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窒息 七刹修罗造

“大人。”

馨朝着远处正向自己走来的修罗造鞠了一躬。

修罗造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知道她的存在，便转过头来看向侍立在一遍的［七塔］成员。

“大人。”

被修罗造盯住的那个男人这才跟着馨一起微微鞠躬。

“我并没有让你们把三柳下送到这边来。”

“是的。”

兵者很爽快的承认了，这让得修罗造皱起了眉头。

兵者接下来话并不是那么难猜：

“这是镜先生的嘱托。”

“……”

修罗造无声地将手放在了刀把上。

“你来［七塔］多久了？”

“三年，大人。”

“深受白老的帮衬？”

“是的，大人。”

修罗造止了声，手摩挲着刀把，木漆的光滑质感传入了他的脑中，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白鬼镜的势力众多他早有预料，这时候生气也不是办法。

“将他带到家宅中，我亲自审问，届时，关于他的事务全部由侍者负责。”

“是。”

“还有……”

修罗造这才开始正视起眼前的人，他看着他的眼睛，

“告诉白老，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

修罗造的坦白让得这位兵者有些转不过弯来，但他仔细思索了一番，也是应了下来。

直到这时，修罗造才点了点头，这位兵者也是精神一松，这算是一种暗示了：审问结束的暗示。

他当即弯下了腰，向修罗造鞠了一躬，并时不时微微移着脚，让自己能始终朝着移步登车的修罗造鞠躬。

这在七刹家中也算是一种大礼了，毕竟兵者始终是直属于七刹家，而不是“苍鬼修”这个［鬼］的。

“那么……我就走了。”

“请您慢走。”

修罗造再没有回应，只是坐在轿车后座上，向站在一边的馨点了点头。

馨也是无言颔首，关上了后座的车门，快走几步，坐上了驾驶座，发动引擎，将这个有些卑躬屈膝的兵者甩在了身后。

“……”

一个男人从身后的两层建筑中走了出来，兵者听见了脚步声，直起了腰，转过身来，看向那个已经满头灰发的老者。

“镜先生……”

兵者有些局促，无论是修罗造的反应，还是他的应答，很明显都不怎么符合他自己的心理预期。

“没事的，茂先，我都知道了，我听的很清楚。”

白鬼镜微微眯着眼，但这根本就不能让茂先冷静下来，相反，他显得更加局促了起来，甚至有些焦躁。

对于自己后辈的反应，白鬼镜没有什么办法，他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福原爱。

福原爱只是回以无声的冷笑：

“怪物……”

白鬼镜沉着脸出口道。

“七刹家的事，你比我更清楚一些呢……”

福原爱伸出手，打量着自己亮红色的指甲。

白鬼镜垂着眸子，微微点了点头。

……

……

“修大人……”

“怎么了吗？”

修罗造朝着驾驶座开口道。

馨抿了抿嘴，没有说出口。

修罗造轻笑了一下，手扶着靠在一边的佩刀的刀柄，

“我们是家人，馨。”

馨盯着车前窗，没有说话。

“很好笑吗？”

馨无声地摇了摇头。

修罗造抿了抿唇，深黑色的眸子渐渐变得暗淡：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乳灰色的车顶棚，

“要组织起人手，应付家族中给小姐带来的压力，应付CCG，应付……小姐。”

最后两个字修罗造带着疑惑说出了口，这算是一种玩笑，但馨没有笑出声。

“我是一个……怪物……别人都说我生而知之……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论商业比不上爷爷，论得人心比不过父亲，打斗……”

说到这个，修罗造自己都笑出了声，

“我也就只能在那些普通人类中耍耍，一击毙命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只有初学者之间才会出现这种场面……”

修罗造的眼角颤抖着，更准确的，全身都在颤抖着，红色微微染红了他黑灰色的和服：

“好疼……”

“大人！”

馨这才反应了过来，行驶在公路正中央的汽车猛地摇晃了起来，橡胶轮胎和公路产生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

馨将车停在了路边的栏杆旁，顺手将车窗关上。

“失礼了。”

馨告罪后，从驾驶座下抽出了一把匕首。

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开，鲜红色的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这不是血，而是液态的RC细胞——他们和着组织液一起流了出来，它们与空气发生接触，渐渐有了固体的形态。

“很严重吗？”

修罗造的声音有些颤抖，而颤抖只是身体感受疼痛后的自然反应，他并不畏惧疼痛，或者说，早已习惯了疼痛。

馨不敢去说，只是悄悄的深呼吸了一下，以便让自己冷静下来。

红色的丝线缠绕着，和衣服，血肉一共缠绕着，就好像一个茧，缠绕着修罗造的内脏，骨头，肌肉，从外部完全看不到任何修罗造有任何呼吸的动作，馨隐约间甚至能够感受到一种窒息感，而在那些RC细胞的积聚的地方，呈现出圆形的黑块，圆形黑块的中央，是一个红色的小点，而这种小点，遍布了修罗造的整个上半身。

“失礼了……”

馨再次告罪，这一次就不那么干脆了。

但她的行动依旧利落如旧，她扔下了手中的匕首，如今这把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匕首是派不上用场的，她伸出了手，抽出了修罗造的佩刀，那是七刹家送给“苍鬼修”的生日礼物，反手握刀，将刀刃刺进了修罗造的胸膛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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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对窒息的人来说……我的意思是真正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窒息的那种人，紧急的时候在喉咙出查一个中空的管子会很有用……而在这里，修罗造的身体已经被RC细胞固化，所以插根管子……你能插的进去就厉害……所以馨才会刺破修罗造的胸膛。

嗯，关于七刹家的一些事也都慢慢浮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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