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永琪是随着欣荣一起回的景仁宫,因着绵忆遇毒,宫里又只有这么一位皇嗣,永琪特地开恩让欣荣自己抚养大阿哥,不必送往阿哥所。
他们一道去看了绵忆后,又召了太医来问,只说是大阿哥余毒未清,便又惹得欣荣默默垂泪。
永琪抿唇看向欣荣,眸光中闪烁着几许深意。这个孩子降临于世上,原便是自己的一念之差罢了。那几年凭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尸首,众人都以为小燕子死的时候,永琪又何尝不是悲痛欲绝,乾隆那时已经默许将皇位传给他,他只能盼着能早日得到一个称心得意的接班人,也好让他能像乾隆一样顺理成章的退位。于是在愉妃的逼迫下,他也便成全了欣荣,没想到的是,只一回,欣荣便有了孩子,原也是有福气的。从此之后永琪更是对绵忆悉心教导,幸而这孩子争气,天资聪颖。
只是……永琪想至此,神色暗了暗,他没想到小燕子竟以南国公主的身份重回大清,而绵忆的存在,也使他与小燕子增添了一道深深的嫌隙。
索绰罗·欣荣:“皇上……”
欣荣小心翼翼地瞄着永琪的神色,犹豫着开口道。
索绰罗·欣荣:“皇上可曾查出了犯案之人?”
自那日永琪看破欣荣伪善的面孔之后,欣荣也真的从未唤过他永琪,无论人前人后,只有冷冰冰的一句“皇上”,整颗心思全都扑在绵忆身上。
永琪定了定神,良久,他方道。
爱新觉罗·永琪:“你既已有了猜想,何苦还要来试探朕?”
欣荣眼睛一酸,似又要落下泪来,她闭目一瞬,缓缓道。
索绰罗·欣荣:“臣妾知道赵官女子曾向太医院讨过附子,只是臣妾不信,她小小婢女会有如此打算。”
永琪语气沉沉。
爱新觉罗·永琪:“朕也不信,如今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收她在身边,再做打算。”
他盯着欣荣姣好的面庞,又道。
爱新觉罗·永琪:“你不也是如此打算的吗?所以才引了赵氏到朕的身边来。”
欣荣一怔,那微笑仿佛天上虚浮的弯月。
索绰罗·欣荣:“是了,幸亏皇上您懂得。”
皇上见她笑得勉强,也便转过脸去。
爱新觉罗·永琪:“元妃,朕原以为你是要同赵氏一起诬陷她的。”
欣荣自然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听见“诬陷”二字,欣荣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索绰罗·欣荣:“皇上便如此相信宸妃么?”
欣荣咬着牙。
索绰罗·欣荣:“臣妾知道以她原来的心性,是断断做不出伤天害理之事的。可……可人都是会变的呀!”
永琪一嗤。
爱新觉罗·永琪:“朕当然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可朕以为,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他又扫过欣荣华丽繁复的衣裳,道。
爱新觉罗·永琪:“就好比你,朕一早就知道你想嫁予朕做福晋,你虽对朕并无几分真心,但本性却不算坏透的,不过为了那些个富贵和虚名罢了。所以,朕给你妃位,甚至……准许你生下绵忆。”
欣荣一颤,却又不得不承认永琪说的话的确戳到了她的心窝子,她咬着唇。
索绰罗·欣荣:“臣妾是盼着荣华富贵,可臣妾更盼着绵忆能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盼着皇上您能抓到幕后真凶!”
永琪长叹一声。
爱新觉罗·永琪:“你难得与朕说实话。朕会的,朕对这个儿子期望很高,只要你这个做母妃的能安份一些,朕,自会保全你们此生荣华。”
欣荣闻言,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永琪的这句话让她的内心平定了许多,可是……她对永琪真的半分真心也没有吗?不……不是的……
她从未忘记她受到的冷遇和小燕子独占恩宠时她的恨意,富贵滔天纵然是要紧事,可若是皇上心底已然有了别人,自己的富贵又真的能够保全吗?
未来的储君之位,还不一定能花落谁家呢。
到那时,她索绰罗欣荣又将何去何从呢。
索绰罗·欣荣:“皇上,臣妾既说了实话,那也便将心底所疑尽数告知罢。”
欣荣紧紧攥着手里的锦帕,暗恨道。
索绰罗·欣荣:“容贵人是博尔济吉特氏,满宫里都道她是满蒙联姻,身份尊贵,臣妾明白皇上前朝也要依仗蒙古铁骑,可是……她还是十二阿哥一脉的啊!容贵人的胞姐是十二阿哥福晋,您虽已封了他们为和亲王,可若乌拉那拉氏没有被废,如今这皇位……”
欣荣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连忙看了看永琪的神色,见他神色无异,方才继续说道。
索绰罗·欣荣:“所以,皇上您不能不防着容贵人。若是赵氏被蒙了心智,与容贵人串通毒害绵忆,也未可知啊!”
永琪见她提起和亲王,不由得想起那年九州清晏失火一事,虽然当时皇阿玛竭力压下这件事,虽然当时有令贵妃挑拨,可那纵火案确确实实是年仅十二岁的十二阿哥所为不是吗。
爱新觉罗·永琪:“和亲王……他如今多大了?”
欣荣一怔,想了想回道。
索绰罗·欣荣:“约莫十九了。”
永琪道。
爱新觉罗·永琪:“朕比他长了六岁,怜惜他自幼丧母,将博尔济吉特氏嫁予他,满蒙联姻,这样大的荣耀,没想到却是埋下祸根了。”
永琪喝了口茶,抬眼看了看欣荣,嗤道。
爱新觉罗·永琪:“不过你以为,朕会不懂得你说的这些吗?”
见欣荣一脸恭谨,永琪也顿时失了兴致。
爱新觉罗·永琪:“罢了,你好好歇着,朕还有折子要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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