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绯红的天空之下03

阴暗的猩红色以少女所在的区域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侵蚀的范围几乎包含了方圆上千米，防卫军所在的区域也被全数淹没。

然而，置身此地的防卫军以及他们的指挥官水月信彦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猩红的色彩侵染而过，诡异的状况在众人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出现——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了起来，重重捆缚住置身其中的人的手脚。

『————！！』

信彦差点当场跪下，努力地撑住身体，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

同样处于四周的防卫军众人一个接一个发出虚脱般的呻吟声，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喂……！下士，你怎么样！？』

信彦挣扎着移动到最近一个部下的身边，摇晃她的肩膀。然而，这名战士失去了意识，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风神，风神！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吗？回答我！』

为了方便内外的协作，作为场外的指挥官水月信彦以及场内的领导者风神和人，双方配备了专用的通讯仪。然而回应信彦的只有嘈杂的忙音，完全收不到任何答复。

『混账……』

终于信彦也支撑不住，不甘地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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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强大的力量，范围如此之广，居然还能发挥出如此强力的效果。』

厄里斯带着赞美似的笑容，盯着PC显示端，将上面所呈现出来的异状尽收眼底。

无数仿佛是丝线般的东西从四面八方汇聚向中心，丝线的一端连接着所有置身于结界内的生命，无论是人类，动物，还是植物；而丝线的另一端则是全部连接在结界的中心——名为【永恒】的少女身上。

『……她在汲取生命，而且是不计较对象和限度，毁灭性的吞噬……』

希斯卡盯着原本是看不见的丝线，里面流淌着的正是生命的力量，由结界内的众多生命流淌向【永恒】。

『有什么不合适吗？就像溪流会汇入海洋，大的终归会吞噬小的，理所当然的事而已。不过……』

厄里斯眯起眼睛，『任由她这样乱来的话后果处理起来相当麻烦……虽说的确是好好见识到了【永恒】的力量，但是她这种失控的状态对我们来说也是很不利的因素。』

『……请尽快采取行动吧，理事长先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仅仅依靠利奥雷亚大人的力量来收服【永恒】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以凝重的眼神看向厄里斯，希斯卡提出了建议。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七分钟。超过了这个时间，就算是制服了【永恒】，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

『七分钟吗……足够了。不过，并不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

厄里斯以锐利的眼神看向屏幕中的银发少女，以及其身旁不远处的利奥雷亚，反射出绝对的自信，『请你相信，希斯卡小姐。利奥雷亚是我……不，是那位存在选中的人，她拥有的力量比我们人类的任何武器都更加强大——没错，正是如此，她正是征服【源点】的最终兵器——请好好期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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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结界的中心，也就是银发少女的位置，受到的侵蚀也就越严重，但是此刻利奥雷亚依旧是勉力支撑着。

额头上渗出汗水，这股不正常的虚脱感取代了原本充盈全身的力量，仿佛身上的精力都被吸到了空气当中。

龙王的寿命近乎没有尽头，生命力自然也是无穷无尽。当然现在的利奥雷亚肯定是跟前世没得比，但是跟其他人类相比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

『——————！』

利奥雷亚从风神被击飞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发现了眼前的异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银发少女那虚无的眼神望上了天空，原本圣洁的银白色变成了不详的猩红色。身体仿佛是出现痉挛一般在微微抖动着，嘴边流下了口水，样子非同寻常，与刚才安静温驯的样子截然相反。

『等，等一下——！』

利奥雷亚没办法做出任何防御，轻易地被少女周身爆发的力场吹飞。

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无力抵抗，利奥雷亚的身体像是被直接大力抛了出去，直到后背和头部重重撞在一座尚未完全倒塌的水泥墙上才停了下来。

如同荆棘般延伸的黑白色物质沿着少女的身体攀爬，绽放，并最终缠绕在其身体之上。

『呜……』

利奥雷亚的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然而此刻并不是退缩的时候。

好强，真的是强的离谱。正如厄里斯所说，【源点】——至少是眼前身为【源点】之一的【永恒】——的确是拥有压倒性的超强实力，仅仅只是与她相对就会忍不住胆怯地缩起身体。

如果硬要找形容词的话——

强悍！

绝对！

无敌！

看一眼就会让人心生绝望，如同神明般不可战胜、又如同野兽般危险的姿态。

在强大的【源点】面前，利奥雷亚的力量太过渺小。但是【赤龙帝】之所以为【赤龙帝】，拥有的不仅仅是强悍的力量，还有无畏的巨龙之心。

『啊啊啊啊啊啊——————！！』

将自己的身体压榨到极致，利奥雷亚站立了起来，挺直腰杆，缓缓向前踏出了一步，紧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像是背负着一座山岳，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心脏的律动，重重地踩在废墟之上，就这样，缓缓走向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的银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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