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空中女王

我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反手给了威廉达比一个爆栗：“下回判断战场局势前长脑子！扳机上不是栓着细线了吗！”

果然吗...这种古老的“遥控射击”的方法在我们那个世界早就被人研究出来了。枪口对准你想打的地方，锁定脚架的高低机和方向机，听到什么动静就直接扯线，机枪就会把子弹洒向那些倒霉蛋们。

“被摆了一道吗？？”少尉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啧...”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往已经打空了的弹仓里压进去一个弹夹：“散开！搜索队形！沿着线找下去！找到程碧瑶少校和院长！”

“额...但是...肖长空少校...”达比挠了挠头：“搜索队形是什么...”

“淦！”

想要调教好这群有些愚钝的士兵又费了一番功夫。当沿着线追下去的时候，最终发现的痕迹也只是挂载廷塔杰尔高耸城墙上的几个钩爪印和俩被抹了脖子的倒霉卫兵。

急行军从最近的通道下楼，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在墙外泥泞的土地上跋涉了好一会才找到刚刚刺客们从城墙上下来的位置。

然后，一个人形从墙根处应声浮现。

“我了个擦？光学隐形迷彩的吗？”我看得眼都直了。

“咳咳...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白袍上沾着血迹和泥土，看起来非常狼狈的卡斯帕校长咳嗽两声，艰难地直起了身子：“刺客...刺客里面有非常厉害的角色。赶快去找程碧瑶...”

话音刚落，那具苍老的身躯便倒了下去。

“院长！”

“别那副样子，老朽还死不了，只是从廷塔杰尔上面跳下来这种行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那女伴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肖长空。”

“切，机体已经到极限了吗？”程碧瑶咬着牙，在一个孤零零的树根旁边坐下。耳边一直响着的引擎过热已经让她心烦意乱了，索性把全系统关掉，寻求片刻的宁静也好。

根据内置的电子钟——虽说这么长时间没有对过表，谁也不知道它准不准了——从在后院遇刺到引开刺客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了。

这么说来...院长应该已经安全了。她咧起嘴角轻轻一笑，如果那个老院长一不小心挂掉，那还真是会造成很多的困扰啊...

“呵？终于不跑了吗，小姑娘？”身后传来一个嘲讽的女声，程碧瑶当初为了狗斗所设计的全向目视系统捕捉到了正六点方向树丛里的动静。哪怕用导弹挂架来想，这也是那个追了自己那么久的家伙的动静了。

“是啊，现身吧。”程碧瑶喘了两口气，让自己的DIS进气道可以好受一点：“我也不跑了...如果有什么恩怨的话，在这里就了绝了吧。”

“可惜啊...还真是漂亮呢。”IRST上出现了明显的热源信号，一个穿着斗篷的女性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她背着一具很明显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累赘的长弓，手上还拿着两柄华丽的短剑。

程碧瑶很清楚那两柄带血的短剑有什么威胁——能在正面战斗中逼退院长，并且把两个已经警觉的卫兵割喉——这简直是F22弹仓里的那两颗AIM-9X，随时能在近身战中收割对手的性命。

“值得吗？”那个女性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就凭你这种炼金和魔法的生物...”

“不是啊大妈。”程碧瑶扬了扬她那尖尖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面的话。她精致的脸庞上满是贵族对于庶民的那种带着同情的怜悯：“我啊，是人类的科技，加上一点奇迹，还有一点爱意...”

“呵？可笑，你这种东西还会有‘爱’吗？”那个女人抛了抛她手中的短刀：“刚刚那些举动，是你的那个主人的什么命令吧？丢弃你去救她自身的那可怜的性命什么的——说实话，像你这种东西，不朽不烂能活个一两百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我还见到过上古时期的炼金石像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考古学家触发的情况。”

“杀人之前说这么多话，不觉得有些浪费了吗？”程碧瑶随口应和道。她的中控计算机高速运转着，在考虑着怎么才能摆脱这种烦人的苍蝇。

可恶...要是在天上的话...

“所以说...”那个女刺客摘下了她的兜帽：“你能和那个人类过上多久？五十年？六十年？过了这些时间，他只是一团腐肉而已。为什么不考虑为你自己着想呢？”

“精灵？”程碧瑶的皓齿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

“准确来说，是暗夜精灵。”女人有些疑惑地盯着程碧瑶：“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你自己，那个人类——那团腐肉，她才能活多少年？”

“主...主人能活一年，我便陪她一年！”

“可笑的话。”女人看着蜷在树根旁的程碧瑶，不由得露出了贪婪的表情：“等我把你带回去，让那群矮人把你好好研究个透之后，就把你改造成帝国最强的兵器，到时候亲手杀了那个禁锢住你的烂肉，岂不美哉？”

“住...住口！”程碧瑶有些无助地捂住了耳朵。这个状态下的她也就是强壮一点的普通人类。刚刚跳城墙的时候，要不是院长眼疾手快地丢出了一个缓落术，程碧瑶就要用那具机舱里的降落伞了。

杀了主人什么的...不可能！怎么可能！怕不是这个世界的家伙们完全无法破开我的计算机加密！

但是...但是...万一...万一呢？万一他们能用魔法回路代替呢？

不要....

“不要啊...”程碧瑶在散发着青草芳香的土地上蜷成一团：“我...我不要这样...”

“怕什么？”女人对程碧瑶的反应嗤之以鼻：“等我解除了你的限制，你就能亲手掐死那个软弱的人类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啊，当然，可千万要让我这个帮助了你的人，享受一下虐杀的**啊...”

“不允许...绝不允许...”从程碧瑶牙缝间流露出来的几乎是无意识的低吟了。

“啊？什么？你说要活剐了那个人？”女人夸张地笑了起来：“来吧，魔法的构造体，来我这里获取自由——和复仇吧！”

“系统提示，程碧瑶正在远程请求解锁二级武装权限。”

“那是个什么玩意？”

“权限不足——”

“如同意，请上报您的ID，反之请忽视。”

“忽视个屁！ID：K6744159，共和国空军独立战斗机中队第三小队小队长，肖长空！解锁武器权限！”

“程碧瑶...傻丫头...别出事啊...”

“欢迎回来...肖长空少校...”程碧瑶的齿间发出无意识的呢喃。

一团明亮的光斑在昏暗的森林里像太阳一样亮起，吞噬了程碧瑶。

女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操作的？还能二次进化的东西吗？不对不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奇怪...太奇怪了。”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那团白光就像刚刚出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站在树桩上，俯视着那个女人的程碧瑶。她脚上的马靴已经被包裹到膝盖的机尾所替代，腹鳍就像盔甲上的尖刺一样伸向两侧；脚上的马靴变成了WS-15的全向矢量喷口；从浓密的秀发中伸出的是那对耦合鸭翼；而肩胛骨延展开去，是那对边条后掠主翼；全动差动垂尾在腰间灵活地晃荡着。

“7001，程碧瑶，第二武装形态，解锁。”

这样的状态，才是那个设计上就被寄托了碾压F22的希望的——空中女王！

她拍了拍怀里捧着的那顶“金头盔”，语气淡然，完全看不出来是刚刚那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女孩：“庶民，你刚刚的话，可敢再说一遍？”

“哈？”女人的脸上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就是杀了那团腐肉吗？你的自律回路坏掉了吗？‘杀了那团腐肉’这种话不论多少次我还是会这么说的。”她让那两只短剑灵活地在手中转来转去：“说吧，是要和我回去，还是让我就在这里拆了你？”

“庶民，你的笑话不好笑。”程碧瑶扣上了那顶金头盔，右手向半空中一伸，那枚PL-10E全向格斗弹伴随一道白光乖巧地躺在了她的右臂挂架上。“我正在考虑，怎样的死法才能让你更痛苦...一点。”

“哈？开玩笑吗？凭你手中的烧火棍吗？这个笑话也并不怎么好笑吗？”

“是吗？那你...大可以试试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去，我不得不接受了阿尔弗雷德的那个“先行在蔷薇宫住下，等明天皇家近卫师的一小部分兵力到达之后再展开对程碧瑶的搜索”的决定。

但是这更让我寝食难安。尤其是早些时候发送过来的那个不知所云的“第二武装权限”更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嘛...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说真的没有什么感情...那是假的。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就在思绪尚未消除的时候，门口却是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我有些着急地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阿尔弗雷德！是不是程碧瑶那边的搜索...啊？”

程碧瑶就站在门口，那身海军少校的制服上是大片大片的血污。

“你....你受伤了？”心底涌起一丝惊慌：“医生——！医...唔！”

她缓缓地捂住了我的嘴：“主人还请不必惊慌，我没事。”

这句话好像抽干净了程碧瑶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一样，她就像一个断了线的人偶，向前扑倒。

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却发现平日里柔软而温暖的少女躯体变得僵硬和冰凉。我有些心疼地紧紧抱住她：“傻丫头，不会跑吗？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主人...”她却在我的怀里有些虚弱地笑了起来，是和往日一样的调皮。

“吻我......”

对于少女的索求，怎能拒绝？

少年缓慢而又坚决地将唇贴了上去，但谁知少女灵巧的舌头却将少年的双唇连同牙关一并灵巧地撬开，炽热而缠绵地索求着。二人谁也不肯落了下风，却也都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之中，渐渐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主人...

我现在...终于能确认...自己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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