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派怕是脑子有病。
徐暮时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向上翻了个白眼,干脆选择收回视线,堪堪斜着身子靠在另一边,无言,车内瞬间恢复寂寂无声。
啧,惹不起,躲得起。
边伯贤始终一言不发,缓缓抬手,按下了半边窗户,冷风一瞬息涌进来,吹散了心中的烦闷,他眨了眨眼,细长的眼尾泛着凉意。
深秋,远天露白,天色也要暗不暗的,几只残云缓缓划在天际不远处,银杏叶落满了长长的柏油路,推开一路明黄,万籁俱寂,远山矗立,车子缓缓驶入深处。
雕刻繁杂花纹路的黑色铁门缓缓闭合,道路两旁的法式落叶大乔木一路延绵至尽头,树径短深,木质紧密,树蒲宛如一个巨大的伞冠,盛满了整片天空,遮天蔽日似的。
辗转了几条弯道后,车身沉稳地停在别墅区外,直到亓欢提醒,边伯贤这才收回了落在远处半山之间的沉远目光。
早便候在庭院的黑衣男人几步走到后车窗前,绅士地弯下身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以一种极其谦恭的姿态打开车门。
边伯贤抬手扬了扬指尖,示意来人离开,不要打扰到肩头熟睡的某人。
黑衣保镖很顺从地弯腰退行了几步,然后转身走了。
老管家快步上前来迎他,因年过半百,两鬓白发难掩,他看了眼车内已经睡熟靠在男人身上的徐暮时,神情淡漠,语气俨然十分恭敬:“少爷,需要我帮您叫醒小小姐吗?”
边伯贤未抬头,只是点头回应了句“嗯”,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很不客气地伸出手重重推开靠在自己肩头的女人。
“哐当!”物体撞击的巨大声响。
徐暮时:“我草!”
保镖:“………”
亓欢:“…………”
老管家:“…………”
非常不理解边少爷非要事先调开保镖,再以自己残暴的方式叫醒小小姐的行为。
边伯贤:“你太重了,肩膀酸。”
边伯贤声音毫无起伏地控诉。
徐暮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地凄婉捂住额头重创伤口,想了下后满脸悲伤地低下头。
徐暮时:“嗯,抱歉……”
她想骂娘。
她应了一声后,就等着边伯贤开口,她都凄凄惨惨道歉了就不信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意料之内的,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她不动声色地抬头,正好跟对方直直对上视线。
没想到他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徐暮时心里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叫了他一声。
徐暮时:“边先生?大哥?”
边伯贤:“我是故意的。”
徐暮时:“………”
她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因为之前多次世界崩坏,导致边伯贤智力减退变成脑残了。
边伯贤:“我是故意推你的。”
他又重复一遍。
徐暮时:“………”
她现在脱鞋子的话,在这个角度瞄准射击,地理位置一流绝佳。
可能是走了支线,因为有了新剧情所以导致边伯贤人设崩了,不过以徐暮时对他的了解,这人生性多疑,一定又是在考验她忠心。
不过,她总觉得边伯贤是故意刺激她,想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以此来取悦自己。
徐暮时思索一番,还是觉得不大可能,不然崩的就不是人设而是剧情了。
边伯贤看了她半晌,确定没了后续,还没等徐暮时想好怎么回应,就大步向别墅走去,把还在愣神的她远远甩在身后。
……太糟心了!
徐暮时看了眼不远处竖立的大石头上刻着的“边宅”两字,赶忙站起来,三步并作一步地默默跟上了去。
前厅两侧排满了许多古画,也有中世纪的油画,色影浓重旖丽,如脚下所踩的地毯一样,覆满繁多的印象,壁砖是黑曜色的块状,无端地涔出一股子凉意。
绕过前厅,亓欢推开沉重的楠木门,连同拂过的风也渗着股淡淡的膻香味。
走上二楼后,亓欢恭敬问道:“少爷,老爷子把小小姐的住处安排在了您隔壁。”
边伯贤:“随便。”不感兴趣。
亓欢点了点头,又问道:“今晚回祖宅,需要为小小姐准备些衣物吗?”
边伯贤:“随便。”依旧不感兴趣。
亓欢又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徐暮时:“………”
对二人打哑谜的行为甚是不解。
他明白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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