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的发展,慧菊的陶瓷生意已经初具规模,小小的工坊里有几名陶匠正在制作陶器,也有民兵在附近看守。
“素烧的陶瓷看上去就跟垃圾一样,但只要上了釉色,无论是贫民还是贵族,家中的水缸也得靠它们来造。”慧菊在一个火炉旁捡起了一块报废陶器的碎片 ,拂了拂上头的木灰以后丢给我。
我对这灰白的陶片毫无兴趣,很快就把它当成了玩物,往旁边树上的鸟巢丢去,可惜打不中那只正在胡乱叫嚣的小鸽子,不然今天就能吃烤乳鸽 了。
“多亏了那个窝囊废的钱,我找来了多一些陶匠,也弄来了原料和工具。可是有个白痴陶匠故意把自己的成品压低价钱跟我们抢市场,这种傻子以为这样做能 让自已的品牌变得出名,却不知道这行为对整个市场都会很不健康。”
“压低价格是商人竞争的基本手段,有什么问题吗?”我问他。
“因为她的价格压得已经是在赔钱了!一但有一个人这样做,大家就会开始拼死压低价格。最后陶匠们会变得日夜操劳却吃不上一口饭,久而久之就不会有人再当陶 匠了。那时候陶瓷的价格就会大升,白白让进口陶器的游商们捡了个大便宜。”
“把价格压得等于在赔钱?她是怎样做到的?”
“我不知道,但费洛丝说可能是有人在她背后撑腰。有可能是商业街那些贪得无厌的商会,要是这样的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好言相劝加上一点儿恐吓,那些习惯躲在法律 身后的商人很快就会撤资。”
“这就是我和莉莉住进你家的那天,那女人跟你说的事情?”
“那是另一档事,怎样说也不会带上你的,现在先给我专注在眼前的事。”他招来一个人,交下一些事情后领着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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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程上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气,那能轻松扭断别人脚掌的力气已经没有了,变回了一个强壮的十三岁女孩子应有的力量,看来昨天的怪力真的是胸前 这些猛兽的爪牙带给我的,也许这就是猛兽的爪牙为人们带来的运气吧。
“就是这个作坊了,小雪,戴上这个。”他给了我一个小小的麻布袋,这刚好能装下我整个头颅的袋子上挖了两个眼洞,确保了视野。
“为什么是布袋?”我虽有点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戴上了。
“无论什么时候,犯罪还是遮盖一下容颜比较好,你永远也不知道那天自己会上通缉令。加上…你戴上个布袋的样子真的很蠢。”他说到这里,吃吃地笑 了起来。
“…有其他功能类似的东西吗?”多亏他这样说,我不想戴着个布袋了。
“当然没有,别抱怨了。”他把自己的脸藏在一块黑色的面巾下,敲响了工坊的门。
“有人吗?社区送温暖!”他像是要把门拍下来一样敲门。
“里头好像没有人。”我看里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便说。
“别傻了,你看那儿。”他指向房屋墙上的一道小裂缝,一只眼睛正在那窥视我们。
“…”我无声地跟那只眼睛对望了几秒。
“我,我不会开门的!你们走吧!”很快地,一把惊慌的女声从里面传出。
“不用害怕,小姐,我今天只是来向你探讨一下怎样才能压低陶器的价格而已!毕竟作为同行,这阵子我可是对自已作品的售价太高很是苦恼呢!”
“我没有任何事是要跟你说的!快走,不然我就要求救了!”
“哈哈哈…看到那个头戴布袋的蠢蛋了吗?她最讨厌的就是噪音了,要是有人大吵大闹她就会变得有点…生气。一生气她就想找些易碎品扔 扔,噢!这里附近有不少陶器呢,真是糟糕。”
我当然配合他的说法,在地上捡起一个茶壶,作势要砸。
“顺带一提,我在这里大吵大闹已经让她有点闹情绪了…我猜我们最好快一点把事情搞定,不是吗?”
“…”里头的人沉默不语。
“那抱歉了。”他示意我动手。
我用力一扔,那凝聚了不知道多少心血的茶壶便在地上化为了碎片,我故意在那道裂缝前像是行刑一样一个个地把她的作品砸个粉碎,但这不是在施虐, 只是让她屈服的最有效方法而已。
“停下来!停下来!进来说吧,进来说吧!别再砸了…”大门终于打开,已经泣不成声的陶匠屈服了。
“好了,那我去跟她好好谈谈,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敲门让我知道。”关上门以前他对我这样说。
“嗯。”我举着长枪,依在墙上守望。
我知道的,一个工匠若是敬业,一定会重视自己的每一个作品,无论那是完美或丑陋的也好。 所以在一个工匠面前破坏他的作品,是最残酷的行为。
但是你知道什么吗? 是她先动手,想让陶器市场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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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我把相中了的茶具放进刚才套着头的布袋里,房间里正好缺一套茶具呢。
“放下布袋里面的东西才跟你说,我们今天不是来抢劫的。”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松地跟我说。
“有什么关系,都砸了不少了,再抢一两个也没有问题吧。”我惋惜地指向地上的陶片。
“不是抢了多少的问题,而是她该不该被抢的问题。一个人若是该抢,就算只剩下了一块面包我也要去抢,一个人若是不该抢,管他金山银山,我也 不会拿他一枚铜币。”他强硬地拿走了我的布袋,把茶具轻轻地放回地面。
“你真的是个怪人。”刚砸了别人的东西,却死命也不要拿她一分一毫,真的是奇怪!
“我只是觉得连这点也做不到的劫匪和哥布林一模一样而已,当然你也可以自认是地精,把那些茶具捡回来。”他把布袋还给我。
“又开我玩笑…所以到底怎么了?”几个茶杯还买不起我为人的自觉。
“比想像中复杂,她是透过中介人收取酬劳的,对方好像还有着武装份子,为了让她能活下去,我只好在把对方揪出来杀掉以前先让她在我的工场工作了。”
“你还是个慈善家啊?”
“平常对于这种蠢蛋我会由得他自生自灭,但现在我可是很需要声望来让这区的小股势力愿意归顺我,那时候只要我和玛丽想点法子令大家都有油水可以捞 ,也许能让这里的人加上一点笑容。”
“也让我可怜的小钱包塞上几枚零花钱?”我半开玩笑地说。
“当然,跟着我混,保证你不愁衣食。”我很诧异,因为他这句话是认真的,认真的不像是个疯子。 反而像是个被剑拍在肩膀上的骑士一样。
往后我也会作为他的小帮手,在东街活跃地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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