战争里英法联军对清军一边倒的屠杀。决定战斗胜负的从来不光是武器装备，指挥官的战术弹性、奇兵突袭所造成的突然性、能够及时得到增援、部队的韧性等因素共同决定了战斗的胜负，当然还有执行并构成一切的根本——士兵平日所受到的教育以及训练。

因此从近代开始，对于现代军队来说训练也就成为了重中之重，而负责部队操练的军官，多半也就是该部军事主官最为信任的军官。

“我不想让您觉得我这是在越权干涉营部的军官任用，但让张翼准尉担任作训股长是否还应该再考虑一下。”沃尔什由雪待领着在整个第三 突击营的驻地里大致的游览了一圈，最终两个人又回到了操场上——依然正在进行针对少年兵的操训。其中作为作训股长的张翼一身痞气尤其让沃尔什印象深刻。

雪待当然知道这不会是“褒义”的“印象深刻”：“营部极度不完整的现状你也已经看到了，张翼准尉之所以成为作训股长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作训股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我也比较信得过他的训练基准。”

“但这一身痞气如果被完美的上传下达的话，我有点担心营部军官的权威性能否得到重视。”沃尔什的担心自然不无道理，而且就他来之前的调查就已经显示，雪待作为军事主官本身就处在一个“有人望没威望”的尴尬状态。

“肯威中尉，在你来之前所做的情报工作中，你觉得现在的营部对于整个第三 突击营而言，存在多少权威性？”雪待直接抛出一个几乎等于“直球”的问题，老实说这让沃尔什相当不好回答。

经过短暂的思考以及从以往事例中对雪待的了解，沃尔什决定如实相告：“几乎没有，部队听从营部的命令是出于纪律而不是因为对营部权威性的认可。”

“因此我们也不用担心原先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会受到进一步的损害，而且张翼的痞子气源自于家乡文化，无法传染。”雪待很庆幸沃尔什能够实话实话，知道沃尔什的真实想法，之后安排工作就能简单很多。

“相信你作为军事主官会有更好的方法。”沃尔什决定还是不管这么一档子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原本雪待还想再监督一会儿张翼对少年兵的操练，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匆匆忙忙跑出来找他的威尔给打断了。

“为什么他们两个老家伙会出现啊！”雪待压低音量以绝对安静但是也绝对发泄的方式对着墙角怒嚎。根据以往的经验在平静与和平谐和共奏的时候，景天和老冯这两只老臭虫只要有一只出现就足以让这个平衡崩溃，这次倒好两只一起出现了鬼知道又有什么麻烦要找上门来。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相比较起来威尔对景天和老冯的厌恶程度没有那么高，充其量也就是认为景天是来视察工作老冯就是来凑热闹没必要像是有外敌入侵似地反应，“先去听听看他们打算干什么再发牢骚也不迟。”

雪待继续抓狂一番后整理心情，在威尔的陪同下老老实实的去营部办公室等候两个老家伙的差遣。

“接下来的问题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景天以相对而言严肃的口吻作为开场白并且直接省略掉一切客套话，虽然雪待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但如果涉及到个人隐私请恕我保密。”虽然知道景天将军并不是喜欢八卦的一号人物，但考虑旁边正在乐呵乐呵满脸不详笑容的老冯，雪待已经没法在这个问题上打包票了。

景天毫不客气的一指老冯：“除了这家伙，现在这个房间里没人对你的家庭生活感兴趣。总之，你觉得这儿的整体环境怎么样？对UNSF的态度。”

“···老实说如果按照书本规则来说的话，我觉得现在应该是理想的驻军状态。冷漠群众和适当的距离，鸡犬相闻但是老死不相往来，对于我们这些外籍驻军来说是最为轻松的环境。而且因为语言的隔阂我们这边对他们也没什么交往热情。”

“你打算怎么办？维持现状还是改善氛围？”

“在本地居民履行了自己作为被占领区居民供养驻军的义务后，作为占领军我们也需要尽到我的义务，而现在这种‘冷漠’自然不是那么的恰当。”

“好吧，虽然我应该叮嘱你一声不要有多余行为但这儿是你的驻地，我相信把权力交到你手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景天到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他把雪待派到这儿来当“地方官”，那么首先就要让雪待能够活动开手脚，只可惜现在县议会没有护民官这一职位，至少景天相当希望雪待可以多参加一些政治活动。

“请求发言将军。”景天的话问完了轮到雪待提出他的疑问，而这个疑问老实说在这个房间里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而得到景天的首肯后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沃夫先生在这个真的可以吗？万一之后我接到有KGB的可疑成员在附近活动的消息我该怎么处理？”

“我完全相信你能力也有那个义务处理好怨妇的问题，”还不等老冯说话景天就首先拿他开涮，老实说自从见识过菲尔的压倒性的碾压能力后，景天只能表示凡是牵扯到菲尔的问题，统统不要来烦他就对了。

“F@ck you···”老冯一点也不顾及自身形象也不怕教坏年轻人的对景天骂出粗话，“我家绝对比你家和谐，还有如果不是为了监督你们有没有浪费资金我才懒得离家到这儿来受罪。所以雪待小鬼你们快点把工程搞完就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当探照灯了！”

“不，如果你真的是来当探照灯的话，我到真有办法把你电源给限电了，如果是资金流问题你就更不用担心。”

如果老冯是来搞情报工作以现在手里的阵容雪待还真不怕他来玩这一套，但如果是衣阿华号和新泽西号现代化改装的资金问题那就相当于拴住雪待职权上的软肋。首先负责两舰改装的是NL方面的第14枪炮测试团，虽然雪待自身连带有一定的监督职能，但再怎么说那都是友军部队的工程而不是第三 突击营的工程。其次作为改建费用出资方的代理人，老冯以个人名义随行监督整个工程的运作自然没有什么不妥。然而最近这一段时间ARK正处于平稳期所以也就很难出现他会被突然叫走的情况，万一这家伙再提出一些合理要求，或者暗示希望雪待尽到地主之谊大大方方的要求住进雪待家里。那么整个事情从雪待个人的角度上来讲那就是真的被“砸翻一地”。

“嗯，我倒是不担心你们这群小家伙在资金上面动手脚，我担心这个老东西。”老冯也一指景天，“说吧，来向大老爹诉诉苦，这家伙是怎么克扣你们的钱包了？”

“克扣钱包？”雪待一时间没听明白。

考虑到景天即将过来要掐人的脸色，老冯暂且偃旗息鼓：“转告张翼，和UNSF的合同到期后，欢迎他来蓝宝石防务公司。”

（PM 12:58）

“难怪今天早上老冯提到克扣钱包的时候，景天将军会是一副要活刮了某人的表情。”雪待在笑开了花的张翼座位对面端起装着红茶的啤酒杯，一口气喝完半杯茶水后才说道，“你拿琼·杰特的《我恨我痴心（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的调调改编跑步的调调，不把景天将军的鼻子气歪了才怪。那玩意被越战发扬光大之后，军营改编版从来就没文雅过。”

“你有更好的意见吗？”张翼把一点点百利甜酒倒进咖啡里，并且在琢磨着是不是午休这会儿也要去折腾那群新兵一番。

“《星河战队3》那个插曲怎么样？‘It`s a good day to die’那段。”雪待听过的现代歌曲不多，绝大部分的现代音乐这家伙都是经由影视作品侧面了解到的。

“首先，我们这是跑步的调子那歌节奏不合适。其次，我该把Federation（联邦）改成Union还是council？最后，这歌太伟光正了。而且我也相信你现在没有让这群新兵去‘高贵牺牲’的打算。”虽然这并非最好的解释，但雪待不得不承认姑且不想去干涉张翼的作曲方式，毕竟相比较起来雪待在这方面简直就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才能。

“嘛算了，地面交给你了，我和威尔去一趟海上。”雪待又用另外一个举杯的动作喝完剩下的半杯红茶，如果雅在这儿肯定又要说他这样喝水伤肺然后把杯子换成品茶用的小茶杯，最多就是让步一点换成标准300毫升容积的马克杯。

“喝水还是克制点吧，有家有室就不要再嫌自己命长了。”张翼善意对雪待提醒，毕竟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妹子会愿意对着一个随时有可能“慷慨赴死”的短命鬼厮守在侧，而现在雪待再不懂得珍惜就太对不起藤原，除了一种情况——这家伙突然性情大变开始为自己积极谋求政治权利。

（PM 01:30）

衣阿华级战列舰，标准排水量45000吨，满载排水量58000吨，全长270·4米宽32·92米，修长的柳叶型船体，在原先八座重油锅炉和四座蒸汽锅轮机的配合下能够跑出31节的高速。面对这条太爷爷级的功勋老舰，UNSF对其现代化改造的最大困难反而不是舰体老化和设备翻新，而是如何压缩人员编制。而在诸多精简方案中，UNSF选择了最为直接的一个方法——自动化的舰艇内装，这样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就能驱动这条威力十足的移动巨堡。而原先应该是麻烦的设备老化问题此时反而已经变得不那么麻烦，反正都是要拆下来送进博物馆。

在老冯给施工的工程团队送来慰问品之后，自然就是顶着安全帽领着雪待和威尔还有阴魂不散的景天开始了对这艘正在改建中战舰的巡游。首先第一站就是曾经写作“舰桥”在改建完成后只能称之为“航海塔”的上层中枢建筑。防御能力最强的一号二号炮塔正面500毫米厚度的装甲，在如今某国的反舰导弹面前也几乎和“裸奔”无异，在更换整体舰船材料不可能的情况下，增强防御能力的方法自然就是外挂装甲以及增加衬里，不幸的是这是战列舰无法像坦克那样可以方便的披挂附加装甲。

“衬里材料是碳化硅装甲？”老冯略微抚摸了下已经安装完成但是还没进行密封处理的衬里，很快辨识出了衬里的材料。

“并非如此，出于实际需求的考虑只有重点区域才会使用碳化硅衬里，主要装甲带的强化基本上都是沿着原先的装甲布置追加一层50MM的合金装甲带。”作为营里的主要技术军官，威尔代替雪待进行回答，“关于重心问题和追加装甲带的布置方式，设计团队先前已经在伊利诺伊号的船体上进行过试验。”

“还是谨慎些吧不必抢改建进度，经过充分模拟测试后再进行海试验也不迟，出资方的压力我自然会去制衡。”老冯并非是喜欢浪费钱财之辈，但是万一海试暴露出严重的设计错误需要重新设计与改建，那就不是延长施工那么一点经费能够解决的问题，关于这方面的教训他们旁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看来伊利诺伊和肯塔基的船体总算发挥了些作用。”景天踢了一脚今后要安装平面投影设备的钢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利诺伊和肯塔基两舰的船体生意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亏的一笔买卖，即使只是按照废钢铁价格按吨折算从拆解台上给抢了下来，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他们这群人会花掉这么长时间才能重新有那个能力建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水面舰船。真不知道是该说随着建造工业的发展，舰船建造变得越来越挑剔，还是不死者团体越混越倒转了回去。

“至少他们为旧舰的现代化改装做出了贡献，而且也相当于是为这个设计团队大型战舰设计积累了宝贵经验。”老冯安慰性的拍拍景天的背。

全程都不是很明白这段成年往事的雪待自然没法加入他们的对话，威尔作为技术军官在这方面比他懂行的多，就交给威尔去应对也比他这个陆战专业的班底更合适。

“说起来雪待，你那本WAP空中进攻战术的小册子写的怎么样了？”结果却演变成了景天一把把老冯冷嘲热讽的热脸给推开，“之前看你在俄罗斯那边和KGB的布鲁克林少校以及ARK的罗亚在这个项目上搞得挺火热。”

“没有经费也没有人员协助当然停了。嘛···飞行对于WAP而言只是一种机动方式，而不是决定性的作战方式，给这种终究需要回到地面来作战的装备写空中进攻时的册子，自然不会有多少人投钱进来。”这方面雪待倒是颇有些自知之明，毕竟UNSF的军费相对宽裕也没宽裕到可以到处立项花钱的地步。

“试着邀请布鲁克林少校来这边进行友好交流吧，作为独立部队的军事主官你有这个权利，经费的事情我会想想办法。”如果这种政治上不正确的研究项目得到在职将军的支持，前景将会是另外一番面貌，“好歹我也是步军出身，如果能够给步兵寻找到新的出路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这样真的好吗？有可能最后只能得到一串气动数据和推导出一两个计算公式。然后还给吃掉了大量的经费。”

“那也就当给你和外军交流的消费好了，这种经验也算是成为将军的必备课程。”景天语气一转追加声明道，“如果你还想继续在部队里发展的话。”

“······”恐怕雪待也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对这个问题产生迟疑。

（PM 06:00）

“结果老冯那家伙愿意在军官单间里讲究倒真是太好了。”夕阳时分威尔和张翼和平日一样到停车场送雪待出驻地大门，虽然多少有点向军事主官确认还有没有需要处理的事项的意思，但多半都会变成一日总结性的相互吐槽其中自然以张翼为甚。

“有什么关系？反正石田家旧宅空房间也不算少，你们两个要是觉得住宿舍不够舒适，要搬过来我也没意见。”关于那辆摩托车的问题，雪待自然还没做到能把自己爱车像一桶水一样给泼出去的节奏···但是好吧这次就算张翼那小子说对了！现在有家有室就稍微注意一些，市内移动尽量步行——自行车——机动车。

威尔只能一副特别没有办法的语气说道：“绝对不可能，原本现在营部就缺编的厉害，晚上总要留些人可以随时到岗，思妻心切不是不能理解但多少还是兼顾一下营里的公务。”

“啊，我明白，每日的总结报告我回去后会好好写的。”

和威尔规规矩矩谈工作的事情还没超过10句话，话题立刻又被张翼给延伸到爪哇国去了：“而且你这多半也是要住进去大家就都住进去的破罐子破摔想法，要是只有一个人跑去打搅你还不半夜直接架火锅？”

“混蛋啊，我很乐意把你给丢进锅里涮一涮！还有摩托车只是暂时借给你和一蹴使用，给我好好保养！”果然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心有不甘。

“好了，冷静冷静，慢走不送，路上小心。”又被雪待恶狠狠的注视片刻后，张翼才从要被剁成片的压力中解脱并目送雪待离开。

“你就差‘做好避孕’没说了。”威尔相当的正直的在雪待离开后对张翼的“四字真言”做出补充，虽然这真要说了出来就是摆明了要给张翼准备棺材或者手术台的节奏。

“嘛···还是算了吧，毕竟对于那家伙来说还是想尽快有个孩子吧。”

“哈···明明我们这群人自己都还是孩子就想要当父母吗？”

“本能啦本能，留下子嗣的本能，有多少我们这样的孩子还没开始想这个事情就先下去了。”张翼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哦对了，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160面防爆盾牌和电棍？后勤报告已经送来了正在验货。”威尔想到这多半是要给那批新兵操练队列用的因此也没多过问什么，但拿这种针对性过强的玩意来练队列他始终有些困惑，以至于甚至怀疑过张翼是不是知道一些不方便透露的情报。

张翼双手合十几乎是拜谢般的说道：“真是帮大忙了，我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赶不上？赶不上什么？”不得不承认，从张翼身上扩散出的好奇心，现在多多少少被威尔吸收了一点。

“到时候就知道了，陪我去俱乐部喝一杯？据说最近刚出了一个还不错的业余乐队每天晚上都在即兴表演。”张翼立刻祭出言顾左右转移话题大法。

“你在说那对新兵组合？我到也真佩服他们白天被你那么折腾一番后还能有力气晚上去乐队练习。”威尔也很清楚如果张翼不想说的事情他自然问不出什么，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张翼只是目前不会有什么不利于这只部队的想法，“把沃尔什也叫上吧，新同事需要相互熟络，还有别喝多营部缺编我们不能再浪费工时。”

“放心吧，放心吧，保证点到即止。”

至于最后威尔顶着宿醉的头疼值班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9月30日石川县 UNSF 日本海船坞基地 AM：09:00）

“威尔···”雪待把自己办公隔间的门推开，向紧挨着自己隔间办公桌上的威尔拜托道，“我打个视频电话，帮我留意一下电话线路。”

威尔把雪待办公室的电话来电转接到他的座机上并对雪待做出了OK的手势。雪待点头道谢后才回到房里拿出手机拨通义父家里的电话，首先听到的是田中的声音：“这里是石田家，鄙人田中。”

“田中，我是秀康，请把电话转接给义父大人。”

“好的，请稍等少爷。”在经过数秒钟中的等待后，雪待才在通话中听到了义父的声音，“秀康吗？有什么事？听说你那边部队整编工作不是很顺利。”

“是的义父，所以我想召回六条叔请他出任营部的资深留任士官。”由于那人和义父是老交情，而且就算是现在石田家在石川县的旧宅邸和田地也是在由六条平看管，因此想要请他出山前首先也要让义父首肯。

“六条啊···”元让稍微停顿了片刻，明显是在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能性，“如果他愿意去你那儿就让他去吧，先问问他个人的意愿。”

“好我明白了，我之后会登门邀请。”

“说起来和小雅在那边还习惯吗？那儿不比城里很多事情没有那么方便。”

很少听到义父过问这些私人向的问题，对于雪待来说颇感到有些新鲜。

“义父不必费心，这里没什么不方便的，而且还有六条叔的照应我们很快就适应了。”

“这样啊···去过镇上吗？”

“最近都在忙驻军的事情还没去过，镇上有发生过什么吗？”

义父会这么问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应该是有什么渊源才会冒出这个问题。

“哪天空闲的时候帮我去镇上和镇长问声好，当年有受到他不少照顾。”

“这样啊···”义父没有当面回答问题，雪待自身也不想节外生枝老实说现在部队整编的事情已经让他感到了时间的紧迫性，姑且就按照义父的要求先去打个招呼，“对了义父大哥在吗？之前回来太忙都没见到他。”

“拓也啊···刚刚去南非那边的分公司赴任，现在应该还在忙。”

“这样啊···那就不打搅他了。”

“嗯···你多注意休息也多陪陪小雅，就到这里吧。”

“是，您也多注意身体，那么失礼了。”

（AM 10:00）

“在今天的训练开始之前，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所以这次的训话会稍微有点不同。”160副防爆盾牌和配套的电棍，由1名成年兵和1名青年兵带队一百五十余名，没有战斗经验的少年兵青年兵站立成方阵队形，在训练开始前接受作训股长的例行训话——另外一名青年兵，只不过他胸前的25次步兵突击章和银色战伤勋章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首先，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UNSF的后勤能力看来还没到过饱和阶段，我前天上报需要的装备，昨天就送了过来，今天就出现在了你们的手上。坏消息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已经不再是‘平民’而是‘士兵’。”

说道这里张翼稍微停顿了一下，迈开步伐从队列的正前方开始向他的右手边也就是方阵的左手边开始移动，快速扫视队列中每个人的表情后继续说道：“那么现在，因为身份改变我先来和你们解释一下‘士兵’和‘平民’的差异。首先，我们不是民兵也不是动员兵这种拿起枪来滥竽充数的平民，你们将会被打造成职业化常备军的一员。作为职业军人我们不可能只歼敌于自家国门，更何况UNSF还没有实际领土更谈不上‘国家’，入侵他国作为侵略者在他国领土上驻扎作战将会是必然。不要指望这一点在其他军队里会有什么不同，士兵不可能只打保家卫国的战争。”

走到队伍边缘再次停下，向队列长（成年兵）使了个眼色后，队列长向后排走去准备进行队列变化的口令而张翼则是取代了队列长方阵左前方的位置：“同样作为士兵，很不幸的是我无法保证你们将来不会对老百姓挥起屠刀，士兵不是骑士、现代军队亦不是中世纪军队。我们以军纪和团体归属感来维持军队，而不是以金钱个人荣誉以及督战队的皮鞭来煽动军队。以团体的政治利益为优先、任务次之、个人荣誉最后，生命不在上述之列。当然今天你们还不用考虑这么多东西，因为今天我只会教你们如何活下去——从暴民的手里。”

语毕向队列长点点头，正副队列长相互确认好站位和方阵形状之后齐声高喊：“八纵变四纵！举盾！”

杂乱也并不整齐的队列变化，好在最终队列完成的速度和间距还算可观，作为新兵而言张翼可以表示这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站在队列的左前方张翼对着队列正前方的机枪排竖起手臂，机枪排的八挺机枪纷纷开始装填弹带准备射击。

“恐惧吗？很好记住这份恐惧，将来说不定这份恐惧能够救你们一命。”放下手臂，机枪排向着这群列队举盾的新兵喷射出了红莲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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