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毕忠良办公室的沙发上喝茶时,因为太热的缘故,苏三省又将西服衣扣解开了,里面的衬衣也露了出来。他幽幽地对毕忠良说
苏三省:“陈深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毕忠良看着苏三省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
毕忠良:“要是我没猜错,苏所长也有心事。”
苏三省抬头看了看他
苏三省:“处座怎么知道?”
毕忠良继续笑着说
毕忠良:“在陈深最常去的孤儿院,有个他最喜欢的孩子,叫皮皮,今天一早刚丢了。”
苏三省神色一紧
苏三省:“是吗?”
毕忠良瞥一眼苏三省衣襟上的粉笔痕迹又说
毕忠良:“孩子失踪的现场,留下了一只鞋和半截粉笔。”
看着毕忠良的眼神,苏三省有些尴尬地整了整衣衫。他知道毕忠良已经猜到是自己抓走了皮皮,但他还是掩饰地笑了笑说
苏三省:“原来是这样。”
毕忠良也喝了一口茶,然后瞥了苏三省一眼
毕忠良:“陈深现在去牢房,是要审一个我们昨天刚刚抓获的中共。”
对于毕忠良的话,苏三省虽然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却依旧故作不知情地说
苏三省:“想不到这么快处座又逮到了大鱼。”
毕忠良:“算不上大鱼。”
毕忠良笑了笑
毕忠良:“但我在想,如果陈深是一条鱼,苏所长是不是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上钩呢?”
苏三省终于也玩笑地笑了一下
苏三省:“陈深不是处座的兄弟吗?还是处座的未来妹夫”
毕忠良:“兄弟归兄弟,我们都是为汪主席和日本人扛活的,哪样重要,你我心里都有数。”
毕忠良悠悠地看着他
毕忠良:“一旦**嫌疑坐实,谁都不能走出行动处!”
苏三省:“好,处座您终于想通了。”
苏三省说着,与毕忠良默契对视。两人都笑了。 陈深当然不知道毕忠良和苏三省已经默契地合作起来对付他。他更没有想到还没有审到那个所谓的**,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名特务的喊声:“来人哪!来人哪!犯人咬舌自尽了。”陈深一惊,立刻快步向前奔去。他在牢房门口看到庞勇躺在地上,嘴边流出鲜血。陈深上前一探庞勇的颈部动脉,急忙对特务们说
陈深:“还有气,马上送医院!”
听到叫喊声,毕忠良也匆匆下楼,刚好看到陈深指挥着两名特务将庞勇抬到空地上。刘二宝也闻讯赶来。汪医生身穿白大褂,查看了庞勇的伤情。毕忠良疑惑地看向陈深
毕忠良:“怎么回事?”
陈深:“咬舌自尽。”
陈深遗憾地说
陈深:“我还没到就出事了,幸亏还有气。”
毕忠良皱起了眉头
毕忠良:“马上送医院。你跟着去,这个人宁死也不肯说更多,一定还知道更多的秘密。”
陈深点了点头
陈深:“我要求加派人手,负责嫌犯在医院的安全。”
毕忠良:“二宝,你先跟陈深一起去。”
毕忠良转身看向刘二宝,上车离开时,毕忠良对刘二宝使了个眼色,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能让陈深发现倪端。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刘二宝的能力,毕竟就是刘二宝让人将庞勇的舌头赶在陈深去之前割掉的。刘二宝会意地点了点头,便跟上了陈深的车。苏三省慢悠悠地从楼道上下来,走到毕忠良身旁时,汽车已经远去。 苏三省对毕忠良笑了笑
苏三省:“处座步步为营,陈深又对皮皮这么关心,这次他一定会上钩的。”
毕忠良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前方说
毕忠良:“不管陈深是龙是蛇,这都是我最后一次甄别他。你以前说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太过信任他,说不定会栽在他的手里。”
苏三省:“处座放心,只要一切按我们约定的进行,甄别的结果一定会和我想象得一样。”
苏三省说着,自信满满地笑了。庞勇被推进手术室以后,陈深就坐门外的在椅子上喝着格瓦斯。 还没来得及与庞勇照面,他就咬舌自尽,这显然出乎陈深的意料。是因为承受不了刑讯想一死了之吗?还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如果是杀人灭口,那么这个背后的主谋究竟想掩盖什么?想到这些,陈深忽然对这个中共的来历产生了怀疑。看着不远处的正在抽烟的刘二宝,陈深抬头问他
陈深:“这个庞勇是怎么抓获的?”
刘二宝愣了一下,淡淡地说
刘二宝:“处里接到线报,有中共分子会坐船抵达上海,其中有个背有点儿驼的男人。我们就在码头蹲守,一见这个驼背,我们刚上前盘问,他就想跑,最后被我们抓回来了。”
刘二宝的话并没有什么纰漏。陈深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陷入了思索。这时经抢救已经度过危险的庞勇正好被护士推出手术室。陈深匆匆跟上去,询问护士
陈深:“怎么样?”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护士说着,继续推着病人走向病房。在陈深询问护士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刘二宝闪身进入手术室,拦住了医生,然后幽幽地看向医生
刘二宝:“医生,如果有人问你病人的断舌伤是什么情况,你会怎么回答?”
“哦,伤者的断舌伤切口整齐,很明显是用刀割断的。”医生说完忽然感觉到腹部有些异样,他低头一看,只见刘二宝正用枪抵着自己的腹部。刘二宝冷冷地看着他说
刘二宝:“我来告诉你。你应该说,是伤者自己咬断的,明白吗?”
直到医生惊恐地点头,刘二宝才收枪离去。陈深跟着护士送庞勇进了病房,又站在门口守着昏睡中的庞勇,过了一会儿医生才赶过来。看到医生过来,陈深着急地问他
陈深:“伤者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那个……”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毕忠良和数名汪伪特务正朝这边赶来。刘二宝急忙迎上前去打招呼
刘二宝:“处座来了。”
陈深也望向毕忠良,毕忠良走到陈深和医生面前询问
毕忠良:“情况怎么样?‘’
医生这时候才重新开口:“病人暂时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恢复期间没有感染,日后除了……不能再说话,其余功能应该不受影响。”说完以后,医生瞥了刘二宝一眼,眼睛里都是害怕。毕忠良站在门口看向病房里的庞勇
毕忠良:“能咬舌自尽的人,就怕他醒了还得寻死。”
“对,要防范病人再次自残。”医生叮嘱说。
毕忠良:“把他的手脚都拷上,24小时派人看守。”
毕忠良转身对刘二宝说。刘二宝领命,带着特务进了病房。毕忠良又对陈深说
毕忠良:“这个人你先不用再管,他会写字,只要能活下来,日后再审也不迟。这个人不能死,他很重要。”
看着昏睡的庞勇,陈深点了点
陈深:“好。”
毕忠良也看向病房,淡淡地说
毕忠良:“兰芝来电话,说有人在大世界捡到个孩子,她和扁头去认了,可惜不是皮皮。”
陈深:“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找到。有时候找人比找根针还难。我先回去处理。”
毕忠良:“诶,等等”
陈深:“还有事?”
毕忠良:“小然呢,她不是说去找你吗”
陈深:“没有啊,她不是被你明令禁止不准出门的吗”
毕忠良:“这丫头又不知道干嘛去了,你也不知道管管”
陈深:“我要是能管住她,那我还是现在这个怂样吗”
陈深说完便转身离开。站在原地的毕忠良望着陈深的背影远去。见陈深离开,刘二宝走出病房来到毕忠良身边,轻声地说
刘二宝:“处座,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
毕忠良略一点头
毕忠良:“这几天要尽量避免陈深跟庞勇接触。”
刘二宝点头
刘二宝:“是。”
毕忠良又冷冷地看着昏睡的庞勇
毕忠良:“告诉庞勇,他老娘在我们手上,他们娘俩要想活命,就看他能不能乖乖按我们的意思做。”
就在汪老太焦急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知所措时,她看到有个年轻的男人站在老K之前张贴的皮皮的寻人启事面前。汪老太走上前去问那人:“大兄弟,你见过这画上的孩子吗?”男人随意地看着皮皮的画像说:“今天早上在秋风渡石库门,好像有个男人抱着这么个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汪老太心头一喜,她对着男人比划着说:“大概这么高,**岁,扎小辫,是个哑巴。” 男人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说:“是不是哑巴不知道,**岁?应该差不多。是扎着辫子,趴在男人肩上,好像睡着了。”男人的描述让汪老太大喜,急着问道:“你是在哪儿见到的?抱他的男人长啥样?”“就在弄堂里碰了一面,谁知道他要上哪去。孩子一只脚上没穿鞋,我就多瞧了一眼。”男人无所谓地说着,但他不知道这些信息让汪老太心里有多激动。汪老太兴奋得满脸微笑说:“是皮皮,一定是皮皮。谢谢你了,大兄弟。”说完,汪老太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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