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帮手(2)

“…”我看着莉莉宛如晴空般清澈的眼睛，实在是对她的无知很是羡慕。 而恐怕正在积酿一番话的叔叔也是同样的想法。

“然后我说每个人也有改过的权利，让他到另一个城市当一个好人了。”慧菊扭过了头，给了这故事一个牵强的童话式结局。

“我才不信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胡乱编的结局。”莉莉不是笨，只是活在善意中的她不会把这「故事」联想到谋杀而已。

“唏，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你不是说想要买衣服吗?去换身行头，我带你去商业街买!”他拿出钱包晃了晃，让里面的钱币撞出悦耳的声音。

“真的？叔叔最棒了！”莉莉一听有新衣服，很快就抛下了小小的违和感，欢呼着跑回了房间。

“鸟儿鸟儿~我带你去逛街~”“波!波!”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只蠢加波鸟。

“这样宠她真的不要紧吗？”得到纵容的莉莉欣喜若狂，但要为这任性付出代价的人却是叔叔。

“抢回来的钱要是不用在自已在意的人身上，抢来干嘛？”他理直气壮地说。

“看着你们俩长大，我早就把你们当成了半个女儿，就算偶尔有点任性，会把事情搞砸也好，我也爱着你们。”

“但底线是把你出卖。”我明白了他所做的事意义何在。

“精辟…我真不明白爱兰是怎样生下你们这对差别那么大的双胞胎的，各种意义上。”他以我生为地精的事开了个劣质的玩笑。

“咬我啊。”我笑着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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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院的特地用木材搭建洗涤间清洗了一下寝汗带来的异味，用冷水冲身的我从那因为需要照明而不能完全盖好的天花看那微暖的阳光，感觉充满了活力。

“独自一人待在家里也未免有点太无聊了，出去走走吧。”且换上套便行的服装，我确认把门都锁上以后走上了冷清的街道。

那辆马车早已消失无踪，我走到刚才那人亡命的地方，除去一些淡淡的血渍以外他什么也没能留下来。 幕后策划把他弑杀的人正拿着他抢来的钱去买一件件华衣，而目睹暴行却默不作声的帮凶正走在他留下的血迹旁淡然路过，想着自己今天的 行程。

要是平日我会做什么呢？ 大概会跑进森林里和那些魔兽斗智斗力，或是眺望山锋，想着今天到底能不能更快地跑上去。

但城里没有魔兽，也没有山峰，只有一些小小的普通树林，被人们采集得七七八八的树林也完全和森林中没得比。

“要不去找丹尼吧。”我想来想去，能被称为朋友的人就只有丹尼了。 可是牧场里的牲畜一定被草狼们咬杀殆尽了，他现在应该还在为自已的生计苦恼，要是这个时候跑过去跟他说「我很无聊，陪我玩。」的话又好像是在 謿讽他一样。

[还有我。 ]旁白不是个健谈的人，但总会在我感到孤单时及时出现。

“我知道的。”我有想过到底它的出现是不是表示我已经开始和现实脱节，可是我知道自己没有疯。

我应该认识一点新脸孔，露出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只身漫步在东街令人窒息的安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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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兜帽，潜身于安静的阔街上寻找能听见的嬉闹声，沿着声音的路径走，我来到了一大片长有青草的平地，一些和我年龄相近的小孩在上面用脚把 一个足球四处踢来踢去，只是这里的足球基本上是个装满羽毛的布袋，完全没有弹性。

可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没有阻止我自然地混进游戏之中，我对足球没有什么涉猎，这种小孩子们的嬉闹也没有任何目的和规则，才踢了一会儿，已经有几个人用像是 推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抢去我的球，而我总是很快就用在林中训练出来的敏捷把球抢回来，其结果就是我被不断撞跌。

“这很痛耶!”不知道被第几次倒在地上的我终于选择了发声，板着脸朝那故意把我撞倒的女孩骂道。

“噢，那你要怎辨？要不跑回家找妈妈哭哭?”我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让这个就差没有把「孩子王」三只字写在脸上的混帐对 我提起了兴趣，得意洋洋地踢了我侧肋一脚。

“喂，怪胎，你知道你的笑容很恶心吗？”我无法理解是什么使这个缺了只牙齿的女孩能享受因痛苦得我面容扭曲的行为。

(这混蛋…)几个特别野的孩子渐渐靠近，看来我将要成为他们新的足球了。

[痛击她。 ]坐起来的我被一脚踢在额上，吃痛间，净白的视窗在我眼前闪烁，使我咬紧牙关。

(痛击她？)我用双臂护着头，疼痛却如寒冬的冷风一样无孔不入，此刻我乃狼群中的奶猫。

看吧，母亲，我正如你期望中变得温驯了，那头幼豹已经被我捏死了喔。

[这是个体现在的想法。 ]我感到泪水正一滴滴地流下，溅污那一条条毫不讲理的腿，可除了使他们更为使劲以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停下来…”我真想把他们全都撕碎，但我迟迟没有行动，只因母亲劝诫过我不能随着本能随心所欲。

哑忍下来吧雪莉，这里不是能用本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森林，也不是能让你随意撒娇的家园。

[「母亲真是傻，明明对付魔兽时那么利脆干索，为什么不也这样去对人们呢？」你是这样想的。 ]旁白毫不留情地把我掩盖着野蛮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正如我的斗篷正在被他们拉扯，发出独属于撕裂的声响一样。

(怎会这样，爱兰送我的斗篷…)那一刻，我感到脑子中有什么断开了。

[森林的宠儿啊，无须担心。 ]

我捉紧了那只踏向我面门的脚板。

[若你愿拼死反抗，依森林的意愿带来野蛮的搏斗，就算是地精之身，也让你弑杀巨熊。 ]不知怎地，这段话让我充满了力量。 随着我的施力，那脚上劣质的布鞋被我捏得变了型。

“力气，如同巨熊一样野蛮无道的蛮力。”我用力一扭，那只脚掌便扭向了后方。

“她的项链是不是在发光?”我身上似乎发生了些异样，本来围在我身边的混混都退开了。

“不会杀了你们的。”我一脚端开正在喊痛，脚掌已经变了形的家伙，又在他面上踏了几下令他闭嘴。

“能跟我一起玩吗？”木讷如人偶，这是我最为自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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