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二女畅谈

第二天一早，风烁几人就离开了天冰一族的村子，向南方出发。

踏过雪地平原，再次到了那片森林。

“哦？那行夜武者他们清理掉了啊。”上官瑞修看了看地上的血迹，这里应该就是那时风烁遭到偷袭的地方了。

“所以三大帝国到现在还没有研究清楚他们的技术啊。”风烁摇了摇头。

“罢了，总有一天会研究清楚的。”上官瑞修撇撇嘴，往森林里走去。

一路上倒是比来时顺利，二女因为被雪灵吸引，不至于到处乱跑，节省了不少时间。

只是雪灵就难受了，一路上被二女以各种理由摸来摸去。

会嫁不出去的啦！她们都是坏人！爸爸也是！都不来帮帮我！哼！以至于雪灵最后化成了元力的状态，进入了风烁的本源核心里休息。

因为本源核心融合，在风烁的本源核心休息时，雪灵是不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的，但是可以迅速恢复消耗的元力。

顺利地到达了森林的核心圈，天色也不早了，众人决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搭好萤火，风烁把雪灵放了出来，主动请缨去找吃的。

“拜托，我都躺了那么多天，让我活动活动吧？”说着提着魔刀就出发了。

不久之后，森林的那边发生了一阵骚动。

等风烁回来时，抱着一堆果子。

“欸，没有肉啊。”上官瑞修有些失望地道，“那么大动静，我还以为今天有肉吃呢。”

风烁白了他一眼，道：“什么都没有，你是要怎么处理刚杀的动物？怎么调味？”

仰面朝天，上官瑞修道：“真是怀念你做的菜啊。”

“别说得像我死了一样！”

“风烁哥还会做菜呀？”上官瑞灵一脸好奇。

“会一点。”

“哪是一点啊？真不知道你是去哪学来的，做的那么好吃。”

“真的？”雨茗饶有兴趣地看着风烁。

“一般般吧。”风烁别过脸去，不让众人看到他的神色。

哪学来的……风烁也记不清了……

可能是在那十年里向某个厨子学的，亦可能……

奇怪，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自从风烁第一次暴走之后，他的记忆不定期的会失去一部分，并且只有在暴走之后才会这样，而且遗忘的都是那十年里的记忆，但遗忘得并不规律。

就是会记得一部分，会遗忘一部分，但会遗忘哪一部分，并没有规律。

现在已经忘了多少呢？不知道……

“喂喂喂，风烁哥，问你呢，你做菜是在哪学的啊？”

“……保密。”咬了两口果子，风烁起身道：“最近我睡得也够多的了，今天就我守夜吧。”

“去哪？”

“找些家伙活动活动。”

雪灵也挣开了二女的怀抱，迈着轻巧的步伐跟在风烁身后。

上官瑞修看着雨茗，笑道：“还不追上去啊？万一风烁没把持住怎么办？”

“！！！”雨茗先是一愣，而后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赶紧追了上去。

“哥，你故意的吧。”上官瑞灵偷笑道。

“她毕竟应该要知道风烁失忆了嘛。”靠着树干，上官瑞修将双手叠在脑后。

“什么？你怎么知道？”

讲道理，好歹他和风烁是从小玩到大的，自然对风烁的行为有所了解。有些微小的动作，上官瑞修都看在眼里。

上官瑞修知道风烁失忆是在风烁十年里第二次暴走的时候。

那次暴走的隔天，上官瑞修不经意地发现风烁一直在寻找什么，后来上官瑞修拿出风烁要找的东西后，风烁喃喃地说了一句：“怎么在这里……”

风烁的语气很轻，上官瑞修顿时感觉到不对劲。

风烁说话的语气是不会这样不肯定的，一般这种情况，风烁说话的语气绝对不会如此迷茫，而是那种底气十足的。

上官瑞修刚开始也只是怀疑，便开始试探风烁。果不其然，风烁把一副他们购置的药品，说成了别人送给他们的。

上官能感觉到风烁知道他自己失忆了，但既然他不和自己说，就是不愿让自己担心，自己当然也不会去过问。或许，这就是男人间的默契？

雨茗悄悄地跟在风烁和雪灵身后，行动很隐秘，但还是被雪灵发现了。可雪灵想，既然是雨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没告诉风烁。

风烁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野兽，每次风烁都是用魔刀的刀背将其击昏，没有下杀手。

走了一圈，也打了一圈，风烁坐下来休息。

而雪灵则是很自然地坐到了风烁的腿上，还往风烁怀里蹭了蹭。

看得雨茗那是一个醋意大发，差点没忍住冲上去。

可雪灵一开口，雨茗就呆住了：

“爸爸，你是不是失忆了？”

风烁苦笑地看着雪灵：“你怎么知道？”

“因为本源融合，我能感觉到爸爸的元力在运转时，会刻意地绕开脑部的某些地方。”

“被发现了啊……”风烁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但不要紧，会忘记的，大概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吧……”

“爸爸怎么知道？”

“不知道，所以就不去想了，伤脑子。”风烁道，“虽然瑞修可能已经知道了，但你可别跟别人说哦，特别是雨茗。”

“为什么？”

“那丫头，我不想让她担心……”

“爸爸好像很关心她……”雪灵瘪了瘪嘴，一副吃醋的样子。

“是吗？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保护她吧……”风烁想了想，笑道。

“……小风……”雨茗再也忍不下去，从暗处走了出来。

“雨茗，你怎么……”风烁哑然。

“雨茗姐姐应该都听到了吧？”

“你知道她跟来了？”风烁问道。

雪灵点了点头，化作元力进入了风烁的本源核心里休息去了。

雪灵这一消失，二人见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许久，风烁率先开口：“雨茗，我……”

“为什么？”雨茗冷冷地问道。

“……嗯？”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雨茗依旧是冷冷地语气。

“不是，我……”

“你就是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了吧！”

泪水模糊了雨茗的双眼，她再也忍不住了。

十年了，他们终于再见了，她一直以为在他心里一定有自己的位置。

不是被保护的那种位置，而是那种，可以交心，可以知道彼此的痛楚，可以相互安慰的那种。

可风烁没有。风烁还是把她看做一个小女孩，细心呵护，不愿让她知道任何坏消息，不愿让她受伤。

可雨茗真的愿意这样吗？不。

她宁愿知道一切坏消息，宁愿替风烁受伤，也不愿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永远乐呵呵的傻瓜。

“……”风烁不知道如何面对面前这个女孩。他在十年里已经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扛，不与他人诉说。虽然有时上官瑞修能猜到几分，但还是不能知道风烁所想。

“你从来没有正视过我……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伴着泪水，雨茗的情感终于爆发了。带着前十年来对风烁的思念，带着对此时风烁的作为，一同爆发了。

不给风烁解释的机会，雨茗扭头跑开了，留下风烁一人在原地。

待风烁回到萤火处，雨茗已经把自己裹在了睡袋里。

和上官瑞修交流了一下眼神，便爬上树梢望风去了。

上官瑞灵凑到上官瑞修身边，轻声道：“哥，他们两个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上官瑞修看了看树上的风烁：“谁知道呢？睡吧。”

二人也钻进了各自的睡袋，进入了睡眠。

风烁望着夜空，静静地想着：我真的，做错了？

繁星伴着月光，静静地陪伴着风烁。

似乎没有人可以回答风烁。

……

一夜无话，白昼悄然降临。

风烁轻巧地跳了下来，把还在装睡的人上官瑞修一脚踢了起来，让他把两个女孩叫醒。

上官瑞修笑道：“雨茗还是你去叫吧，我可不敢去。”

“真是的……”叹了口气，风烁挠了挠头。

“她有权力知道的。”上官瑞修请拍风烁，轻声道。

“你果然知道了？”

“是吗？”不可否置地一笑。

转身去叫醒上官瑞灵，留下风烁手足无措地站在雨茗的睡袋旁。

蹲下身来，风烁不知所措地挠着头。

“雨茗？”风烁试着叫了叫。

雨茗没有搭理。

“小……雨？”

“……做什么……”雨茗虽然已经消了气，但还是不愿轻易原谅风烁。

“该起床了……”风烁的语气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不要。”雨茗毫不留情地道。

“可是……”风烁语无伦次了。

堂堂曾经御武者里的风云人物，竟然对一个女孩子低声下气？还被弄得语无伦次？

别说传出去了，现在上官瑞修和上官瑞灵都在一旁偷笑了。

感受到两道揶揄的目光，风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硬着头皮道：“再不起来，我动手了啊。”

“请便。”雨茗翻了个身，背对着风烁。

可恶，这丫头！得寸进尺！一手抄着雨茗的膝盖而去，一手抄着雨茗的肩膀，风烁在上官二人震惊的目光中，把雨茗连着睡袋直接抱起来。

“！！！”雨茗虽然害羞，但碍于面子，硬是闭着眼睛装睡。

“走吧，这一带的野兽比较少，快的话今天就可以回到学院了。”风烁一脸镇定地对二人说。

“行啊你。”上官瑞修坏笑着看着风烁。

“一边去。”

赶路的速度确实快了不少，原本要两天的路程，现在一个上午就走完了。

进了学院，刚过正午，几人直奔着颜允的办公室而去。

“回来了？”颜允打量着风烁怀里的睡袋道，“怎么去了怎么久？这又是什么？”

“这次任务发生了些特殊情况，夜武者和影武者也介入其中，妨碍了任务的进度。”风烁答道，“至于这个，因为雨茗赖床不起，我只好这样把她带回来了。”

“噗嗤……算了算了，你们刚回来，去休息休息，汇报等你们休息好了再来吧。”

“还有件事要告诉您，雪灵。”风烁轻唤，冰蓝色的元力在风烁的胸口闪烁，雪灵出现在了颜允面前。

“你哪拐来的？”颜允吓了一跳，想都不想地道。

“……她叫做雪灵，就是元力波动的原因。”对于颜允的脱线，风烁选择性无视。

颜允走到雪灵身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雪灵，而后紧张地道：“小姑娘，风烁没把你怎么样吧？”

“颜允阿姨……”上官兄妹两人都乐疯了。

“好了好了，她留在这里，我再检查检查。你们先回去吧。”颜允挥了挥手。

风烁向雪灵递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雪灵道：“没事的，现在的元力消耗比较小，可以在消耗完以前找到你的。”

风烁点了点头，和上官兄妹出了办公室。

上官瑞修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你呢？”

看了看怀里的雨茗，风烁道：“我先送她回宿舍吧。”

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中，风烁走进了宿舍楼。

现在是午休时间，楼梯里一个人都没有。

稳重的脚步声穿过走廊，风烁推开房门，晃了晃怀中的雨茗，轻声道：“到宿舍了，要睡去床上睡。”

雨茗动了动，从风烁怀里跳下，打开睡袋，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

风烁好笑地摇了摇头，收拾好地上的睡袋，风烁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雨茗从床上坐了起来，幽怨地看着房门，道：“死人，也不关心关心我……”

估约过了十分钟，门口再次响起脚步声，雨茗又是躲进被子里。

嘎吱……

房门开，脚步近。

伴着脚步的逼近，雨茗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脚步停了下来，等来的不是风烁，而是雪灵。

“雨茗姐姐，爸爸让我叫你起来吃饭……”

雨茗坐了起来，看了看房间，只有她与雪灵两人。

“他人呢？”

“爸爸说他去找颜允阿姨了。”

“……我不饿没事。”雨茗勉强笑了笑道。

“爸爸说如果你这样说一定要让你吃饭，因为你一定饿了。”雪灵嘟着小嘴道。

果不其然，雨茗的肚子很正好的响起来“抗议”的声音。

“……哼。”雨茗扬了扬小脸，被雪灵牵着手走到桌前。

“食堂的饭菜啊……”虽然猜到几分，但看到了桌上的饭菜，雨茗还是有些失望。

“这些饭菜，可是爸爸亲自做的。”雪灵拉着雨茗的手，道。

“他做的？”

“是啊，爸爸一边做菜，一边叫我认识食材呢。”雪灵炫耀似的道。

“雪灵你不认识食材吗？”

“我原本只生活在雪山上，不曾见过这些。一共只下山过三次，第一次便是被那些家伙抓去……”雪灵的语气落了下去。

“抱歉啊……”雨茗知道触及了雪灵不愿回忆的过去，连忙道歉。

“雨茗姐姐你快吃吧，爸爸说再过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动筷尝菜，雨茗发现了这些菜和平常的口味不一样。

原本略咸的菜，此刻却有些甜腻；原本辛辣的菜，此刻尝在口中，竟完全没有一点辛辣。

每道菜都和原来不一样，但又比原来的好吃。

“这真的是他做的？”雨茗问雪灵。

“是啊，爸爸说了，雨茗姐姐爱吃甜，不爱吃咸和辣，就每道菜都换了烹饪方法。还说雨茗姐姐曾经因为吃糖，牙疼了八十五次，咬到舌头五十九次，拉肚子八十七次，被父亲骂了两百零四次呢。”雪灵小声地道。

雨茗听着鼻子一酸。什么嘛，那个坏蛋……净是记这些……

“雨茗姐姐，糖是什么呀？”雪灵歪着小脑袋问道。

“糖呀，是很甜很甜的东西。”

“那甜又是什么呢？”

“试试这道菜，你就知道了。”将那道由咸改成甜的菜品送入雪灵口中。

“呜！怎么这么好吃！”雪灵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惊讶地叫道。

“雨茗姐姐，爸爸真的很在乎你们哦。”雪灵看着有些落寞的雨茗道，“他上山后第一次夜武者来袭时，他就算是拖着几乎残废的身体也要去帮你们。”

那家伙又没和自己说啊……“那还发生了什么？”

“就是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的时候，他说‘你们是他最重要的伙伴，无论怎样，都要去到你们身边。’”

只是伙伴吗？……罢了，这次就饶了他……

“雨茗姐姐，爸爸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呢……”

二女瞬间打开了话题，聊着风烁的过去。

而风烁这边，正在向颜允报告雪灵的情况。

“虽然她拥有智慧，但不曾接触过人类社会，见识如同小孩一般。我认为，不会有任何问题。”风烁道。

“罢了，这个我就不追究了，御武者高层也给过指示，只要你没有叛国、勾结夜武者、影武者，做的一切抉择高层都不会过问。”颜允点了点头。

“高层难道就不疑惑她的来历吗？”风烁不解。

“高层指示过，不会有任何干涉。”

“……”风烁眯了眯眼，暗自思索着。

“不过既然现在她来了我格蕾学院，就是我格蕾学院的一份子，以后有学院护着她，后面有御武者总部撑腰，看谁敢打她的主意。”颜允道。

“那就好……”

“不过……”颜允突然话音一转，“现在学院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只能让她和你住一起了。”言语中夹杂着一份狡黠。

“蛤？为什么？”

“你是她爸爸哦。”

……

等风烁汇报完任务天已经黑了，回到房间，雨茗和雪灵正聊得正欢。

雪灵已经换上了雨茗以前的衣服，更是显得娇小可爱。

见风烁回来了，雨茗向风烁做了个鬼脸，便抱着雪灵到床上睡觉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风烁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随后也爬上了自己的床。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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