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盘坐在我来到这世界时第一眼看见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做,就光坐在那里。
这个洞穴还是跟我刚来时一样阴暗,一样破旧,但往日堆放在这里的食物都消失了,只剩下那被草狼砸个稀巴烂的陶瓷碎片还在。
我像是拜访老朋友一样摸着石壁,我所杀死过的每一只生物临终前的情景止不住一样流过眼前,最开始被我用匕首划破咽喉的鼠人,被我一棍 敲昏的角兔,直至淹死以前没有停止过挣扎的小型八足,还有死了也得再一次站起来刷存在感的侏儒牛…恕我不能尽数例出死在我手下的亡魂,也已经忘掉到底我杀死它们的动机是什么,可是每次我杀掉些什么的时候我总是会学会一点新的知识,无论是好是坏也好,这些生命都造就了我的改变,一点点地让我从一个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亡灵蜕变成雪莉,现在的我若是称它们一声「老师」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在杀死的每一个生命上也取得了一些利益,若是忘掉这些生命的话与一个人忘本有何不同?想通了这点,我不再惧怕亡灵,有的只剩下尊敬,不再害怕阴影,因为把它们重新送回坟墓也是义务的一种。
但只有一条生命我是必须忘掉,必须惧怕的。
“这是你自找的…雪莉。”我摸出腿上的铜匕首,慢慢地刺在泥土上,那里正是我最初躺着的地方…无论我靠自已取得了多少,她有多 该死也好,也无法否认我夺去了她十年的努力。
我又动手把匕首埋在了地底,希望永远也不会有人找到这柄匕首,也不会有人找到那只自杀而死的地精。
我还是忘不了在剑虎森林中的日与夜,但不代表我不能把它埋藏起来。
“找到你了!雪莉!”喘着粗气的莉莉穿着和我一样的斗篷,在洞穴的入口向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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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决斗吧!”拍着背让她休息好了以后,她弹出了出人意表的一句。
“哈?”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惹到她了?
“就…就是来打一架吧!莉莉是不会输的!”她带上了自己的短剑。
“可是为什么?”由一个不懂什么才是生死相搏的人口中说出的决斗,份量轻得我想笑。
“因为…雪莉回来了。”
“然后?”
“然后妈妈就完全把莉莉晾在一边了!平日妈妈会在床边陪着我,说很多很多话的!”她鼓起冷得发红的腮帮子,闹着小孩子的脾气。
虽然也能一笑置之,但我也想像个尽责的姊姊一样教育一下自己的妹妹。
“所以你要我死。”我决定吓唬一下她,用盯着猎物的眼神盯住她的瞳孔。
“唉?也不是的…我只要姐姐别腻着妈妈就可以了…”她的气势越来越弱,如同兔子踏进了陷阱后的惊慌使我禁不住继续逗玩她。
“可以。”我后退一步。
“真的?”她一脸雀跃。
“前提是你胜出了决斗。”我走到木棚,那柄铜质战斧还在,很好。
“而你输了的话,脑袋搬家。”我抡起斧头奋力一挥,把木制的桌子削下了一角。
本来是打算劈开桌子中间的,但没差,只是一个表演而已。
“也…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她一步一步地后退。
“当然有,你这是想把我扫出家门啊。”我拿起斧头作势向她冲去。
“呜啊!”她吓得把短剑一抛,沿路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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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你吓坏她了。”扛着斧头回家的我看见的是竭力安慰莉莉的母亲,桌上还放着几碗热腾腾,看起来却像是呕吐物的燕麦片。
“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对她的嗔骂,我把斧头横放在门板上充当门挡,轻松地坐下了。
“玩笑?你的语气分明是认真的啊!”莉莉从爱兰身后露出头来,反驳着。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说的所有语句都是由技能帮我翻译的关系,我的语气总是像陈述事实一样平谈。
“那我道歉,好了吗?”老是觉得空气有点闷的我打开窗,坐在对着窗户的位置一口一口地吃着燕麦片,像是看着电视一样看着外面森林的景色。
不知道这是不是养成了些什么奇怪的习惯,往后的日子我无论是狩猎还是散步,又或是只窝在家中,但吃饭的时候我总是会打开窗户,呆呆地看着外面。
看着看着,我和莉莉都十三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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