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毕忠良正坐在沙发上温花雕酒,早上的那封匿名信竟然让他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花雕酒中温了又温,像是要重复很多次才能将酒温热。陈深就站在他不远处,皱着眉头抱怨
陈深:“休息天还不放过我,我正打算带丫头出去约会呢,你又有什么好事找我?”
毕忠良:“在我这里讨便宜讨惯了?啥好事都得给你啊?”
陈深:“那是,没便宜好讨的话,我早就改行当剃头匠去了。”
毕忠良示意他坐下。陈深就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还跷起了二郎腿。他心里却着实泛起了嘀咕,今日的气氛让他觉得很不对劲。果然毕忠良放下酒盏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
毕忠良:“今天没好事。你脑袋瓜子这么好使,猜猜,是什么事?”
陈深果断摇头,懒洋洋地说
陈深:“不猜,爱说不说,不说我走了,丫头还在等我。”
毕忠良:“小赤佬,脾气还挺大。有人写了封告密信给我,说你跟唐山海、徐碧城暗中勾结,图谋不轨。”
陈深闻言一震,扭头望向毕忠良,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陈深:“你这算是兴师问罪?”
毕忠良:“你说呢?”
陈深不跟他打太极,径直伸手做不耐烦状
陈深:“赶紧的,给我点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我走,你就安心了。”
毕忠良:“心虚了?”
陈深:“老毕啊,咱们要是说这些,就真的没意思了。”
毕忠良:“恼羞成怒?”
这一次的毕忠良却没有前几次那么好糊弄。陈深心中不免紧张,脸上还是笑了。
陈深:“要不要来点大刑伺候,看能不能屈打成招?”
毕忠良死死地盯着陈深,饮了一口手上的花雕,意有所指
毕忠良:“真不知道你是天生会演戏,还是确实没心没肺?”
陈深没接这个话茬,摇头晃脑地感慨
陈深:“老毕,你活得太不容易了。”
毕忠良:“是啊,领着一群狼讨生活,平日里看着好像挺风光,人人都听我的。真要是哪天我倒了霉,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落井下石呢!”
一来二去之间,一个不断试探,一个打着感情牌,都在心中有了计较。
陈深:“我要是你,我也必须这样。否则一天不算计,就不知道被谁给算计了。”
毕忠良:“那你呢?你会不会算计我?”
陈深:“我说不会你就信了?”
毕忠良看着手里的杯子,没有说话。 陈深漫不经心地窝进沙发里
陈深:“那要是我真算计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毕忠良目光冷冷地望向陈深,话里有弦外之音
毕忠良:“亲兄弟明算账。想搞小动作?大刑伺候,屈打成招。”
陈深大笑起来。毕忠良今日显然只是想敲打一下陈深,说完之后将清早的情况说了个大概给他。
毕忠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还是不少。你猜猜,这信是谁写的?”
陈深:“不是李默群,就是苏三省干的。”
毕忠良:“理由?”
陈深:“上回我们摆了苏三省一道,事后他一琢磨,就知道是咱们联手给他下的套。所以他学乖了,暗地里扔个炸弹过来,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毕忠良:“离间计?”
陈深打了个响指。毕忠良却审视地望着陈深
毕忠良:“那你跟徐碧城眉来眼去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出点问题来?她跟唐山海关系怎么样?”
陈深:“什么眉来眼去,老毕你可别害我,让丫头知道了我就完了”
毕忠良:“这不是小然不在吗,再说了大门一关谁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陈深:“那也不行”
毕忠良:“行了行了,别给我贫说正事”
陈深:“最近好像跟唐山海有点问题吧,不太清楚,听扁头说好像唐山海最近跟柳美娜走太近”
毕忠良:“听扁头说”
陈深:“废话,我现在哪还敢接近徐碧城啊,还不都是你,当初想什么美男计,老子差点媳妇儿都赔进去了”
毕忠良:“我当初怎么知道小然会看上你啊”
陈深:“嘿,这话听的我怎么这么不爽呢,看上我怎么了,我好歹也是风流倜傥的好吗”
毕忠良:“滚滚滚”
陈深:“审完了?我可以走了?”
毕忠良:“等等,还有最后一句。”
陈深此时已经站起来了,闻言伸了个懒腰,一脸不耐烦地说
陈深:“只许说一句啊,要是有第二句,我要跟你算加班薪水。”
毕忠良:“中共的‘麻雀’又开始活动了,梅机关影佐那边也有情报走漏,逮了一个**,那人死前承认是‘麻雀’的下线。”
陈深心里一沉,若无其事地开玩笑说
陈深:“‘麻雀’不是你吗?”
毕忠良:“你不会真是李默群派来的吧?”
陈深:“是不是又要咱们干活了?”
毕忠良:“影佐刚调了两部电讯侦缉车来上海,需要咱们派两个人手过去协助,回头你在处里挑几个人出来,培训一下。”
陈深:“老毕,你还真拿我当万金油了。”
毕忠良:“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
陈深开始一板一眼地扳着手指数
陈深:“刚才一共说了四句话,说好只说一句的,所以后面这三句得算钱。”
毕忠良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打开抽屉拿了些钱出来,扔在桌上
毕忠良:“拿去赌吧。”
陈深笑嘻嘻地接过
陈深:“祝我发财啊。”
关上办公室的大门,独自走在走廊上的陈深,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化为了沉思。“麻雀”再次重现江湖了,这个大名鼎鼎的中共特工就像一个神话,让日本人和汪伪特务机关胆战心惊,也让陈深有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他忽然无比怀念已故的嫂子沈秋霞,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也会为“麻雀”的再次胜利而高兴。而他也不用像如今这样,一个人孤独地坚持战斗,不,不是一个人,还有丫头在呢,想起丫头,陈深眼角眉梢都染着浓浓的愉悦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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