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化前兆：陌影弑剑

［后院］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笑容不再摇晃，成为命途中惨白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小鸟轻轻点入树种，扑腾扑腾，捋了捋身上的毛，踩落一片绿叶。

绿叶随风而落，在空上飘扬起浪漫的舞姿，这边飘一下，那边跳一下。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扑到大地的怀抱。又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未学会爬，走路，就迫不及待的冲向母亲面前，只为感受那一点点温暖。

韩信用手轻轻接住这片绿叶，修长的手指一挥，那绿叶缓慢飞起，重新回到树上，又长在上面了。

“那才是属于你的地方。”韩信低语着，刚好被一旁的韩溟听到了。

“哼，不仅花开花落，叶子也会有新生和凋零的时候，缘起缘灭总归一瞬间，世间万物都会有他的宿命，新生时的毁灭也是他的命运，终归不可改变。”韩溟似是话中有话，对韩信说道。

“命运，不可改变……”阳光正刺得耀眼，却温暖不了韩信冰冷的眼眸，更点燃不起他的心，连一丝有温度的地方都没有，“我的命运，也会如此吗？”

［殿堂里］

一群熙熙攘攘的声音笼罩着殿堂，大臣们都在讨论关于归元山开始招生的事情：“要不就把二位小殿下送入归元山修炼吧。”

“那里可是最著名的修仙学派，一定会有所长进的。”

“是啊，想进去是非常困难，这机会也是非常难得。”大部分人都随声附和起来，不是因为有多讨厌两位殿下，想立刻赶走他们，而是归元山真的是传说中能通天的地方。

武王韩墨倚在用龙角铸成的龙椅上——这是他征战时意外从敌人手中获得的。他一手扶着下巴，闭着眼，没人有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忽然传出一阵清脆的敲击声，是韩墨用意念操控奏折发出的指令声示意安静，殿堂里顿时鸦雀无声，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似乎连一根针掉入地上都能听得见，韩墨慢慢睁开了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如水晶般透亮。

孟月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身黑色腰系艳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眼神有神，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

“不如，就让这两个孩子出去拜师学艺吧，你老把他们锁在家里，怕是闷坏了，正好让他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体验一下极苦。”孟月先开了口，眉眼间流露出的请求都被韩墨看在眼里，他一向都很喜欢遵循自己妻子的说法。

他稍作思考，同意了她和大臣们的意见，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先通过他的考验，其实是担心两个孩子会遇到危险，不放心吧，韩墨一向口是心非，口中说出来的话尽是严厉和冷漠，其实心里是非常疼这两个孩子的。

［后院］

这是韩墨第三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看他们练剑，第二次就是惩罚韩信爬墙的事，也许是“罕客”，兄弟两人有些惊讶，气氛顿时凝固了，尴尬不已。

“咳咳……你们有个机会可以拜入归元山，但先要通过测试。”韩墨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他们也没怀疑父亲的话是真是假和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因为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和原因，父亲一向金口玉言，不可能会开玩笑，答应的事情会立刻去办，决不拖延。

第一项内容当然是最简单的背书，御剑飞行口诀，剑法秘诀，72套剑法，移动走位技巧，基本的常识和药方大全。韩溟最先开始背，接着韩信，两人都一字不落地快速背完，速度和记忆力绝对惊人。

“哼，我的孩子挺像我。”韩墨笑了笑，心里越发觉得愉快。

忽然觉得有两个人在盯着自己，原来是父亲，他们从没见过父亲对他们笑，也许他根本就没笑过。

刻不容缓，马上进入第二项——技术。他们把每套剑法都在父亲面前展示了下来，左手反握剑柄，手心向右，随后撤之势下垂于左膝侧，剑尖向上;右手握拳.随后撤之势由前经下向后回举于右上方，一瞬之间，收剑。

什么隐身，穿墙，投毒，逃脱，简直把两兄弟练成了刺客，而最后一项——实战。

“跟我来。”韩墨说了一句话，韩信和韩溟急忙跟上父亲的脚步，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踪影。他们随父亲来到殿堂，韩墨用手摸了摸跟前的掉线，用力转动。

只见面前的金壁忽然翻转，露出一条昏暗的密道。墙门合上了，里面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远处不知道发出着什么声音，像只猛兽随时跳出一并吞食，像恶魔，创造了黑暗的奇幻空间。

韩墨手一挥，顿时油灯都自然地点燃了，跟着他们的脚步亮了起来，整条走廊突然一清二楚的现在眼前。周围都是又玄石砌成墙壁，足足有两三丈高。

“谁？”二人同时开口，前方的灯都灭了，密道又回到了从前的黑暗，而父亲不见了。

“轰——”两兄弟不约而同的燃起了手中的火，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法力却在慢慢的减弱，“不好，这里设置了屏障，它会慢慢吸取我们的法力，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会有危险的。”韩溟看了看周围，恍然间说道。

但这路好像没有尽头，连绵不断，之前做的记号也没找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无尽的黑暗逐渐蔓延，手中的火光也越来越弱，直到只能照着他们两个人，连前面的路也看不清。

忽然脚下的石头在剧烈的颤抖，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越来越近，他们用自己视力极好的眼睛望向远方，身后的石头已经崩塌了，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被黑暗吞噬，体力也即将耗尽，对于15岁的他们来说是一项重大的考验。

韩信向前摸索着，摸到一处地方的时候，头忽然痛了起来，脑中出现一个场景。

［场景］

一个血淋淋的人跪在另一个身穿白袍，白发飘荡在空中，免不了有几丝凄凉。韩信就在一旁看着，摸却摸不着，这两个人有点眼熟。

身后的桃花林凄凄惨惨的坐落在一旁，与浑身的鲜血更加衬托出妖艳。龙手上的长枪沾满着血，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的。他无力的拿着长枪，看着狐狸。

龙陌：狐狸，这不是真的，我没想过会这样……

狸澄：事实就摆在眼前。

龙陌：但有时候眼睛也没有用，看到的并非是真实的。

看到的并非是真实的……

［现在］

“韩信……韩信！”韩信忽然反应过来，看到哥哥在叫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吓死你哥哥我了。”

他没有回答，无力的在墙上摸索着，忽然一头撞过去：“撕……真疼……”他闭着眼睛，不去想任何事情，缓慢走过去，还是没能够穿过去，他又看向了不远处来势汹汹的崩塌的地方，道：“哥，跟我跳下去。”

“你疯了吗？”话音刚落，韩信就已经抓着韩溟疾步往崩塌方向跑过去，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不久后就听见上面的密道全部崩塌了，渐渐消失。

韩信捏了个法诀，开启了防护罩，周围逐渐成型成一间密室。从墙中喷出一团白色气体，接着他们发现自己身旁的另外一个人不见了，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哥哥不在，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一个人穿墙进了来。这相貌简直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是第三个和我长的相同的人了，一个是他哥哥，一个是眼前的人。

“韩信”慢慢靠近他，他只能出招应对，拔出陌影剑，拔剑的气势流露出的锋利的剑芒划“韩信”，留下了一道疤，顿时自己脸上也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疤痕，无论他如何进攻，“韩信”都会以相同的招式还给他，连动作都做得一模一样。

韩信在陌影剑上汇聚剑气，对面的人也同样在这样做，一股威力巨大的剑气冉冉升起，却是打到自己身上，口中传出一股腥味，血喷了出来，他醒了过来，看见韩溟还在昏迷中，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韩溟梦中］

“这是哪？”韩溟在一片树林里瞎转悠。

君儿：燕冥？

一句话让他定了心神，恍然间思绪翻涌，一身青衣的女子蹦到他面前，笑着看着他。

“燕冥，你发什么呆啊？”她用手在韩溟面前晃了晃，用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你是谁？”韩溟看不清她的模样，也碰不到她，忽然周身传来一阵疼痛，只见自己被绑在一个清灰色大柱子上，一个巫师在召唤蛊虫折磨着他。

她一身紫色的衣服，短紫发，周围飘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物体，他莫名觉得她与刚才见的女子有几分相似，却好像变了个性格。

绾君：你不该爱上她。

她……是谁？

［现在］

韩溟缓缓睁眼，看见了一旁的韩信，道：“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

就在他们疏忽之时，一道剑气飞了出来，韩溟立刻反应过来将韩信推开，自己却硬生生的受了那道剑气，韩溟闷哼一声，一个不稳被击倒在地，死死强撑着站起来，一向冷酷的他的表情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看不出一丝动摇。剑气伤在里面，外表是看不出来，但韩信看出了哥哥在忍住痛苦：“那道剑气威力不小啊，父亲怎么能这么狠。”

“父亲？”韩信抬头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韩墨。

“这不是父亲，这是父亲留下的分身残影，快击败他，啊……”剑气伤及了韩溟的气道，他甚至觉得有点发晕，“不行，我还不能倒下，我还没有完成……”韩溟软软的跪在地上，像一个断线的人偶。

“我跟你拼了。”小小的他冲到残影面前，那个残影比他足足高了半个身子，他看残影需要仰起头。

“我要把哥哥所受到的伤害十倍，不，万倍的还给你！”陌影剑凝聚着念力，韩信眉间隐隐约约的出现一抹白色影印，闪到残影身后，毫不留情的给下重重一击。

但劈到残影好像跟碰到空气一样，直接穿了过去。他之前为了对付假“韩信”弄了自己一身伤，刚刚为了凝集剑气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体力。

残影一把抓住韩信的脖子，他在那粗大的手掌上就像一只随时都可以的捏死的蚂蚁，稍微一碰便折断了，韩信被他掐得有些缺氧，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韩信，别昏睡过去，不然就醒不过来了！”韩溟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残影脚下，扯着他的袍子。残影一下就怒了，一脚踩在韩溟身上，见他还不松手，又一掌打了过去。

“不！”韩信顿时清醒了大半分，看着哥哥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心像是被割去一块。

“哥哥，我要变得强大，保护你还有父亲母亲”

现在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还能保护得了哥哥？

忽然周围寒光四射，一个两眼通红的人挣脱了残影的束缚，他那冒着火焰的瞳孔，身上的力量越发的逼人，他换了个样子，身上的伤全好了，红袍因沾了之前留下的血变得妖艳，眉间的白影越发的暗红，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破碎的黑蝴蝶，残影感到手中传来一股疼痛，放开了韩信，陌影弑剑斩断了他那条手臂。

剑和主人是心有灵犀的，它也换了个模样，一把细长的剑一分为二，一把红色，另一把蓝色，血红色的宝石镶嵌在柄心上，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血淋淋的眼睛，是一个死神的凝视。剑身变得更加锋利无比，光照射到上面，反射出一道历光。末尾多了两个棕色的圆球，随着出剑的方向晃动。

残影见到这样的情景，伸手隔着空气用念力抓着趴在地上的韩溟，发出一道稳重冰冷的声音：“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话音刚落，残影忽然变得面目狰狞，化作一缕白烟消散了。

“你有和我谈判的权利么？”两把剑合二为一，剑柄周围散发着红蓝混杂的光芒，阴暗而浑浊。韩溟用手支撑着地面，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韩信这才转过头看向韩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用陌影弑剑指着韩溟，眼神虽然是冰冷，但却不是曾经的冰冷。忽然韩溟的溟霜剑颤抖着，从腰间飞出，刺碎了陌影弑剑的那颗宝石，剑瞬间变换成原来的样子，韩信眉间的白影渐渐散去，瞳孔变回了最初的蓝色。

韩信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哥……我给你疗伤。”他把韩溟扶起来，在后面打坐，双手合一，慢慢往前度真气，不久后韩溟能动了，只是还有些内伤需要稍作休整，却忽然感觉背上加重了，韩信说完便晕了过去。

“带他回去休息吧。”远处走过来一个人，韩溟顿时防备地看着他，“放心，考验结束了，我是你的父亲韩墨。”韩墨给了影卫一个眼神，他便识相的带着韩信退了下去。接着他一挥手，顿时密室充满白雾，雾中显现出龙族的情景。

“我早就猜到你们二人与几千年前的龙族的关系，只是一开始还不确定，今天这一幕恰巧印证了我的猜测。”他看到韩溟愣了神，然后轻笑了一声，“你没失忆对吧？”

短暂的沉默后，韩溟便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是。”韩溟用冰冷的语气回答，“你究竟是谁？”

“这些不需要你知道，你日后也会明白。三日，你们休整好后，我会让你们启程去归元山。照顾好你自己，也要保护好韩信。”

韩溟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简单，便想问他关于那个梦的事情，刚想开口，韩墨就知道了他想问什么便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一切都取决于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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