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巨大烘炉外,站着三个人,分别是一身白衣,已经消失近两个星期的齐流凤,以及并肩站在齐流凤身旁,气质缥缈出尘,如天上谪仙的祝姬,还有最后一位身穿枫叶印花素雅长裙,长发颜色同样也如这枫叶颜色一般的狐面。
三人之中,没想到最是少话的祝姬率先打破平静:“她在朱雀炉内得到了朱雀神祗的承认,有了这朱雀炉成全,想来距离彻底觉醒火凤血脉不远了。”
狐面抬头很是专注的打量着朱雀炉,只是眼角余光却一直停留在齐流凤的神情变化上,皱眉道:“应该是压不下去了,那些家伙的嗅觉灵敏得可怕。”
祝姬转头,眼神里有着深深的考究,好奇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你应该还未将齐荟的变化告诉那群老狗。”
齐流凤眼中有着深深的疲惫,但转眼消失不见,重新恢复平静,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齐流凤最终带着狐面转身离开,只留下祝姬还站在烘炉前,望着颜色已经彻底变成赤色的朱雀炉,这一站就是一天一夜,如老僧入定。
如谪仙般的女子最终还是没能透过表面看到结局,转身离去,只留下轻轻一声叹息:“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这个决定才好。”
在离开烘炉城的路上,狐面突然出声问道:“不后悔吗?”
齐流凤哂然一笑,洒脱道:“有何好后悔,既然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本少爷接下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狐面长叹一声:“可你这一劫是替她人挡的啊...”
齐流凤霸气道:“这是我捡来的小婢女,我爱怎么欺负都行,但决不允许其他人打她的主意,我倒是不信,他们还能拿整个北域的安危来赌不成。”
狐面重新恢复面瘫模样,面无表情道:“你别小看那些人的决心,对于他们来说,自身的安危远比什么都重要,别说本就贫瘠的煌国北域,即便置整个煌国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都不会感到心疼。只要人还活着,没了煌国,也还会有下一个新的皇朝诞生,就比如千年前,煌国也是踩着那如日中天的日轮国上位。”
齐流凤突然停下,挑了挑眉好奇道:“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为何突然关心起我来?你不是巴不得我早死早超生?
狐面面露嘲讽道:“我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不希望你以这样的方式替她去送死,这样不就等于我输给她了?我要你活下去,然后在将来的某一天里,由我亲自动手了结你。”
齐流凤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两个还真是什么都要拿来斗上一斗,也不嫌累?用齐荟的话来说,你是真的傲娇。放心吧,自古祸害遗千年,像你家少爷我身后背着数百万无辜冤魂的大魔头,可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狐面眉头紧皱,似乎很反感齐流凤提起这个名字,冷声道:“谁傲娇了,还有,别在我面前提及那个虚伪臭丫头的名字,听着就让人反胃。”
齐流凤重新迈开步伐,甩了甩一头乌黑秀发,极其自恋道:“哎,这人呀,长得太帅也是烦恼多多,老惹得身边的小婢女们为本少爷争风吃醋。”
齐流凤表面上虽然轻松,实际这两个星期内他都未曾睡过,一想到此刻煌国内如瘟疫一般扩散开来的传言,结合他所了解到的各国动向,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狐面只是冷冷的瞥了眼齐流凤后背,却也不接下话题,只是提速与齐流凤并肩走在一起。
虽说是冤家,可她与齐荟在某些方面却出奇的一致,比如同样都是小国的亡国公主这层身份,比如也喜欢用行动来证明一切这点。
煌国国都煌京城,位处东方方位有一处占地极广的雄伟建筑群,在那里坐落着除去百炼坊外,煌国四大超然势力之三,分别是镇星府、天星阁以及观星楼。
在赤色灾星升起的第二天,三方势力的高层人员几乎同时接到传令,陆续朝着位处镇星府地底近千丈位置,一处无比宽敞的地底天然溶洞内聚集,围在一座天然血玉形成的古老玉碑前。
在场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深沉,气氛凝重异常,纷纷无言抬头看着这座仿佛从地狱中升起的镇狱玉碑。
血碑不断散发着渗人的阴气,如若实质,上面记载着扭扭曲曲数百字的诡异血文,即便再场众人都不是寻常人物,可依旧感觉浑身冷飕飕的,仿佛这血玉碑上正有一双大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瞧。
没人知晓这座高达百丈的血玉碑来历,因为早在煌国国都建立之前,这座溶洞便存在于此,还是初代星府天师探查到刚修建完毕的星府底下似是中空,这才发现溶洞的存在,开始以为是日轮国的某处藏宝之地,可这偌大的地洞里,只有这一座古老的血玉碑存在,像是为了镇压着什么。
后来经过煌国多方面考究,发现血碑上的碑文曾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出现在大陆各地,这是一则来自百万年前,自太古时期末便流传下来的古老预言,一则关于整个大陆即将彻底步入迟暮的末世预言。
鬓发皆白的镇星府执长老哲长恭,轻抚着垂至胸前约共30厘米长的白须,微微侧头,看着站在一旁天星阁内阁四大祭酒之一的席西,出声问道:“冉冉升起的赤之星...席老鬼,你说这神州大陆会不会真像这篇预言所描叙的那样,即将步入动荡时期。”
席祭酒瞥了哲长恭一眼,不客气的回道:“你问老子干嘛?老子是一介文人又不是圣人,未来发生的事怎么可能预先知道。”
一旁的占星楼八位星官之一,文成星官也跟着搭话:“哈哈哈...也是,真要有人有够预言到百万年后的事,那人估计早就飞升成仙了。”
“哼。”
镇星府三大副府主之一,也是齐流凤的爷爷,齐家老族长齐海圣从一旁走出,一脸阴沉的说道:“圣上一直命我们消除封建迷信,你们倒好,自个儿信起这些来了,我看是有些人打算假借预言之旨,行苟且之事。”
最近几年,大紫日皇椅上的那位一直通过各种政策手段,软硬皆有,想要彻底消除存在全国各处的怪力乱神传闻,各种沾边的神异小说是烧了一堆又一堆,不论大庙小庙,是砸完一个接着砸下一个。
“海圣兄此言差矣,我等固然要敬鬼神而远之,可此事不但关系到整个煌国上下的安危,更关乎着整个大陆的未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一直与齐海圣不和,同为镇星府副府主的东流士立马站了出来,慷慨陈词间,尽是国家之大义,只是眼神不时闪过的幸灾乐祸,暴露他的心思。
天星阁内阁四大祭酒之一的理全大师也在这时接下话题,神情激动道:“尽在这胡说八道,如果真按预言预示那般,这率领着煌国四圣军之一,为煌国开疆扩土百万,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赤凤大将军岂不成了祸端!他出生那时又是天降仙光,又是火凤显形,可是被世人誉称为赤凤转世。”
理全这话看似是在为齐流凤打抱不平,实则三言两语便将祸水引到他头上,其用意不可谓不狠毒,在这里的各位都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出理全的话外之音,纷纷陷入沉思。
如果真按预言所示那般,赤凤大将军无疑是最符合预言之中有关赤色灾星的描绘,他们即便不考虑预言的真实性,也得预防其他各大势力假借讨伐大陆灾星为借口,联合起来攻打煌国,毕竟这几年煌国扩张疆土的速度是有点太快了,已经吞并了周围数十小国了,隐隐有成为中洲霸主之势。
这看似非常的不讲理,甚至是莫须有的事,可很多时候各国开战的理由本就是这些莫须有的事,更何况这一次还牵扯到整个大陆的安危,几乎给了其他势力最好的联合借口。
煌国根本百口莫辩。
“理全老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海圣当然知晓这位理祭酒的用心险恶,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双目赤红,指着理全的右臂不断颤抖。
在这种风浪尖上且周围本就有好几个死对头虎视眈眈,如果不是为了不落人口实,齐海圣真的很想一刀了结了这个搬弄是非的老王八蛋。
理全见背后有人为他撑腰,胆色又大几分,直接站出来与已年过古稀的白发老人对呛道:“就字面上的意思,至于怎么理解,那是你们的事。怎么,还想对我动手不成?就你这种不顾大局的肌肉白痴所教出来的孙子,能好到哪去,迟早会为煌国惹来祸端。”
“你...”
齐海圣被气得浑身颤抖,恐怖的杀意如若实质,朝着理全压了过去。
就在这时,天星阁大祭酒陆长一不知何时,出现在齐海圣身后,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上,示意冷静下来,“齐兄,在争下去也无意义,反而容易遭了小人的道,眼下还是想办法让煌国从舆论的海浪上,安稳渡过。”
大祭酒眼中有一道青光闪过,清淡的在理全身上掠过,直惹得对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时理祭酒才想起,这赤凤大将军貌似还是他的顶头上司陆大祭酒最器重的弟子之一。
镇星府府主鸿永子也适时站了出来,大有主持大局之势,淡淡道:“陆院长说得是,这种关键时刻还想着窝里斗,只会更让人瞧不起。”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之后,最终停留在镇星府副府主齐海圣身上,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老朽就先回去了,此事到此为止,今后谁也不许妄下定论,更不许私下散播出去,造成煌国动荡。”
突然从右后边处传出的声音有些缥缈,却清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在场的二十余位三大势力高层俱都身躯一震,缓缓回过神来,纷纷对着这位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白衣白发白须老人背影深深一鞠躬。
老人即是占星楼楼主,同时也是煌国的国师天正星,曾数次帮助煌国渡过灭国危机,平时一直隐居在占星楼最顶层,连煌主想要见上一面都得亲自过来,属朝中元老中的元老,真实岁数无人知晓,只知晓煌国已经改朝换代好几次,可这历代的国师从建国起就从未变过。
这样的存在一旦发话,比什么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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