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男人被疼痛惊醒。
他看着窗外没有光的夜,看着夜中的七层的宝塔。
他忽地有了一种前往那里的欲望。
他看见寺庙中的僧侣变成了怪物。
巨大头颅的人口里含着他的头颅,没有皮肤的人将他的皮当做衣服,四只手的人抓着他的手脚。
那么……
既然自己已经死了,这个存在又算是什么?
……
第二天,那个男人从寺庙里逃了出来。
第三天,男人又回来了。
“可怜可怜我,我不知道从哪来,也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饥饿与缺水将要把我击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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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
透过修的眼睛,车外天空是灰色的,那种弥散的那种灰色甚至遮掩了它原本的深蓝。
我的眼睛有些恍惚,淡绿色的玻璃反射着我的脸,白色的打褂,衣边绣有金色的不知名的花朵,白色的长发,白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那不是我……
“答对了!”
修勾起了他的嘴角,我的影子与他的影子不再重合在一起。
“喜欢吗?”
他站了起来,摆动着身体,就好像汽车狭小的空间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我看见了他的全貌。
很漂亮。
但也仅此而已,我收回了视线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那些五彩斑斓的人们,和灰色的街道。
修也没有再打搅我,安静地坐了下来,视线跟随着我的目光,过了一会,他看着我,向我伸出了手:
“到了。”
知道了。
我在心里回复道,睁开了双眼。
驾驶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馨站在车外,手搭在车门的开关上,就要将门打开。
但她在下一秒看见了我睁开的眼睛,收回了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没有搭理她,我自己打开了车门。
“大人。”
馨微微低下了头,我“嗯”了一下,算作回应。
这时一个男人快步走到我身前,微微鞠躬:
“苍鬼大人。”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站立的位置离我有一段距离,让我能够较轻松地观察到他:下身是一件尼龙裤,上身穿着黑色的短袖,上面还印着白色的骷髅样式,黑色刺猬头,耳边还打着耳钉。
很新潮的模样,但眼睛还是太明显了。
我瞥了一眼他那冷冽的眼神,它停留着你弱点部位,手虽然仍揣在兜里,但我想他能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抽出放在腰间的匕首。
黑色……
感受了一下他给我带来的感觉,我跳下了车,
“带路。”
“是!”
那个男人低下头,直到彻底转过身来,抬起头,走在前面,为我领路。
馨留在原地,侍者与兵者有着各自的秘密,除了七刹家的传人与侍奉他们的[鬼]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全部,这虽然只是是七刹家的众多传统之中不怎么重要的一项,但它绝对是执行力最强的一项,直到现在两者都不能联姻。
虽然父亲已经打破那执行力第二强那项传统……
我在心里轻笑出声,但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看着那个还算高大的男人的背影,思考着自己的事,偶尔眉头微皱。
“你应该去休息一下了。”
路过一道玻璃门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修的声音。
我会的。
我看了一眼玻璃门上隐约的白色身影,那突然之间的白色长发让我有些不适应不过来,但好在他的身形我很熟悉,毕竟我曾经也是那副模样。
“……”
我转过了一个拐角,将那道玻璃门甩出了视野,修的声音沉静了下来。
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而这段路上没有可以反射的镜面,我脚上的木屐发出的“哒哒”声在这个狭长的空间传荡着,它跟着我走遍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向下的楼梯,每一个被打开的门,直到那个领路的男人停了下来。
“大人。”
他站在那看起来颇为厚重的钢铁大门之前,转过身来示意我已经到了那个地方。
“嗯。”
我不轻不重地回应道,他松了口气,道了声失礼,便快步离开了。
看来就算是兵者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啊……
“我也不喜欢。”
光滑的钢铁大门的表面慢慢浮现出了修的形象,他有些火大地说着。
确实……
我伸出手,慢慢推着大门打开。
里面和外面没有多少区别,只不过墙壁上,地上贴满了高强度的镜子,镜子与镜子之间的夹缝露出了光的色彩,我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个被光所分割的方形空间,还有对面无限重复的我打开门的景象。
这样神奇的一幕在我的眼中却变了色彩,那是修在引导我看穿谎言。
黑红色的血凝成的茧贴在玻璃上,将那那些玻璃遮盖,就连光都透不进来,茧蠕动着,长廊的深处也蠕动着,黑色的液体从破碎的茧中流出,一个个人形在茧的后面。
被钉在十字架上,左胸,腹部有着狭长刀痕的男人,他被拿走了内脏,从眼中了血泪,他不断呼吸着,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诡异风弧度。
摊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抚摸着自己的脸,手指指着眼角,就像是在强调着她那无形的泪,如果她的眼睛里还有眼珠,她一定会很美。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但他脸却流出了血,从面具与血肉之间渗了出来,那副面具我曾有过一面之缘,它的内里满是微小的尖刺。
一个人形躺在地上,他的两只手臂从肘处被人砍断,一只小腿也没有了踪迹,有人为他换上了锋利的刀刃,刀刃与肢体的接触口血肉模糊,无数钢针和一柄刺入骨骼的钢刀让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疼得刻骨铭心。
我沉着脸,不想再去理会那些被藏在暗室中的人影,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女人:
“你好,福原小姐。”
“……哦呀哦呀,怎么修小朋友有兴致但阿姨这里来玩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那个伏在地上的女人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身后,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浑身是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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