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苏沫

推开门，酒吧内灯光混杂。

一束耀眼的彩光把我的眼睛闪了一下，再睁眼时，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

“抱歉，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呃....差点就忘了，这具身体再怎么看也只是一名初中生啊，想想该怎么忽悠过去吧。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微微倾了下头。

她依旧是微笑着面对我。

卖萌没有用吗.....

“那个....我..我是来找人的，”我眨巴着眼睛对她说到，“我哥哥...他又去喝酒了，那个人渣....明明答应过我的...呜...”

说着，我准备去拭泪。

“不要哭了...”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朝里面看了一眼，“进去吧，今天主管不在，下不为例哦！”

“嗯，谢谢姐姐！”

向她鞠了一躬之后，我连忙混入了人群之中，很快，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很巧，苏沫就在我的视线之内。

也就是说，我可以直接下手了吧？

『主人，小心为妙吧....』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我站起来，一股精神力无形的冲击着酒吧内的每个人。

“睡去吧，无知的凡人！”〔恶魔语〕

伴随着我的声音，酒吧内所有的嘈杂和迷乱全部都静止了。

除了我和她。

她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甚至连抢都没有掏出来，只是静静地品着手中的酒。

好嚣张！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她抓起一个玻璃瓶向我抛来。

接住！

这是....某锐？

酒还没有开...她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着她，她却只是转了个身子，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我，然后，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别太过分！”眼中已经掀起了一阵狂暴，我在极力的克制着，“我是来干什么的你应该很清楚吧！苏沫！”

“哈哈....”她的笑声很大，静静的酒吧内显得很刺耳，接着，她直起身来，“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今天不会杀我，以后也不会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冷冷地看着她，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在手中聚集，“这可是我的任务。”

“任务任务....我说...替那个糟老头子卖命有什么好的？因为我能力太过变态超出了他的预期就要杀掉我？或者拿去做什么实验？”她看上去很愤怒，似乎是因为喝多了一点点，“我怎么了，自己就这么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我？”

“因为...你太强了吧，所以...”

“所以...我非死不可吗？”她打断了我的话，然后又开了一瓶酒，“我不怕死，只是觉得，连个愿望都没有完成就去死有些不值得。”

“不值....其实能够活到现在就算很值了，你还在抱怨些什么。”

“你不是职业杀手....”她叹了口气，指了指我手中的酒，“喝吧，没毒。”

“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我就陪你聊会天吧，”我笑笑，坐了下来，“你的愿望是什么，让你在死前都那么挂念。”

“杀掉...那些想杀掉我的人，一个都不剩....”她明显喝醉了，但那些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就是这样吧，“全部....杀掉！”

我沉默着，打开了那瓶酒，灌下一口，冰冷的液体进到胃里，好舒服。

明明已经有两餐没有吃了，但是这个冰凉劲下肚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反而很放松。

继续大口大口的灌着，这瓶酒很快就没了。

“很好喝吧？”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坐下，满身酒气，“呐，这里还有。”

我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瓶樱桃味的，开了盖。

“呐，我说....你把你的愿望交给我吧，我替你杀掉那些人。”我又小啜了一口，停下来看着她，“怎么样？”

红棕色的长发轻轻的摇了两摇，然后仰头喝掉了所有的色素饮料。

“不...不必了，”她拍拍我的头，然后一把搂住了我，“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许真的是一个危害吧，那就让我去死好了，那些人，也许是对的。”

“对什么啊？都不对！”我嚷嚷着，一口喝光了那瓶酒，“没有任何对的事物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的，我们这些杀人用的工具也很困扰啊，所以就算是错的，我也会去做。”

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与邪吧！无论是泽启市也好，还是原市也好，正与邪只是人们的看法不同罢了，所以，他们认为不正确的事情我都要去做！无论是什么理由....都行。

『主人，您醉了。』

“不可能....”我把视线移向苏沫，“还有酒吧？”

“啊...我去拿。”

看着她艰难地翻过人山人海，我也开始替她觉得可怜起来，都是可怜的人啊，无论是谁，无论是捕食者，还是劳动力，都是可怜的人，都要受苦，每个人都是这样吧。

“继续喝吧，”她这次提了一大袋子酒回来，摆在了我面前，“唔...我知道今天不会死，所以，一起喝吧，这样喝比较舒服。”

她说着，把两瓶鸡尾酒倒进了啤酒杯里，然后和着冰快就灌了下去。

“等等，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可是...我已经...不愿再对你动手了呢。”我试图用冰酒来清醒清醒自己，但结果似乎是更迷糊了，“苏沫，我...洛殷，一定会...一定会帮你完成愿望的！”

“.....”她沉默着，眼睛里似乎有泪，“到了那个时候我必将人头，双手奉上。”

“你，你怎么哭了？”我试图站起来，但腿是真的没有力，“起不来了....”

“去厕所是吗？我扶你。”

很快，到了厕所。

“左拐....”我喃喃地说到。

“右拐，左拐是男厕...”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是喝酒喝迷糊了吧，也是啊，你还这么小，很想吐吧。”

我点点头，然后俯下身去，胃中翻江倒海。

“感觉好些了吗？”她拍着我的后背，然后递过来一杯冰水，“漱个口吧！”

“谢谢...”

我接过她手上的冰水，漱了个口。

清醒多了。

“苏...苏沫。”

“怎么了？”她低下头看着我，“还聊吗？”

“不了，我....”我抬头看着她，“很抱歉！”

一股精神能量猛地冲入她的大脑，她陷入了昏迷。

我没有要搅碎她精神团的意思，而是读取她的记忆。

――――――――――――――回忆――――――――――――――

〔level5 时间回流〕

“苏沫，别跑了，你再跑，可是会死的很惨的哟。”

我真的不想再使用能力了，也不想再杀人了，可是......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

刀刃刺穿我的皮肤，鲜血躺在了地上，好疼。

就这么死去吗？

我闭上眼。

不...不可以，我必须要让他们也尝尝死亡的痛苦，不然这样就太不值了。

时间..回流！

鲜血从地上举起，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刀抽出来，却不沾一滴血。

我继续跑着。

估算着时间，回身。

“嘭！”

一道耀眼的火光从我手上发出，看着面前的人倒下，他的半张脸已经被我轰烂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把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一些。

“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掉我。”

还没等我喘过气来，天空一阵刀光闪过，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前倾。

回流吧...

最后，我活着走出了那片城区。

“我杀了1708个人，死亡次数过万。”自嘲般的笑着 我抬头看向了天空，“真难听呢！”

――――――――――――――――回忆结束――――――――――――――――

这就是苏沫啊。

千人斩。

“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我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一支笔写了封信给她。

谁知道呢，这年头又有谁会写信来传达信息呢？谁又知道她会不会看呢？

呼，离她的昏迷结束，还有三个半小时，离开吧。

“苏沫，我走了，等完成了你的愿望后自会来找你。”

这是信的末尾。

出了酒吧，走在大街上，雾气依旧那么浓。

其实人生啊，就和这雾差不多，风是吹不散的，就算再怎么拼命的去寻找也没用，没有用呐！

毕竟那不是雾，是灵魂，是死去的绝望的灵魂。只有用心去包容这一切，才能....救赎吧，连包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神，就是我们的敌人，将雾气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来笼罩着一切。谁知道那死灵般的外表下是怎样的一颗心呢？

洛冰和琉璃是坚强的外表下一颗温柔而甜蜜的少女心，苏沫是一副世事都无所谓的外表下，一颗近乎绝望的心，倒是凌哥表里如一，都那么傻。

雾能遮挡视线，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苏沫表面的雾，已经杀死了她，我觉得，我已经没必要去杀她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只是为了复仇而活。

不过我觉得不需要我，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但人清醒了不少。

“我都在感叹些什么呢？”我拦下一辆摩托车，坐了上去，“师傅，去学园。”

“嗯。”

他应着，加快了速度。

“人啊，一方面自私，一方面认为自己可怜。”

在风声中，我似乎听到了这句话。

是啊，都是可怜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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