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维战场

1937年9月10日，0700时，萨尔瓦湖东侧。

萨尔瓦湖的东侧和西侧完全不一样。西侧因为海军指挥系的缘故，有着一整套完备的码头设施，甚至连陆军的也凑了个热闹——他们圈了一小块地方，当做武装泅渡这种训练科目的练习场。

但是东侧就大不一样了。萨尔瓦湖是一个近乎于标准的圆，它的直径足足有五十千米左右。西侧因为学院的原因，呈现着欣欣向荣的景象，而东侧，却还是保留着它的原始风貌——高大的落叶阔叶硬木林，泥泞的地面和错落其间的、有着小动物栖息的灌木丛。

但是一块巨大的空地却是在东侧被魔法和科技迅速地平了出来——风刃术极有效率地砍倒了那些巨大的树木并把它们切成了标准的木料，由魔晶石卡车拉倒附近的城镇贩卖；魔晶石的压路机先把路面进行平整，土系魔法再随后硬化。

詹姆斯准将曾经也问过关于路面的问题，因为那些老旧的双翼机对起降地点的要求并不高——随便一块平整点的地方都能让它们起降。

实际上，F-4 E也有在前线起降的考虑，因为苏联空军的MIG23是不会给北约留下任何一点可以起降的路面的，所以本来F-4 E就有关于野战起降的考虑。但是如果为了以后着想，亚斯兰空军就不能只用这种难以维护的简陋机场挑起整个空军的作战重任。轰炸机，运输机这种更大型的飞机是需要坚实的硬化路面起降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萨尔瓦湖东侧的这块简陋的空地，以后将会因为柏森堡的第一座现代化机场耳而被整个大陆闻名。

当长公主的魔晶石礼车绕过整个萨尔瓦湖的泥泞来到这个偏僻的机场的时候，那架被改装的牵引车已经拖到了起飞的准备位置上了。除了F-4 E的特有北约丛林迷彩和乳白色机腹之外，还有一些亚斯兰元素——机尾的识别数字被换成了BB（BersonBurg）这个将会代表是驻扎在柏森堡的空军第一战斗机联队，尾码则是AF-37-001，这个代表着在大陆历1937年生产的第一架F-4 E Block48+

“主人的恶趣味真是不小呢。”这是程碧瑶见到这个“杂交”涂装之后的第一句话。

总之是把美帝空军的一些传统和亚斯兰特色非常恶搞地融合在一起了。反正亚斯兰这里民风淳朴也不懂这些。

长公主对于机身的涂装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F-4 E俊美的流线型设计深深地吸引了她。

“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啊。”她对着那架停在跑道尽头的F-4 E，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准确来说，老朽昨天晚上见到它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院长从一边的凉棚里慢慢地踱了过来：“如果现在肖长空再说这些东西能为我们拿下天空的绝对控制，那么老朽一定深信不疑。”

“老师...肖长空呢？”长公主左看右看，没有看见那个海军少校的身影，连平常和他形影不离、关系好的让人嫉妒的那个女生也不见踪影。

“我们的大设计师在那里呢。”院长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指，点了点跑道尽头。

“好的，现在是0730时，程碧瑶帮我看一下气动面。”我伸手解锁了F-4 E的操纵杆归中锁，开始进行起飞前的例行检查。虽然从那个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东西应该都是全新的，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一旦飞机超过了决断速度，剩下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所以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我晃动了一下操纵杆，飞行头盔下的耳机里传来了程碧瑶清晰的声音：“襟翼和尾翼没有问题。”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买这架飞机送的，包括自卫手枪，子弹，随身的求生物品还有一个AN/PRC-90应急电台，这倒是给我省去了很多麻烦。

不过很神奇地，在昨天晚上的最后一次机械检查中，我们发现程碧瑶的中央控制电脑可以直接对接F-4E的IFF应答机信号——不过这样也确实省了我很多麻烦，比如程碧瑶和以后成军的亚斯兰空军的联合作战问题等等

我踩了一下脚舵，耳机里传来程碧瑶的反馈：“垂尾正常。气动面没问题了，主人。”

“好的。”我一面答应道，一面给打开了机上电源，指示灯和显示屏像一颗圣诞树亮起，好了，电子系统没有哪个灯泡是被烧掉的。然后我开始手动矫正它老旧的机械式气压计，这点就不像J20那么人性化了，毕竟是有年头的机型，但是值得一提的是程碧瑶的气压计即使在这里也可以得出正确的气压度数，不得不让人感慨世界的奇妙——当然同时也让我少了很多麻烦。

“程碧瑶，我现在给发动机点火，帮我观察一下运转状态。”

“好的主人。”

我我将两个发动机的点火开关依次按下，J79发动机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经过头盔双重过滤的噪音依然传进了我的耳朵，两侧发动机的转速在慢慢爬升，直到它们爬升到数字60的时候停止。两台J79发动机的工作十分完美，这架F-4 E已经进入怠速状态了。

我点亮左右航行灯并且扣上了座舱盖，做完这些之后，我对程碧瑶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在伯努利定理的狂风中，她的裙摆和秀发随风飞舞，恍惚间好像飞起来了一样。她微笑着，也回了我一个大拇指。

那么，起飞步骤就完全结束了。我把襟翼放到了起飞档位*，松开了刹车，将节流阀缓缓推到尽头。飞机在跑道上快速滑行，转速表和空速表都在一点一点地向上攀升。由于完全没有飞F-4的经验，我只好按照J20的短距起降要求来操控这台“老爷机”。而且它给我的另一个困难是J20的仪表单位是公制，而F-4，或者说所有的美系飞机的仪表都是英制仪表。不过还好它附带有飞行手册，这点困难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飞机速度缓缓越过100节的时候，我轻轻向后带了一点操纵杆，把HUD的俯仰指示标记放在了15，F-4 E的机头听话地离开了地面，而这个时候，速度表还在继续升高...110...120...130...

其实开战斗机是一个很轻松的体验，因为起飞襟翼的存在，你并不需要刻意带杆它就能凭借着优良的空气动力学离地。当速度超过了一百五十节，而我又快到跑道尽头的时候，机轮划过硬化地面的噪音消失了，身体有了一点小小的超重感，防弹的玻璃座舱盖外，那些高大的落叶阔叶林的树梢已经在我的身下。

程碧瑶抬头，那架F-4 E掠过树梢的情景倒映在她莹绿色的眼瞳之中，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和肖长空初次见面的时候，掠过的那朵洁白的云彩。

我轻轻地摆动着操纵杆，适应着这架优秀的美帝战斗机。起落架和襟翼早已收起，而J79的耗油量又不允许我一直开着加力。于是我收回了一点油门，把速度维持在400节左右，210/s的优秀爬升率让地面上的景物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看了一眼老式的高度表——我现在大概在4km左右的空中，虽然这个高度对于F-4来说仍然算是低空，但是用于测试依然够用了。

我轻轻地拨动着操纵杆，适应着它的各个气动面。它的杆力并不像J20那么轻松，得花上一点力气才能让它进行各种动作。可能是因为J20的手感很不错，所以让我对F-4 E有了一些“砖”的感觉。

不过它本来就不是一个重视格斗性能的战斗机，坚实的机体、通用的型号和大量的挂载才是它的优点，按照这些条件来看，它倒是很像它在二战中的P47老前辈，保持攻击距离的掠袭和永远不要陷入缠斗才是这架飞机的使用守则。不过F-4 E的前缘缝翼弥补了这一点，即便如此，它的机头指向依然让开惯了J20的我感觉迟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F-4 E Block48+更新的雷达才是它的重头戏。

我开启了AN/APQ-120雷达，调到了A/A（即空对空模式），并且进行了B-WIDE扫描，据我所知，廷塔杰尔上空每天都会有一个龙骑团在巡逻，那些亚龙无疑是测试雷达的最好的靶子。

几秒之后，一轮大范围B型扫描就被雷达执行完毕，那些亚龙就像晚上的月亮一样被标记在雷达屏幕上，它们的雷达信号之明确，几乎让我怀疑在廷塔杰尔上空、即我机头朝向30km左右的那些是不是一群老旧而落后的轰炸机——类似于B52或者TU95什么的。毫无疑问，在这么高强度的雷达回波下，改进后的AIM-7M导弹将会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把连续杆战斗部飞跃30km送进那些还来不及反应的亚龙和龙骑士的身体里。

而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雷达和RWR，在30km外做这一切的我，对于他们几乎是单方面隐身的。

“长公主殿下。”程碧瑶向长公主微微欠身：“您对与这个新作品还满意吗？”

在长公主面前，程碧瑶的手臂上是她的机舱里的那个RWR的交互屏幕，作为优秀的四代机和共和国最优秀的刺客，很多情况下的攻击都要通过RWR进行，所以这种灵敏的雷达被动接收系统捕捉到AN/APQ-120进行B-Wide扫描时的信号也不奇怪。

卡洛琳有些吃惊地看着那架在天空中上下翻飞的F-4 E Bolck48+。殷麦曼，破S，萨奇剪，低悠悠这些平常根本不会见到在这个大陆上也不存在的能量机动战术被它完美地实现。看着它，长公主甚至认为，如果面前有一头龙的话，也会败在这架飞机的手下。更不用说程碧瑶现在给她所展示出的AN/APQ-120所展示出的力量——而那些在廷塔杰尔上空的龙骑士并没有任何、哪怕一点被探测甚至被锁定的反应。

“真是一件完美的作品啊...“

“原来...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吗...”长公主殿下幽幽轻叹。

“但是科技之神——如果真的有的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啊，长公主殿下。”程碧瑶轻笑提醒。

以后的史书是这么记载这段历史的：

“虽然在当时，极其复杂的F-4 E还不被帝国庞杂的军事机构所接受。但是由长公主殿下所做出的英明的决策却让帝国和它的空军在这次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出尽了风头——也让敌人吃尽了苦头。”

“鬼怪在萨尔瓦湖畔的成功试飞，标志着那个在龙骑士上天的时候就甚嚣尘上，但是却逐渐销声匿迹的“空地一体战斗”的概念又将在崭新的科技飞行器上焕发它的新春。”

“至此，全新的概念注定将会在大陆上大放异彩。”

我把机头朝向跑道中线，同时开减速板和降落襟翼，起落架随着闪亮的起落架灯缓缓落下。HUD上面，速度正在慢慢的回落。我把节流阀拉回到“HOLD”状态，将机头仰角保持在20度左右。这个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到F-4 E的沉重了，操纵杆和脚舵已经没有什么调节机身的作用了，但是即便如此，F-4 E现在的着陆速度远远高于飞行手册上所描述的在这种泥地所允许的最大刹车距离。

那这样就又得花点金币了——为什么我又要说“又”？

在F-4 E粗大的起落架接触到土石硬化地面拉出一阵尘土烟迹的同时，伴随着一阵轻轻柔软而不突兀的爆破声，一个橘红色和白色相间的布料挡住了我的后视镜视野。耳机里传来了程碧瑶高保真的声音：“主人，减速伞成功打开了。”

临下飞机前，我还不忘在那个狭小又拥挤的机舱里查看了一下飞机的参数，油量的消耗可能是它最显眼的一个损耗了，这也没办法，因为让它成为“重型战斗机”的两台J79的推力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所以它的油耗也是非常让人值得注意的，鉴于现在我没有办法对石油进行更进一步的提纯和处理，所以这架重型战斗机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大量的金币。

我在狭小的机舱内，扶住座舱框把上半身支撑起来。萨尔瓦湖半上午的阳光透过飞行头盔的墨镜射入眼中。这种感觉和在另一个世界里的飞行任务的结束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却是另一种值得载入史册的事件——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已经开始改变了。

啪嗒！一个简陋的竹梯搭在了座舱边缘，程碧瑶嘿咻嘿咻地露出了半个脑袋。我对她笑了笑，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嘛......我就知道主人一定可以的。”她微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你主人是谁。”

注：关于金币和物价的换算方式

大陆1金币=100银币=100铜币

1银币≈1960-70年代1美元

由于并没有找到F-4E的飞行手册，所以并不知道起飞档位襟翼是多少度...如果诸位有这方面资料麻烦不吝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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